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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我的身边,我无力的抵抗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额头,一阵一阵暖流传来,疼痛的伤口麻酥酥的,我像是倒在温暖的泉水中,随波荡漾,眼睛一闭,不省人事。等我睁开眼后,天已大亮,女子没了踪影,只有男子在我身旁打坐,他见我醒来,笑道:“绾去帮你偷兵符了,你的伤口也已愈合,明日你就可以站起来。”我不解:“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他笑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明白一点,我们不会害你就是了,你想要报仇对吧,我们会帮你,你的兄弟正因为你的缘故被打入天牢,秋日后处决,那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同样,你也不希望南楚被东赫西凉瓜分。”我蹙眉不语,冷冽的盯着他。他继续道:“君离衡心胸狭窄,刚愎自用不会是个好皇帝,但你是,别忘了,你也有一半的君家血统。”我冷笑:“让我篡位?这就是你的目的?”他温和的笑笑:“你敢说你没有这个想法吗?东赫的封淮瑾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的确如此,曾经的我或许没有,可现在这个念头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那些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就这样屈辱的死去,南楚的子民不应该因为君离衡的猜忌而陷入战乱之中,我现在没有退路,只有与他们奋力一搏,祖母还被囚禁在大牢中,我不能弃她于不顾。男子道:“半夜时分,绾会救出你的兄弟们,而我们会送你们一程,直到边境跟你的军队汇合。”我闭目吐出一口浊气,对他道:“多谢。”果不其然,那名白衣女子在半夜翩然而至,带着我的几位将领和虎符。她神色倦怠,嘴唇白如冬雪,她把虎符递给我后便消失不见。我有些惶然,便问那个男子:“她不会有事吧?”他道:“她累了,得休息一会儿。”说完便自顾自的闭目打坐。之后的一月,我只能在夜晚看见她,她的气色渐渐恢复,脸上多了几分讥讽的笑意,每一次遇到追兵,她总能轻而易举化解,我知道,凡人是不会做到这点的。她在我心中形成了一股漂浮不定的阴云,一道诡异莫测的阴影,我总会在看不见她的时候想起她,对她的一切感到好奇,一个女子为何成了这番模样。在到达边境后,我最后一次问那名男子:“你们到底是谁?”他笑道:“我们是堂兄妹。”我犹疑的抬眼瞧了瞧那名背对而立的白衣女子,道:“她不是人吧。”他问道:“你很在意她是谁吗?”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心头对她的感觉说不清是防范还是困惑。男子道:“严格算起来,她是你的未婚妻。”“什么?”我惊呼道,我竟不知何时自己有了一个未婚妻。男子了然的说道:“当年你父亲年少外出闯荡的时候与北晋睿亲王义结金兰,两人曾说道若是两人有了孩子定当结为秦晋之好,只是睿亲王的第一个孩子需要继承爵位,所以便将第二个女儿许配给了你,只不过殷老将军在她未出生前便战死沙场,还未来得及告诉年幼的你。后来,睿亲王妃难产而死,睿亲王也痛失所爱,没撑几日撒手人寰,这个秘密除了我便无人得知了。”爹与北晋睿亲王的关系,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小时候独孤伯父还为我打造了一把银枪,在南楚攻打北晋的时候,我于心不忍,也曾经阻拦过,但并未动摇君离衡的野心,他们派遣了其他将军,之后我便辞官在家,一心一意陪着岳明溪。我握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他:“所以你们是独孤后人?”“你放心,我们对复国没有兴趣,可却有心助你一臂之力,除掉君离衡也算是了却我们一个心愿。”我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他笑道:“殷厉,暗影残废和独孤修疯掉是因为他们背叛了北晋,楚寻寒变得苍老则是因为他曾折磨过独孤卿凌,你该庆幸你当初没有带兵攻打北晋,要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了。”我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在风沙的掩映下影影绰绰,似乎随时都能消散在黄沙中,我喃喃道:“下一个男人是谁?”她蓦然转过身来,笑语盈盈的看着我:“原秋墨。”————————————————————终——————————阴灰色的天空见不到一丝阳光,北晋的天空向来冷的没有丝毫人气,不,当年的北晋现在成了西凉的北部地区。冷风钻过层层叠叠的狐裘和衣衫,可原秋墨依然感到寒风在刮他的肌肤,嘴唇紧紧抿在一块儿,连吸一口气都觉的冷风钻进了胃里。北晋山脉连绵起伏不断,道路又崎岖,他很快就迷失在阴森无光的森林里,猎狗蜷缩在一起,不住的打着喷嚏,任凭他怎么催打,也不肯挪动一步。凤无玉扶着岳明溪,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他,步西岭和穆清泽则提着包袱跟在后面断路。南楚战乱,殷厉发动了政变,君离夜被他一箭射杀,瘫痪的暗影也没能逃出来,现下生死未卜。殷厉阻断了西凉跟南楚的要塞,一路围剿他们,他们几个人就像丧家之犬,一路北上,穿过荒无人烟的丛林和诡谲潮湿的沼泽,企图从绕过北方的高山回到西凉。穆清泽在身后喊叫道:“原秋墨,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了,小溪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得坐下来歇一会儿。”原秋墨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冰冷的嗓音与北方的冬日无二:“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等到了晚上,我们只有被活活冻死。”岳明溪的双颊被冻得紫红,脚底被磨出了无数个血泡,仍佯装坚强道:“我没事,先找住的地方要紧。”步西岭眼神一暗,大步向前,将包袱递给凤无玉:“你来提,我背她。”“西岭,我没事的……我……”步西岭不容分说的把岳明溪背在背上,凤无玉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又将近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在灰暗的光线中,远处的山头上若隐若现一座孤零零的寺庙,众人心中大喜,忙不迭的加快脚步向寺庙而去。寺庙深处山腹之中,远离尘嚣,随着北晋灭亡,寺庙的和尚散的散,逃的逃,如今寺庙早就破败不堪,砖瓦之间杂草丛生,寺庙内满是倒地的佛像和破损的金刚,寺庙的后院还有一口水井,只是水井笼罩在一层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