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断(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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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冷森寒的地牢里,思玟一行三人穿过一间间牢房,很快就来到凌河口中刻有忍冬花纹的石墙前。凌渊放血打开机关,待石门洞开后,三人鱼贯入内。 三人进入后,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身后石门应声闭合,云系舟本想点燃手中火把,进来后却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石室内部金银遍地,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金光璀璨,把偌大一间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云系舟环视一圈,说:“此地无人,空青不在这里。” “看!那里有道暗门!”思玟似有发现,朝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小心——”云系舟急忙跟上,刚伸出手凌渊就先他一步扣住思玟的手腕拉着她护在身后,并用身体隔在她和云系舟中间。 “……” “前方怕是有危险,我来。”凌渊还沾染着自己鲜血的指腹抚了上去,沉重的石门应声而启。 一道刺目的火红光芒映入眼帘,三人下意识阖目闭眼,偏过头去躲避红光。 倏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窜入鼻中,思玟心念电转,下意识高喊一声“小心”随即迅速矮下身来躲过那一阵暗藏杀意的毒风。 凌渊云系舟二人得了她的提醒,亦是堪堪躲过,再睁眼时,只见眼前横陈着一具足有两米宽的巨形石炉,炉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只是这道火焰虽然看起来热烈,火势却显得无力,隐隐有即将熄灭的征兆。 与此同时,两条熟悉的女子身影站在眼前与他们对视。 “渊儿,你竟也找到了这里。”空青说。 凌渊定睛看去,只见空青站在石室中央,脸上似笑非笑、眸光古怪地看着他们一行三人,思玟那个meimei一脸呆滞地跟在她身后。 “赵筱蕾……你怎么也在?”看见亲妹,思玟忍不住上前,却被云系舟拦下。 “小心,她神情古怪,恐怕已被空青控制。” “前辈。”凌渊走上前去,对空青道:“把火玉髓物归原位,念在这些年的情分,我可以饶你不死。” “哈?”空青被他气笑了,似嘲非嘲地轻笑一声:“渊儿,我可有说过,你与你的父亲一样狂妄愚蠢、骄矜自大?这个时候还与我摆城主的谱当真可笑,该伏首求饶的是你们才对。” 凌渊从腰间抽出长剑,直直指向空青:“前辈,我一向视你为长辈,尊你敬你,不愿与你兵刃相向。交出火玉髓,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空青冷冷笑了,随即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枚华光璀璨的晶石捧在手心,目光如癫似狂,喃喃自语道:“想要它?你可知道我等了多少年才得到它?你可知道它对我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它对你有何意义,可我知道若不将其放归原位,整个东荒都要不复存在。”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空青轻斥一声,理所当然道:“它在东城数百年,只不过护得一方安宁,但若到了我手中——” “此物归属东城!”凌渊厉身后打断:“无论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不该强行占为己有。” “哈哈哈哈哈!”空青狂笑数声打断她,未捧晶石的那只手指向赵思玟,质问凌渊:“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该强占……渊儿,你说出这句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你和你的父亲甚至你的祖辈,哪一个不是强取豪夺坏事做尽?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该强行占为己有?渊儿,你能这般要求我,怎么不这样要求自己?” “……”凌渊被她呛得一时无语,深邃的俊颜涨得通红,喉头似有千钧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必与她废言!”云系舟利剑出鞘,上前与凌渊并肩而立,厉声道:“此人贯会利用这种破绽掌控你的情绪,莫要中了她的计!既然好话说尽她都不愿回头是岸,索性打得她心服口服,自愿交出火玉髓为止!” 凌渊偏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云系舟:“为何如此看我?” 凌渊嘴角微扬,很快又回过头去:“没什么,第一次见温雅从容的云系舟竟也有如此利落果断的一面。如此,倒也对我的脾气。”