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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予对于照片,什么也没解释,将钱包收回口袋,问:“是你学生?”“嗯。”“刚才没来得及,你替我谢谢她。”“好。”安柔知道他的意思是,谢她送钱包这事儿。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话外音落在周语庭的最后一句话上。唉,她今天可真是想象力丰富且过剩。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顾景予去结账,出餐馆时,故意落了两步,让安柔走在前面。阳光大好。他单手插在衣兜里,踩着她的影子,看着她娇小的肩身,松垮的马尾,像回到了从前。穿蓝白校服的小姑娘,背着书包,时不时反过头,同他说话。眼底带了笑意,眉梢眼角都在上扬。顾景予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说一个人真正开心的时候,笑容会发光。她笑时发出的光,照进了他心底。光就是看她那么笑着,心里就会涌起难以言明的甜蜜。安柔,安柔,填满了他人生的两个字。安柔没注意到顾景予走在她侧后方。她想的是那张照片。同样的照片,她也有一张。不同的是,背后的字是:GJY。全景不是那样的。此间景柔第十六章惜取少年时(4)第十六章惜取少年时(4)拍照的那天,也是情人节。那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所谓“首次”,也非与往后的数次有什么差异,不过是涂抹了“空白”,显得独特些,故叫人记忆深刻。第二次、第三次……也只是在第一次的底色上,加以润色。2月14日,刚好大年初一。安柔许多亲戚在桐阳定居,长辈商量一番,决定接老人家来城里,老人年纪大了,舟车劳顿也辛苦,本不同意,拉扯几轮,被说服了。故此,安柔不用回老家去。那天,安柔起得很早,穿了新衣服,与父母四处拜年走亲戚。安柔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捧着茶杯小口啜饮,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现在教育花费越来越多,我一朋友的孩子,上各种兴趣班,每年就万把块。我宁肯花这个钱,也想让安巧学点东西,她又不肯。你说现在这年代,总得有项特长才好生活吧……”安巧坐在安柔身边,对着她撇撇嘴,满脸郁闷。“你安巧还才初二,有时间学,等到高中,就没空啦。”“说到这个,你家安柔学习怎么样?学文学理啊?”安柔还没来得及嘲笑堂妹,炮火就转向她了。安柔妈抢先说:“本来理科学得挺好的,班级前十总是有的,非说学文。”语气中不乏骄傲之意。叔母说:“怎么没劝着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啊。”“劝不听,就随她去了,书是她自己读的,未来也是她自己走的,再苦的苦果子,也得自己吞。”叔母安慰道:“没事没事,考好点,将来当老师、考公务员,也很好的……”“你家安巧呢?想学什么呀?”“她成绩那么差,一中是没指望了,我常常说她,再不发奋点,随便读个专科算了。但她钢琴弹得好,学艺术前途也蛮好的……”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地明里贬低暗里夸耀自家孩子,姐妹俩听不下去,遁进房里。安巧趴在床上,安柔无所事事地翻她的语文课本。安巧笔记做得少,又很潦草,典型的不听课。“姐,你为什么想学文啊?”“就是……想学呗。”安巧问:“文科班是不是男生很少啊?”“是吧。我们班才十来个男生。”还没到新教室报道,她只看过花名册,不记得准确的数字了。“粥少僧多啊,姐,趁早找个男朋友,别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安巧冲她挤挤眼。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差点脱口而出。安柔缓缓说:“你可别让叔母听了你这话,不然她得打断你的腿。”安巧吐了吐舌。从课本里掉出张明星的照片,安柔帮她捡起来,忽然想见顾景予。她觉得顾景予比照片中的男明星还好看。*下午四五点钟,才回到家里,安柔突然又抓起书包,准备要出去。母亲奇怪地问她去哪儿。安柔说,到处都是鞭炮声,太吵了,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快要上课了。她刚分科,又选的文科,静下心来背书复习很重要。母亲对她自觉学习还挺满意,反正之后也没安排了,遂挥挥手,叫她早点回来吃饭。一头热冲出家门,安柔就有点后悔了。她只是心血来潮,她也不清楚,顾景予会不会在“常成”。她背着书包,像与父母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学生,不敢回家,不敢去找亲戚朋友,在街上茫然地走。幸亏没下雪,不然早“白了头”。过年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学校附近更是,红绿灯变得可有可无。小学时,老师就一个劲地强调“红灯停,绿灯行,交通路牌看细心”。正好是红灯,安柔停下来。对面不远,就是“常成”,此时门关着。去年,她和顾景予,也是在这条马路的对面,等绿灯。安柔站在马路牙子上,双眼放空,绿灯亮了几番,她也没动。她不知道,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该怎么办。顾景予不在,回家,母亲肯定会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说要出门学习心已经扑通扑通,生怕露馅,再撒谎,她怕是兜不住。要不然,还是去市图书馆吧。碰碰运气,也许开了门呢?她咬着下唇,忽然悲上心头,有点想哭。顾景予,你怎么不在呢……终于下定决心,把眼泪憋回去,抓着书包肩带,转身,慢慢地走。然后,头顶压下一只手,迫得她停住脚步。顾景予喘着气:“要走了啊?”他的手滑下去,抓住她的手,凉凉的手指贴上她的手心,温柔缱绻。她瘪着嘴,叫他:“鲸鱼。”顾景笑了笑,伸手揉她头发:“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喊,多丢脸。”你爱揉自己头发,干嘛把我头发也揉乱!安柔把他手格开,折身,见绿灯还有十来秒,她快步过马路,向打印店的方向走。顾景予从后追上来,牵着她的手。安柔没再拒绝,抿着唇偷笑。等过了斑马线,她才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顾景予说:“来了很久啊。”安柔撅嘴:“哪有,店子明明关着的。”他笑:“我想给你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