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宠(二十五)
獢觉得自己可能有麻烦了。自打那天他在兽形状态下欺负了绵绵,她就不理他了,整整一天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到了晚上就变成兔子缩在垫子边儿上,他想把她抱在怀里睡觉,才把手伸过去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夏如嫣平常生气了也会咬獢,但是这次和往常不一样,咬得特别狠,那两瓣细细的兔牙硬是把獢的手指咬破了皮,还从喉咙里发出特别愤怒的咕噜声,震动的频率异乎寻常的快,能从中感受到她克制不住的怒气。第二天的时候夏如嫣拿出那种绒草和麻布给自己造了一个厚实的窝,她把窝放到以前小白睡觉的房间,又拨了两块火焰石过去,晚上把门一别,变成兔子团在窝上呼呼大睡。獢当时就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兔子这回气性这么大,拍了几下门得不到回应,又不敢破门而入,怕引得绵绵更加生气。獢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去睡了,一晚上辗转难眠,支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小兔子打声呼噜他都能噌的睁开眼往墙壁盯上半天。隔天早上獢有些没精打采,夏如嫣还在睡,并没有要出门的迹象,他想留在家里,可很快就要下雪了,他必须尽可能多储存食物,獢咬咬牙,对着门说了声:“绵绵,我出去捕猎了。”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两句叮嘱她别一直睡,早点起来吃饭,然后才三步一回头地出了院子。他一走夏如嫣就活络起来,她变回人形,先用锅烧开水,然后往里面丢进一种植物的叶片,这种叶片稍稍烫一下口感很像面皮,她用虾酱拌着吃了,突然想到好一阵子没见獢的父母,下雪以后就不好四处走动,不如她现在送点东西过去给他们。木和石对她很好,她刚过来的时候他们经常送吃的穿的给她,他们两个都能捕猎,冬天应该是不愁食物,不过她送点过去也算表表心意。说动就动,夏如嫣收拾了一些最近她研究出来的食物,装在竹篮里挎着就出了门。外面天真的很冷,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夏如嫣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心里叹了口气,她就不该这时候才想起来,早点去就好了。沿途经过月和彭的家时夏如嫣探头看了看,似乎两个人都出去捕猎了,她缩缩脖子,埋着头快步往木和石的家走,一时间有些担心他们俩会不会都不在家。夏如嫣运气不错,木今天没有出门,她见夏如嫣来了连忙把她迎进去,还热情地留她吃午饭,夏如嫣也没拒绝,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取出来告诉她怎么烹制,两个人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然后夏如嫣重新穿好披风挎上竹篮准备回家去。“绵绵,我送你吧。”木正想变成豹形送她回去,夏如嫣连忙阻止道:“不用了,这么点距离我很快就走回去了。”木见夏如嫣这样说也没坚持,她觉得在豹族的地盘里很安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与木道别之后夏如嫣拢着披风往家里走,心里思忖不知道月和彭回去没,待会儿顺便看一眼好了,她边走边想事情,冷不丁就撞到一个人身上。“啊…”对方人高马大,夏如嫣被撞得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竹篮咕噜噜滚到一旁,披风的帽子也因此松散开来,露出她那双醒目的兔子耳朵。夏如嫣揉了揉腰刚想爬起来,突然感觉有阴影笼罩在自己身上,她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一个面色冷凝的雄性兽人正立在她跟前,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如嫣,眼神有些不善。夏如嫣可以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看她的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子厌恶,对方冷冷地注视着她,张嘴吐出几个字:“滚出豹族。”夏如嫣一惊,不由得攥紧了披风的下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那个人接下来没做什么,而是后退了一步,又用那种厌恶的语气说:“你们这些异族都应该滚出豹族的地盘!”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夏如嫣在后面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对她有这样大的敌意?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尾椎骨跌得发疼,手掌也擦破了皮,夏如嫣忍着痛把竹篮捡起来,重新拢好披风加快步子往家里走去。她还没走到家就在路上碰到了獢,他一看见她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急匆匆地朝她跑过来。“绵绵,你去哪儿了?我回家没看见你很担心……你怎么了?”獢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夏如嫣的异样,她的披风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他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却听见小兔子痛呼出声。“嘶——”夏如嫣下意识就要把手往回缩,却被眼疾手快的獢捉住手腕翻了过来,他看见小兔子白皙柔嫩的手心此时被擦破好几处,斑驳的血迹混合着泥土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獢心里一揪,埋下头就要去舔她的伤口,夏如嫣连忙制止他道:“别,太脏了,我先回去洗洗。”獢闻言没再继续,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回小院儿,然后用水为她清洗干净伤口,他找出疗伤的药草碾碎为她轻轻敷好,然后再用麻布一圈圈缠上去。他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很认真,嘴唇紧抿,眸子里透出一股心疼,些许碎发垂在腮边,夏如嫣忍不住就想伸手替他撩到耳后,不过她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只能乖乖等着獢替她上药。等上完药以后獢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揽着她的腰问:“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会摔到?”夏如嫣暂时没心思和他生气,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獢当下就火了,连连追问她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唔…挺高大的,感觉很壮,穿着羊皮做的衣服,长相…好像还不错,但是看起来很凶…啊对了,他的左边眉毛少了一小截!”听到夏如嫣最后这句,獢愣住了,嘴里喃喃道:“丛……”“你知道他?”夏如嫣抬头看向獢,獢顿了顿,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是谁呀?”夏如嫣有些急,伸手去拍獢的胳膊,结果拍到伤口倒痛得她连连抽气,獢赶紧握住她的手:“别乱动。”“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呀!”夏如嫣瞪了他一眼,獢这才告诉她,那个人叫做丛,不是别人,正是莲的父亲,他会这样对夏如嫣估计还是因为莲的关系,女儿为了一个兔族离开族里独自生活,也不认他这个爸爸了,他估计肚子里憋了不少火气,再看见夏如嫣自然而然就迁怒到了她身上。“哼,自己食古不化还敢对你撒气,绵绵你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