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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纯霏醒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是从窗外传来的。 她的房间向外，打开窗只能看见一堵红色的墙；林语芝的房间恰恰相反，开窗就能看见中庭，树荫投在玻璃上，绿色渲染着夏天。 她走进客厅，叫了程特的名字，没人应。 大周末的，又没兼职，人去哪了？ 病房里，程特坐在余祯的床边，因为她不想吃饭，程特在给她削苹果。 水果刀绕在苹果周身，绕了一圈又一圈，苹果皮拉得长长的，没有要断的迹象。 余祯发出由衷的感叹：“你好会削苹果。” 程特浅笑：“jiejie要拜师吗？” 余祯摇头：“算了，有你就行了，我就不学了吧！” 余祯这辈子拿得最顺手的东西就是笔，刀，光是看着锋利的刀刃，她都有些怕。 刀锋在苹果的尾端画上完美的弧线，苹果皮“唰”地掉进垃圾桶。 “削好了，给你。” “太多了，我吃不完，你分我一半就好了。” 举在半空的苹果又被拿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半。 余祯接过去：“谢谢弟弟。” 程特看她咬了一口苹果，说了声：“不用谢。” 然后把手中另一半苹果放进嘴里，随后扯出一张纸把水果刀擦了擦，放进抽屉。 手机震动的声音有些大，他没管。 余祯最开始以为是垃圾短信，但是震动声一直从他的裤兜里传出来，像是某人在给他发消息。 想到昨夜程特都没出现，余祯没忍住，试探着问：“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程特没想到余祯会突然问这个，他没把叶纯霏的事告诉她，他的眼神有些呆萌，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在家做作业。” 也是了，他毕竟还是学生，完成课业才是首要任务。 余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作业写完了吗？” 程特咀嚼着苹果，含糊道：“写完了。” 房间里很安静，门外过道有护士推车走过的声音。 余祯吃完手里的苹果，用纸擦了擦手。 手机震动的声音又响起来。 余祯说：“你手机里的消息好多，是不是朋友约你出去玩啊？” 程特说：“应该是班群消息，不用管。” 余祯也有好几个班群，读书的时候这些群异常活跃，毕业之后就没人说话了。 同学之间的感情，只有经常私聊的那几个还保持着联系。 余祯问：“你周末都不和朋友约着玩吗？” 他这个年纪，应该是朋友最多的时候，课间约着打球，周末约着打游戏。但是这些日子，他都在医院里。 程特说：“我没什么朋友，平时周末晚上打工，白天在家里待着。” 怪不得他晚上待的时间都不久。 但是…他不是该有生活费吗？ 余祯问：“程叔叔没给你生活费吗？你怎么还打兼职工啊？” 少年人目光晦暗，没有说话。 余祯有些意外，程元这些年难道一分钱都没给过程特吗？这也太…… 余祯还在脑子里搜索着话题，想要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病房门打开，护士进来做日常巡房，程特站起身，给护士让位。 护士的手轻放在余祯的腿上：“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祯说：“没有。” 护士的了回应，掏出兜里的笔记本，记了两笔。 “那行，有什么问题按床头上的开关，护士接到警报马上就来。” “嗯好。” 护士转身要走，程特赶紧道：“请问一下，我jiejie的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下周一吧！” 叶纯霏发了无数条微信消息都没得到回应，感觉有些奇怪。 思来想去，她翻出程特的通讯录，拨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又在震动，和信息提示不同，这次震动很持久，且有频率。 是电话。 程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本以为是网络诈骗或者是通信公司的催交来电。 一看是叶纯霏，怕她出什么事，程特看了眼床上的余祯，接通电话：“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早上起来看见你不在，发消息又不回，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比你安全多了，至少家里没有一个暴力爹，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叶纯霏还想呛回去，电话就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程特迎上余祯八卦的眼神。 他才和她说了自己没什么朋友，没一会儿，就接到了朋友关心的来电。 他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似是想起什么一样，问：“你那个男朋友呢？最近都没看见他。” 程特这几个周末来，都没遇上申屠修。 余祯看了眼病房外，说：“昨天才来了，是你没来。” 早上程特提着饭盒来，明兰见有人帮她照顾余祯，就去逛菜市场了。 程特的心好似被针扎了，看不见伤口，但是能感觉到痛。 “哦，这样啊。你们谈多久了？见家长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少年人的语气有些低沉，听起来有些闷。 余祯笑着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八卦啊？” 程特摸摸鼻子，眼神有些慌乱：“怎么？你的感情生活不能关心吗？” 余祯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可以可以，嗯…谈了五个月？还没见家长。” 他好像从她的话里抓到了什么关键词，打断她：“明姨不知道你谈恋爱吗？” 余祯：“还没和她说。” 程特面上没表情，眼尾微微上扬：“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