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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口哨吹得更响了。杜淼淼心头火起,这他喵又干啥呢!外人不知道的只当杜家真有个不走正路的闺女,一传十十传百,以后这些兵蛋子从门口过都起哄,她这锅可就甩不掉了。眼珠子一转,主动凑近,附耳悄悄说了几句什么。虽然她是笑着说的,可听的人却立马神色大变,又凶又怕的瞪了她一眼。趁她分神,又卯足了劲,在某只洁白的靴子上重重踩了一脚。“啊!”“不好意思哦,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林淼淼这双靴子是昨天才买的,今儿第一次穿,待会儿还要见人,被她踩了一脚……整个鞋头又黑又脏,仿佛透过颜色已经闻到鞋底的臭。臭着张脸,“咚咚咚”走了。杜淼淼吐吐舌头,略略略,讨厌鬼!忽然,“呜呜……”门口传来某种动物的呜咽。☆、069杜淼淼现在对动物非常敏感,非常熟悉,已经熟悉到听声音就能分辨物种。此时,她静下心来,凝神细听,眼睛一亮,“哪儿来的小狗呀?”几个大人正站院子里说话,都笑起来:“哪儿有狗,可别胡说。”老太太皱眉,小声跟儿子商量:“要不给她买只狮子狗来?孩子想狗都想魔怔了。”杜洪江毫不犹豫的摇头,杜家是不能养狗的,坚决不能。淼淼小时候不懂事,也闹着说要养狗,可那时候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养。后来条件好了,家里啥也不缺,家里人却再没人敢提养狗的话。因为,当年老太太的父亲,也就是杜洪江的亲外公,就是死在狗身上。解放初期,杜外公带着闺女逃荒,一路从北到南,来到双水村才停下,找间关牲口的茅草屋,安下家来。他人肯吃苦,力气大,又会点兽医本事,在村里渐渐也站稳脚跟,给闺女找了户好人家,生下一对龙凤胎。杜洪江和杜红梅现在都还记得外公的模样,慈祥,忠厚,话不多,队上牲口病了他能不吃不喝守几夜,附近生产队有病的都会找他,也算小有名气的兽医。后来,杜洪江上小学的某一天,刚回到家就听见村里人说外公被狗咬了。那个年代大家也不懂,听说被咬,还出谋划策让他拿半个饭团和着自个儿的血,搅拌均匀,喂给咬了他的狗,据说这样的话狗就不会再咬他。兄妹俩还跟着去凑热闹。亲眼看着大狗吃下沾着外公血的米饭。谁成想,第二天外公就病了。一开始,是发热,大冬天冻得手指屈伸不利的时节,外公却热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所有人都以为他伤风了,找赤脚大夫开了两剂祛风散寒,辛温解表的草药,连着喝了半个月,病没好,人却瘦了几斤,两颧高凸,眼窝深陷。听到点儿响动就害怕得不行,心头猛跳,怕到浑身颤抖。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走南闯北的汉子?没多久,开始怕光,怕水。白天不敢出门,让洪江爸拿稻草将他窗户蒙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不能照进来。不能洗脸洗脚,听见水声就叫胸闷头疼,说心口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每每刚睡着又惊叫着醒来……后来,上了几年学的洪江红梅知道,这就叫“窒息感”。到后期,除了怕光怕水,嘴里还会胡言乱语,甚至像野狗似的乱叫。所有人都发现不对劲了,可送到县医院已经来不及了。铁骨铮铮的外公死于狂犬病,给杜洪江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他曾无数次回想,如果外公没被咬就好了,如果村里没养狗就好了……狂犬病是无药可医的绝症,除了不养狗,不跟狗接触,他想不出别的方法来避免。所以,杜家是坚决不能养狗的,杜家人没仇视狗狗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淼淼懂这个道理,自然不可能说养狗,可老太太现在为了哄她开心,居然主动提出……可见,很多时候,老人家宠孩子真是毫无原则和底线的。刘玉珍觉着,还好淼淼自个儿懂事,不然,以老太太这架势,不把她惯出坏毛病她刘字儿能倒过来写!几个大人心思各异,杜淼淼却忍不住好奇,被心内那股神秘力量驱使着来到门口。杜家是铁大门,刷了层红油漆,宽三米,高两米八.九,每次开开关关嫌麻烦,干脆在左边那半扇门上开个小门,仅容一人通过,平时老爷子要推三轮车进来,或是赶牲口,才会开大门。此时,小门外的青石板上,正趴着一团灰白色的小东西。十一月的云岭,气温骤降,北风瑟瑟,小家伙团成巴掌大一团,头尾相连,瑟瑟发抖。要不是能听到它“砰砰砰”节律均匀的心跳,杜淼淼都怀疑它是不是已经没生命迹象了。“小家伙,你从哪儿跑来的呀?”感觉到她的靠近,小花狗艰难的抬起头来,“呜呜——”它的毛实在是太长太蓬松了,又没人给它打理过,把眼睛都遮完了,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黑漆漆的小鼻子。还非常乖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杜淼淼心头软得不像话,正要给它治愈,忽然听见脚步声。“淼淼看啥呢,天这么冷快进屋。”爸爸来了。爸爸最不喜欢狗狗,虽不至于见到就打,可看见她跟它们这么亲近,想到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的老外公,肯定会不开心。“没事儿爸爸,我跟同学聊天呢,你忙去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一声关上小门。杜洪江脚步一顿,“同学”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莫不是那小子?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虽然心头遗憾和微微不爽,但他还是尊重女儿隐私,立马收回脚步,回屋了。淼淼立马“嘬嘬嘬”,小东西慢慢抬起头,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缓慢地眨巴眨巴眼睛,把脑袋支在前爪上,露出一截小舌头。真是个小可怜。杜淼淼试探着在它头上抚了一下,见它没躲没生气,才又摸了摸肩背。别看rou乎乎一团,其实身上没啥rou,摸去全是骨头,全赖毛长。看外表,这应该是一只小土狗。从四肢长度来看,应该是月龄未满两月,真正的奶狗。趁周围没人,她把手搭小奶狗脑袋上,微微用力,将热量注入它的体内。狗儿小,她现在的治愈能力也越来越强,没一会儿,小狗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抬起头来,甚至还欢快的跳起来抱着她的腿。微微卷曲的尾巴,摇成了小马达。哪还有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远处的转角,有个女孩,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双目大睁,险些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