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番外-苏羽篇（下）

    最后念玥从角落里翻出针线盒，将被撕开的包臀裙缝了一下，勉强能穿，但已经一片狼藉的内裤就无法拯救了。

    至于苏羽被撕开的衬衫……管它呢。

    “走，带你去个地方。”苏羽披着西装外套，一整个真空的状态，但他似乎并不介意。

    念玥看着他从容的姿态，暗自怀疑这家伙私底下常常裸奔。

    “至少回去换身衣服吧。”她叹道。

    哪有穿报废的职业装去旅行的？

    “不要紧，除了你本身，什么都能再买。”苏羽低笑，眉眼间的憔悴几乎消散，跟采补了似的。

    念玥挠了挠耳根，把可能有伤害的吐槽全憋了回去，她的春节假期是两周，可分到每位的头上只剩两天，除夕和年初一大家都是待在一起的。

    时间这么短，还是说点好听的算了。

    有时候真想不明白这些有权有势的妖魔到底图什么。

    算了，反正她也挺有钱的，大概是图个强强联合。

    念玥本想往地下车库走，却被拦住，她疑惑地看向苏羽，后者一挑眉，指了指天空，直升机正降落在办公楼的天台上。

    螺旋桨和引擎的声音震得近处的门窗都在颤。

    “时间紧迫，提前来，就是想把路上花的时间抵消掉。”苏羽说着，一把抱起念玥，漆黑的翅膀展开，不消几个吐息便飞到了楼顶。

    念玥看着苏羽的翅膀，抬手戳了戳，“其实，你飞得这么快，也可以直接飞过去嘛。”

    苏羽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摇头，“晴朗的空中，如果要不被人发现，要飞得比较高而且快，那样会缺氧，我倒还好，就怕你会被冻成冰棍。”

    念玥微微皱眉，想来苏羽也不会比飞机飞得快，她还是悠着点。

    瞬移什么的，还是见了林玉之再用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

    直升机飞行的噪音很重，不过有耳机加成，交谈也不成问题。

    苏羽摘下眼镜，眼眸深邃，鼻梁上有镜托留下的两个红痕，“去我小时候被封印的地方，故地重游。”

    念玥眼眸微沉，苏羽有一小部分人族血脉，因而在人间界当律师也不会和凡人有太大区别，甚至只要他想，还可以把性器上的倒刺收回去——他虽不是人魔之子，对族群的影响也是极大的，一个族群，哪怕只是没有灵识的动物，也会下意识地排斥与自己不同的个体。

    苏羽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她问了一次，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排斥情绪后，就再也没提起过。

    怎么这回突然要去了呢？

    苏羽将女孩满目担忧的模样都收入眼底，他笑了笑，“没关系了，仔细想想，我其实并不无辜，后来的封印，应当是针对我屠城一事的。”

    念玥低眉，此刻，直升机的杂音仿佛都消失了，她突然有些茫然无措，沉默了几秒，点头，“这是他们的种的因，我就没见过全城的人去孤立责骂甚至屠杀一户人家的。”

    “难得你会这么说。”苏羽挑眉。

    那时的他，别无选择，不反抗也会被封印，反抗也封印，倒不如将最恶劣的那几个全杀了，那些长老，不也没拦着么？

    他望向远方，“快到了。”

    念玥低头一看，“嗯？这不是妖旅附近那座雪山吗？”

    “是——就在这里停吧。”苏羽跟飞行员说了声，随后蹲在后排舱门的位置，“来，趴在我背上。”

    念玥眼皮一跳，“这么大的风，我摔死了怎么办？”

    “不怕，我会接住你的。”

    不过雪山确实难以降落，她一咬牙，死死地扒住苏羽的背。

    舱门一开，狂风中，漆黑的羽翼遮去了念玥所有的视线，氧气稀薄，难以呼吸，而苏羽飞得太快，她整个地飘了起来！

    “救命！”

    念玥努力抓住，却还是失速坠落。

    下一秒，她被接住了，苏羽笑了一阵子，羽翼都跟着颤抖，“你已经是大妖了，就算不会飞，落地前cao纵植物把自己接住不就行了？”

    念玥眉头一皱，气愤地哼了声，“还说呢，这里到处都是雪，坚硬的冻土层，怎么长植物！要同归于尽你早说啊，我现在就把你勒死！”

    苏羽点头，“确实，要不下次我找片森林？”

    “你还要丢我啊？那我不跟你出门了。”念玥嘴上这么说，但还在半空，她只能死死扒住苏羽的胳膊。

    “别生气，要不，我们玩点别的？”苏羽扇动翅膀，缓慢下降。

    “什么？”

    “空……”

    “去你的，这个绝对不行！！”

    她现在不仅没有备用衣物，还没有针线，到时光着回去，可不得了。

    降落花了二十分钟，念玥还没站稳，眼前的景象又分散重组，光影交叠之间，她到了另一重空间。

    这是个温暖干燥的岩洞，一口棺材被数条锁链捆缚，悬于半空。

    “这就是……”

    “嗯，就是困了我数千年的地方。”

    念玥看向那口棺材，很小，哪怕是七八岁的孩童，应当也要蜷缩着才能躺进去。苏羽，就在这种地方困了数千年？

    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安慰的话很难讲，她之前尝试安慰小萝卜精，结果把它给惹哭了，萝卜还从此多了个心理阴影。

    “被封印的时候，你有意识吗？”

    “还好，没有的。”

    “那种境遇里，没有感知还好些，可也……”

    “我的过去没什么可取之处，想让你了解，又害怕你了解，就拖到了今天，最初那些恶言相向的瞬间，也并非我本意……新年快乐。”

    念玥看着紧张到到处乱瞟的苏羽，莫名想起他当年过敏了还要强撑着表白的样子。

    “新年快乐，苏羽。”她握住苏羽的手，走向洞外，“我们回家吧。”

    “嗯……等等，这是第一站，难得到魔界一趟，买点特产回去吧。”

    “什么？我已经到魔界了？”念玥疑惑地往外望，却发现外边真的是形态各异的魔！

    “嗯，走，我带你去吃好的！”

    念玥眉头一皱，“我不想再吃毒蝎子了。”

    “好，那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