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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斜眼看她。赵瑀没有在意,自然也不会做任何反应,就这么一路走入府宅。蔓儿却鼻孔朝天,对着暗中偷看的女眷们翻了个白眼,冷冷哼了一声。于是太太小姐们更觉得这俩人一个露怯,一个自大,简直没有教养!就有人好奇这是谁家的内眷,待得知是那位新任同知的太太后,顿时恍然大悟:李大人没念过书,不识字,李太太又能好到哪里去,怪不得这般上不了台面。宴席摆在南花厅,门外是一池睡莲,夏风吹过,岸边的老柳树如烟雾一样舞动,些许柳叶飘落,落在水面上,和睡莲紧紧挤在一起,随波逐流地向花厅这边涌过来。潘太太年纪也有五十左右,生得很是富态,待赵瑀也客气,“李大人不到二十就身居五品高位,想来必有过人的才干,今后还要好好辅佐我家老爷,上下一心,将兖州府治理成山东第一府!”赵瑀随即客气道:“潘大人是朝廷栋梁,我家老爷也是佩服的,来兖州前,他进宫面圣,皇上都叫他多和老大人们学学呢!”潘太太便和旁边几位贵妇笑道:“你们瞧瞧,我先前怎么说来着?李大人圣眷隆重,全兖州府的大人,有几个觐见过皇上?便是我家大人,也是三年前进京述职时,在大殿外头远远望了一眼。”立时,潘太太的话就给赵瑀招来了一片羡慕的目光。有人捂着帕子含酸道:“再刻苦读书也比不得人家会投胎,当下人都能找对主子!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者一片附和声,连带看向赵瑀的目光都多了点意味深长。按说赵瑀在一众官太太中,地位仅次于知府太太,这些女眷就是不上赶着巴结献殷勤,也不应轻蔑才对。但有时候人们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心理。别人寒窗苦读十年,好容易考了功名,辛辛苦苦从最低层的芝麻官开始干,熬到一把年纪,才做到五六品的官。可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李诫,还不到二十,竟从一介家奴一跃成为五品大员。他媳妇儿也跟着沾光,轻轻松松成了五品诰命夫人——别以为相公是官员,媳妇儿就肯定是外命妇,不是所有的请封折子皇上都准奏!在座的众位官太太中,就有没得到诰命敕命的人。谁也不是圣人,难保不会心里不会泛酸。“还有呢,你们听说过京城里七座牌坊的赵家吗?这个李太太就出身赵家,听说出阁前就和李大人有染,后来闹得连娘家也不不认她了。”说话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媳妇,她刻意说得很大声,似乎就是要让赵瑀听见。赵瑀看过来,恍惚记得她是杨通判的儿媳妇,丈夫只是个举子,和自家并无纠纷瓜葛,为何她对自己充满敌意?潘太太见赵瑀面色不大好,就指着那人笑骂道:“你这个长舌妇,整日听些风言风语,待我见了你婆婆,定要告你一状!”“别人说的是风言风语,我说的可不是。”那人好像并不把潘太太放在眼里,慢悠悠摇着团扇,“我可是温家出来的姑娘,比你们都清楚这里头的事儿。”赵瑀一下子明白过来,马上回了她一个倒噎气:“既然你是温家的人,就更应该清楚,我和我家老爷的亲事是怎么成的。况且这桩婚事皇上都是亲口应允的,你这般的说辞恐怕不大合适吧。”“至于我娘家的事……真是笑话,我这次进京就是住在我娘那里,你是从哪里听说我娘家不认我了?”温氏被堵得打了个顿儿,又听赵瑀笑道:“温家的几位姑娘我都见过面,却瞧着您面生,不是您是哪房的姑娘?”温氏又是一愣,她只是温家旁支的姑娘,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连京城温家都没去过一次。但她平时顶着温家的名头耀武扬威的,从没有人敢当面质疑,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温家正经的姑娘了。让人这么一问,她有些下不来台。赵瑀做事向来留三分余地,见她窘得满脸通红,也住了口,就此算了。然而温氏的话已经引起在座人的好奇,不多时,赵瑀与温、李两家的纠缠就传得不像个样子结果到开席的时辰,赵瑀两旁的位置竟然是空着的。蔓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几次劝赵瑀提早离席。赵瑀只笑笑,摇头拒绝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经历了很多事,好的,坏的,见多了人背后那张脸,如今对于别人异样的目光,她根本不以为意。若是她走了,反倒显得自己心虚。她泰然自若坐着,端庄大方浅浅笑着,她们在看她,她何尝也不是在看她们?潘太太坐在上首,见状犹豫了下,还是招手道:“李太太,你坐到我身边来。”赵瑀却笑着说:“不用了,我喜欢安静,就坐在这里吧。”潘太太思忖片刻,虽然她也看不上李诫两口子,但老爷还没拿准对李诫是打是拉,现在总不好把关系搞僵了。所以她还想再劝,但见心腹嬷嬷急匆匆进来禀报,“太太,孔太太来了,人已走到二门上啦!”潘太太登时满脸喜色,二话不说起身就出去迎接。赵瑀见了,纳罕道:“这个孔太太是谁?架子好大,快开席了才来,潘太太却这么高兴。”蔓儿也不清楚。正迷惑时,一个穿着富贵却略显俗气的妇人趋步过来,先道了声万福,接着讪笑道:“李太太,那位是孔大儒的太太,虽然没有诰命,但整个兖州、不,整个山东都没人敢小瞧她。”“那是为何?”蔓儿不解问道。赵瑀笑道:“是不是因为孔大儒?能当得起‘大儒’称呼的,定不是普通人吧。”“也是,也不是。”那妇人一脸讨好的笑,“孔太太也是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还没出阁的时候就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听说她脾气不太好,刻薄冷淡,很少与人来往,也亏是知府太太请,如果是别人,恐怕她根本不来。”“哦,这样啊。”赵瑀似乎对此并不上心,反而问她,“请问您怎么称呼?”妇人目光霍地一闪,立时提足了精神,“太太,民妇姓孙,夫家姓高,住在城东,家里开了石料场子。我们虽是商户,却也想为修河堤出一份力,听说李大人专管河务,如果需要用石料,我们分文不赚,要多少给多少。”这是打着从自己身上揽生意?赵瑀不禁失笑,不过还是客气道:“高太太真是良善人,不过我家老爷的差事我一向不大清楚。如果修河堤采买石料,衙门肯定会贴布告出来,到时候你们直接去衙门问就行。”孙氏一阵失望,但很快掩饰下去,复又笑道:“您说的是正理儿,是我想岔了,该打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