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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卷纸跑到后堂里去了,步伐虽快,却稳重,一看就不是普通仆人。莲步轻移,随着距离的接近,那男子似有所觉,渐渐转过头来,与管瑜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对视,管瑜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有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看去温润如水,但管瑜却感觉到他的瞳孔深处对她的漠视,对,他瞥她的那一眼完全没有感情,如一根冰雕扎入心间,冷彻心扉,而自己却无法反抗,因为那人的眼中根本没有你。他一拢淡蓝衣站在儿,身姿如清冽的竹,仿若月华,占尽了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连看惯了美男帅哥的管瑜也不由赞叹,不过她不会在一开始就在目标人物面前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她打算以后都以真心去换另一人的真心,当然,如果不行,也对任务没太大影响,毕竟她只要让目标人物与她订立婚书以及一夜春宵即可,不是非要付出感情。在男女方面,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这个男子看似温润,世间独绝,但凭管瑜的经验越是外表艳丽的花越是能让人放松警惕,最后伤得最惨的就是那愚笨的采花人,幸好,她采花,但又不是真的采花,她不会被花美丽的外表所迷惑。管瑜与丫鬟小环最终与那清冽温润的男子擦肩而过,他至始至终都没再往管瑜这边看过一眼,反倒是小环木呆呆地被那男子的美貌迷得回不过神儿,真丢人,管瑜扯了扯小环的袖子,待她激愣一下清醒后两人一同回府,路上小环还一直在叽里呱啦地说着那制衣坊里的美男如何如何似天人,跟小姐很般配,小姐想要的完美夫君终于有着落了……管瑜懒得理小环这个小丫头,她还小,性子单纯,只以为小姐是要求高才拒绝前来求亲的那些贵公子,哪知道事实根本不是如此,原主穆管瑜只是不想成亲,不想离家,听起来有点幼稚,但她确实对父母很依恋,舍不得离开他们,这个原主也是奇怪,对男女之事没有一般女子的那种憧憬,她心中明白男人在家三妻四妾,在外又风流浪荡,她嫁过去也只会成为那囚笼中的鸟儿,不得自由,永远以夫为尊,盼望着他的归家。即使是疼爱她的爹爹也有通房丫头,她爹爹爱她的娘亲,可娘亲除了她多年再无所出,穆府家大业大,女儿出嫁后谁来继承呢?必须得有个儿子啊,于是穆管瑜有了一个幼弟和一个幼妹,分别是二姨娘和三姨娘所出,二姨娘三姨娘本就是府里的丫鬟,只因给穆家开枝散叶而提升为妾,她们倒是从没给过她这个嫡出大小姐脸色,非常和气,不过其中还是归功于穆夫人对后院的管理有方,穆管瑜看不到的地方不定是什么样儿的呢。穆管瑜与她的爷奶都很亲,他二老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亏待她,反倒是因为对媳妇儿的满意连带对这个嫡孙女也很疼爱,所以管瑜回府洗漱后就去了二老居住的明静院,给他们请安问好,撒撒娇,唠唠嗑,在那里用了午饭后才回到自己的厢房,晚上又对穆夫人询问一番永宁县本地是否有那么一位气质独特,相貌如仙的公子。结果非常有趣,穆夫人颇感惊讶地拉着管瑜的手对她说:“我的儿啊,你莫不是看上了那跛脚的巫家公子?他已经订亲了啊。”穆夫人不是歧视残疾人,相反,她对那巫家的年少有为的公子很赞赏,也有怜惜,他的事她曾有所听闻,年纪轻轻已接管巫家的家业并使其蒸蒸日上,确实是一个人才,只是他再相貌过人也改不了他跛腿的事实,可惜了啊。管瑜一惊,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原来这次的目标早已有未婚妻,还是个残疾人,这该怎么办。“娘亲,我今日出门恰巧碰上了他,只是好奇随口一问,您不要放在心上。”管瑜宽慰穆夫人道,她不能再让娘亲cao心,这件事必须她自己解决。穆夫人脸上显现愁容,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她的事她怎能不关心,“阿瑜,有事千万不要瞒着娘亲和爹爹。”她紧紧抱住管瑜说道,女儿再懂事在她眼里也是需要护着的。穆勒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他从不曾辜负她,即使他忙于家族的酒业,也纳了两房妾,但他们夫妻的心始终在一起,穆夫人心中庆幸。“娘亲,明天我想去香山寺礼佛上香,住几天。”手臂收紧,娘亲啊。巫府。亭台楼阁,琉璃翠瓦,流水潺潺,小湖遍布,这是一座像庄园一样的府邸,蜿蜒曲折的香花小径径头处传来悠扬婉转的琴音,似是一个孤独的少女在偏偏起舞,诉说她复杂的情丝,那情不热烈,却让人感觉到独自盛开的哀伤。公子VS小姐(3)两个丫鬟打扮的衣着鲜艳的女子手里各提着茶酒点心踏着碎步往琴音传来处走去,那里是十步亭。冬雪和玉梅袅娜地走到亭子里,把手中竹篮子里的东西端上银白石桌,目不敢斜视地退下了。一袭水红长裙的女子颜若朝华,青丝如绸,在这凉凉的秋日里素手轻弹细丝弦,琴音流泻,却得不到站立一旁的男子的丝毫青眼,他背对她,专注地喂着湖中的彩色金鱼。周澜心本是明媚如阳的女子,可她在她表哥巫云来这里似乎总是讨不得好,她琴中的表白他不知道吗?为什么总是不回应我呢?他如天上的明月,而她是普通的为情所困的女子,她永远也追不上他,得不到他的心,即使是未婚妻又如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表哥,我……”周澜心尾指轻勾,一曲完毕,欲言又止地看向那颀长的身影,巫云来听言转身,他眉眼悠远,身形如绦丝,仿若那远山上云雾里看不清摸不着的幻影。“何事?”薄唇轻启,声音冷淡,话语少得可怜。“没事了。”周澜心摇头,恍若还是那明媚的女子,表哥的冷漠让她的心再度一沉,藏在衣袖里的手收紧,他离她太远了,她仿佛被他排斥在外,这种努力靠近却总是无形中被阻挡的感觉能让任何一个女子绝望。“时辰不早了,走吧。”巫云来依旧是那月华般的公子,转身离开,他的左腿有问题,步伐有轻微的不协调。“好。”周澜心赶忙跟在身后,她不敢碰他,她早就知道他不喜别人的碰触。夜凉如水,散尽铅华。巫府梅居院落的一处装饰古韵的厢房中,烛火摇曳,人影憧憧,两丫鬟跪坐在地,上首是一位容貌非凡打扮妩媚却姿态端正的女人。“夫人,少爷从不让冬雪和玉梅近身伺候,奴婢、奴婢至今依然是清白的。”冬雪玉梅战战兢兢地向上首的女人报告,夫人和少爷一样,貌美却又无形中给人压力,让人不敢忤逆。巫夫人拿起桌上的檀木杯子凑到唇边啜了一口,神情带笑,美艳不可方物,那玉手简直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