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长姐她强硬可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进了。”陈涵撞了撞他,“你如今可都是军中人物了。”

西北边境军士一直不够,是唯一一支可以先招募再过兵部的军种。甘城损了不少振武士兵,再添新兵也说得过去。

楚思远听完却微微凝了眉:“我待会去看看新丁。”

“放心,他看完我还帮着验了。”陈涵压低声,“不是另外军营安插来的。”

长丹中为三军为主,一营守城陈家掌定,一营巡防,握在以冯家为主的世家当中,最后一军则是宫中御林军,听从于皇帝一人差遣。公主带军赶往甘城,皇帝就差了副统领郭鹤仁随从,足见重视程度。

楚思远一时百感交集,拍了陈涵肩膀道:“多谢。”

陈涵没当回事:“昨日起便是堂堂的郁王了,抬点架子,要叫小将们听个一两次可显仁厚,听多了未免失了威严。你年纪还小,免得来日统管其他军列受老将轻看。”

楚思远惊奇得歪了脑袋:“这还是我认识的少将军吗?这说起御下来还一套一套了。”

陈涵耸耸肩:“自小看着来的,不是不懂,不会做罢了。”

楚思远便笑:“懂那么多的少将军,怎么不到西北来?小弟可是一直等着的。”

陈涵抱了剑避开目光,低声道:“制衡之术罢了。”

国境有大将军位高权重地压着,即便满门陈家没有异心,上头也不敢再放一个少将军去往边境。翻来覆去的一套帝王术,不常是干这些扣押人质、威慑敲打的事么?

楚思远也就不问了,但看陈涵神色,不忿之外又复杂纠结得很。他再转念一想,也撞了撞陈涵,揶揄道:“少将军痴情种一个。”

陈涵猝不及防地就结巴了起来。

楚思远巡了一圈,等了小半时辰,李保才领着新军赶回来。那群新军下马来见他,神情激动又有些畏惧,楚思远到跟前去一一说过话,最后才去找李保。

李保咕噜咕噜喝过水,老大三粗地擦着嘴说话:“将军昨天不在,陈少将军在一边把过关,我就做主让他们进来了。”

“没问题,名单备好我去交给兵部。”楚思远抬起下巴示意李保跟他走,等到了安静点的地方才说话:“那些兄弟们的家里都打点好了?”

李保道:“都安抚过了,家里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老人家不至于没人照料。”

楚思远点头,又问:“其他人能融入守城军么?”

李保想了想:“相处一阵没问题。不过国都和西北作风不一样,待久了估计要软化。”

“我们暂时回不了西北,这不是一阵子的事。”

李保吃惊:“啥锤子情况哦?”

楚思远眯起眼睛:“差不多要打自己人的情况。”

李保咯噔一声,琢磨了半天,问:“小鱼头,你是算振武将,还是算郁王?”

楚思远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也没给出答案。

夕阳日暮时,他才打马回了皇宫。

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往笼子里走,迫不及待想见一个干净的红尘。

到了广梧,红尘就在庭院中翻着书册。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不归。”

她抬起头来,冲他莞尔:“回来了。”

不归合起书册,他来到面前握住她的手,眷恋地摩挲着。

不归反握:“我下午把住址交到了户部那儿。如不意外,能赶在定王大婚前修好郁王府。”

楚思远睁大了眼:“那——”

“郁王府修好之时,你立府,我出宫开公主府。”不归轻抚他手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府相邻。”

楚思远呆了一会,单膝蹲在她面前,附过去两额相贴:“贵邻好啊。”

“贵邻的墙高不高?好不好翻?”

“好翻。”

☆、第九十章

开景二十一年仲夏,定王楚思平推迟了七月的大婚终于要办了。

因是陛下长子,母族荣贵,各部都不敢打马虎,皆尽心尽力地cao办。大婚一办,冯家的权派堡垒将更为固若金汤,他们的蓝图是将定王扶上帝位,同时将后位也掌握在自家人手中。

前后皆揽,那才叫权势熏天。

被寄予了这样厚望的冯宛妗回到了长丹城的冯宅中,静待婚日。

这一年她十七岁,自十二那年从江南来到长丹,五年里她每月只有一次机会可以与进宫的母亲见面。当她脱身于皇宫,踏进冯宅当中时,这个名义上的家与千百户陌生的长丹宅并没有什么不同。

母亲在门口等她,一见她便喜极而泣,拉她进从来不曾住过、只住这一回的闺房,随后便是一个上午的闲话。

冯夫人身体不足,诞下了她与一个幼弟,可惜幼弟不足百日便没了,否则当是冯家下代嫡子,贵不可言。而今冯宅中有两房姨娘,房中庶子庶女齐全,还有一个刚怀了几月的通房,待足月了也是要抬为正经妾氏的。

齐全的庶子庶女让冯夫人极为警惕。一上午,她与分别了数年的女儿所说的便围绕着荣光与贵荫。

“淑妃娘娘可喜欢你?”

宛妗点头。

冯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后路便算是稳了六七了。”她满意地颔首,又问女儿:“定王也喜欢你吧?”

宛妗只浅笑,并不多说。

冯夫人对女儿的性情有些摸不准,便当她是女儿家害羞默认了,拉起她的手便附耳说起些闺中话来。

宛妗起初神色还维持着笑意,听了不到一会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生生忍住了往外的脚,保持了该有的子女恭顺姿态福身:“母亲,您说了不短的时刻,不如先润润喉,用用膳食。”

冯夫人说了一上午,也确实有些乏了,看她神色微变,只以为是未出阁所致,也没往心上放,只去揽她手:“和娘一起去吧。”

“您先去,我收拾些房间。”

“也好。”

宛妗不露痕迹地抽出手,送她到门口,待看不见人了才撤下了笑意,垂了眼帘回屋。

心中有难解的复杂。

与其说是疏离、排斥,甚至厌恶,不如说是一潭死水的悲悯。

她坐在桌上看着这陌生的琳琅别致的闺房,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做不到把这里当成一个家。

这簇温室里的花由着人修剪到待放,却在桎梏与摆弄之间,看到了许多从精美花瓶里伸展出来斜逸横支的花木。

这温温弱弱的花儿,也想要做自己的主,绽放自己想要的姿态。

午后,冯夫人开了后院宴席,邀请了长丹许多命妇贵女。有些从前也曾进过宫中国子监,还能说上几句,其余的来往皆是场面官话。她放眼看去,在座的小姐都是未来的世家命妇,命妇们也曾是这样楚楚动人的小姐。

庞大的世家机器永不停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