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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了她和串串的身边。据说后来下了雨,雨很大,串串说他在天亮的时候才失去意识,也就是说,它在肚子被豁开之后,艰难地爬到杜书瑶的身边,一直在守着她,在大雨和失血中煎熬了一整夜,才最终死去。杜书瑶总算是知道,它到底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够隔着一个世界,追着她到了这里。她将额头抵在泰平王的肩膀上,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他中裤上,他又开始慌乱,手忙脚乱抹她的眼泪,最后捧着杜书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吸吮着她落下的眼泪,眼中满是悲伤的情绪,浓烈到杜书瑶看上一眼,就心脏剧烈地抽搐。她紧搂住泰平王的脖子,肆意地哭了一场,把这些天来无法接受的别扭,还有各种猜疑和惧怕都发泄出来。什么都不需要再去印证,他就是串串,除了串串,没有人能够形容出当时出事的地方,还有她那晚失去声息之后串串的恐惧和绝望。任何的生物,对于死亡都是有感知的。杜书瑶最后是哭得累了,窝在泰平王的怀里睡着的,他半靠着床边,眼睛和鼻尖都泛着红,杜书瑶像个婴儿一样地撅着屁股趴在他肩膀上缩在他怀里,他腿已经被压得酸麻,却舍不得把她放躺下,只是搂着她的腰背,低头看着她睡熟的小脸。他不会形容心里这一刻的感觉,他只是特别特别地喜欢这样。他要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变成他们说的正常起来,因为他们说,那样,就再也没人能够欺负他的王妃。他甚至还不太懂王妃是什么意思,实际上过多过快的学习,让他无法适应,让他想要嚎叫,要跑出去,要吃很多很多的东西才能好受点。可他知道他的王妃,就是怀里的这个人。他们……他们说,他彻底“好”了,就没人能够再欺负她。他混乱地想着,把手臂搂紧一些,他好害怕,害怕再回到那个大雨一直一直不肯停下的夜,无论怎么努力,她都不再睁眼的那个夜。杜书瑶不知道一直快要天亮了,泰平王才把她放下,总之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眼睛是肿的,身上酸疼到不行,皱眉爬起来,就看到泰平王一瘸一拐地在拒绝婢女给他系腰带。哦对了,还有个让杜书瑶忍不住啧啧的事情,那就是泰平王这几天开始十分排斥婢女的伺候,无论是洗澡还是穿衣服,杜书瑶甚至有一次看到他冲着一个小婢女龇牙,把那个小婢女直接吓哭了。发疯的时候他不至于这样,没想到现在越来越人性化了,他反倒是开始不让摸不让碰了,杜书瑶忍不住又想起上辈子,串串看上去很温顺,又因为串得还算猎奇,所以白天的时候带出去,就很多想要摸的。串串胆子小,又不喜欢让人摸,总是龇牙咧嘴,呜呜吓唬人,即便是不咬,也很让人畏惧,所以杜书瑶只好晚上的时候,才出去溜他……“王爷……您系得不对……”那婢女也很无奈,泰平王不让她上前,自己警惕地盯着人家小姑娘,手上越忙越乱,系得乱七八糟的,朝后退还一瘸一拐的。杜书瑶经过昨晚上,算是彻底放下了那点小别扭,只要串串还是串串,不是被别的什么人代替侵蚀,就算变成人有点陌生,她也还是能够适应的。按揉着自己酸疼的地方,她歪头看了会热闹,终于开口道,“三红,下去吧,我来帮王爷穿衣。”被叫做三红的就是被莲花新分过来伺候她和泰平王起居的小婢女,她很显然是个老人了,据说是宫中退下来但是不想嫁人的,先前在宫中伺候的是娘娘们,很得脸,这才托着莲花进了王府。现在泰平王府可是个抢手的地方。可惜三红这一身伺候人的本事有些无用武之地,泰平王像个刺猬,不让摸不让碰,泰平王妃伺候没两天,大部分活让泰平王给抢了。三红感觉到自己的地位摇摇欲坠,她来王府几天而已,实在是太喜欢这里的氛围,一点也不想被赶走,还相中了一个王府中的护卫,但是主子不让伺候,这可怎么好啊!她应声之后,有些忧心忡忡地出去,不过将烦恼同莲花说了之后,莲花却淡淡笑了下,她现在整日带着面纱,容貌已经毁了,一双眼中也时常积蓄着难散的忧伤,听了三红这担忧,摇头道,“你不了解王妃,既然许你进了王府,你便是王府中人,不存在撵出去的说法,只要你不生外心,便永远能够待在王爷和王妃身边。”三红还是有些不放心,莲花看了眼屋内的方向,问道,“你在宫中都做到了庆妃娘娘的贴身大丫鬟,怎么不做姑姑,或者让庆妃给你寻个出路,偏生要出宫?”三红提起这件事,有些讳莫如深,放在从前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进了这泰平王府,简直像是进了安乐窝,她无意识地就放松警惕,最后还是很小声地和莲花说,“你且看如今后宫雨露均沾,但庆妃本性傲慢,留在她身边,怕是……”她没将话说全,但是剩下的莲花也懂,毕竟曾经她也是在宫中伺候的,皇帝看似雨露均沾,对哪个嫔妃都格外地怜惜,但雨露均沾这件事的本身,看似有情却无情,这后宫多少年,包括皇后都算在内,泰平王生母去世之后,便再无人能多留一刻帝王心。后妃们连斗都不知道斗哪个,无论何人承宠却无人再能成孕,皇帝进后宫的时间,甚至没有他和喜乐大太监在一起的零头多,已经有了皇子公主,亦无人偏受宠爱,连太子都不得脸,可见帝王何其凉薄。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泰平王能够得一丝皇帝舐犊之情,若能进泰平王府,谁要留在妃嫔的身边战战兢兢?三红年岁比莲花还大些,为人处世更加地稳重自持,模样美则美,却无甚特色,还惯爱低头,收敛自己的气息更是一绝,这也是在后宫保命的根本,因为但凡不是被猪油蒙心,都能知道,承宠并不是什么好出路。莲花和她说了片刻的话,突然间道,“若不然,你同我学习着如何打理王府吧……”三红眉梢一跳,她也不敢肖想这泰平王府的大管家位置,连连推辞,“不不不,莲花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留在府内,做什么并没差别。”两个婢女在外面聊天的时候,杜书瑶给泰平王系好了衣带,又环抱过他的腰身,给他系腰封。但是杜书瑶给他整理衣领的时候,泰平王却突然间低下头来。两个人的呼吸近得交缠,唇相隔不足一指,杜书瑶心里剧烈地跳了一下,忍着一巴掌抽开他的想法,问道,“你干什么?”她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他,不可以再亲她嘴唇。但是泰平王眼中神色很茫然,眨了眨眼,咽了口口水,然后有些笨拙地开口,“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