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云系舟俊眉蹙起,手持长剑朝空青刺去,大喝一声:“抓紧时间制服她!” 凌渊应声跟上,同时不忘对思玟道:“照顾好自己!” 二人凌厉杀招逼命而来,空青冷哼一声,十根粗长银针从指缝中凭空而生,闪动着骇人的绿光,一看就喂满见血封喉的剧毒。 凌云二人不敢掉以轻心,一人缠斗一人疾攻,二者都是能为不凡的用剑高手,见招拆招间竟是配合无间,加之有思玟在旁见机用针法辅助,纵那毒医空青身轻如燕、毒招诡谲,一时半会也腹背受敌、处处掣肘,无法尽展能为。 刀光剑影中,神情呆滞目中无神的赵筱蕾一直怔然立于原地,几人打斗间带出的剑气一次又一次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锐利的伤口。 “小心!”思玟终于找到间隙,扣住筱蕾的手腕把她拖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墙角藏好:“待在这别动!” “可恨!”与此同时,凌云二人战意正酣,空青渐露颓势。转眼已过百招,她虽身法不凡、毒术精湛,体力却无法与两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同日而语,眼下终于显露疲态。 凌云二人见状,交换眼神领会对方意图,随即一前一后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把气空力尽的空青牢牢围在中间。 “伏诛吧!” “交出火玉髓!” 二人同时开口,双剑亦同时刺向空青! 谁知正在这时,蜷在墙角豪无存在感的赵筱蕾竟忽然发难,乘思玟移动到她身侧没有戒备的时候一跃而起,猛地扬起一记手刀狠狠劈上她的脖颈,把人劈昏在地。 “思玟!” “玟儿——” 凌渊二人同时出声,亦同时分心露出破绽,被空青抓紧时机撒下毒粉抽空浑身气力撩倒在地。 “来。”空青怪笑一声蹲下身去,捏住凌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和前辈说说,现下是谁要饶了谁?” “……”凌渊身中迷药,昏昏沉沉,气空力尽,无暇理会她言语中羞辱的意味,说话的声音也轻如蚊吟:“火玉髓……不能给你……不灭之火一旦熄灭……你也走不出去。” 空青得意洋洋地哼笑一声:“谁都有可能走不出去,但我不会,东城这地方,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凌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说起来,如果没有我把通往城外的密道告知你的父亲,当年他哪里能够轻而易举攻入东城,所以一想到你的母亲到死都与我互称姐妹便觉得她可怜……”空青说着,指腹悄然抚上他的脸颊,怜悯道:“你哪里都不像她,唯独对我展露毫无保留的信任时,那种愚蠢的神情,与她别无二致。” 凌渊怒火攻心,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空青顿了顿,仿佛在往事中沉溺了数息,拂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了火玉髓,我的神药即将大成,不宜见血,再加上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今日我不杀你。不过即便我不出手,不灭之火一灭,你、东荒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至于你——” 她缓步走向云系舟,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知道吗?我曾有一双世上最灵巧的手,针法卓绝、妙手回春……”空青用几乎以假乱真的假手强行拉起云系舟的右手,迫使它摊开平放在地上,一字一句恨声道:“若非当年被你斩断,今日收拾你们两个根本不需如此废时费力!” 说完,她霍然起身,抬脚朝云系舟软在地上的手掌狠狠踩去,甚至还泄愤似地碾了碾。云系舟凄厉的叫声和骨骼断裂时令人牙酸的脆响顿时响彻整个空间。 “本该将你整只右手斩下以泄我心头之恨,但……”她回过头,若无其事地瞥了赵筱蕾一眼,笑道:“今日不宜见血,况且那位自称是你夫人的女子,对我来说很有用处,你算是沾她的光,这只手掌之仇暂且寄下。” 骨骼硬生生被踩碎的痛苦让云系舟眼前一阵发白,手腕处像是被许多把炽热的尖刀插入、切割,痛入骨髓。回过神来的时,空青已至昏倒在地的赵思玟面前,用足尖碰了碰她柔软的身体,道:“你们不是都喜欢她吗?我不妨大发慈悲留她在此地与你们陪葬。” 说完,空青拽起赵筱蕾,朝三人来时的石门走去。临到出门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怀好意地转过头来,说:“对了,你们要是想活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就当是我念在旧情,给你们指一条活命之路。” 她侧目看了一眼石室中央的石炉,声音轻而残忍:“除了火玉髓,还有一法能令不灭之火继续燃烧。” 凌渊强撑着疲软无力的上身抬起头来,艰难道:“何意?” 空青脸上漾起一个笑容,指着燃烧着的石炉慢悠悠道:“不难,丢个人下去烧了就行。每烧一个人,足够维持不灭之火燃烧两个时辰不灭,随便烧几个人,足够你们逃出此地再将城中百姓从城北密道疏散。” 随便烧几个人…… 云系舟勃然大怒:“世人尊你为医圣,你竟视人命为草芥!” “错了,你想,最多只要烧十二个人,你们便多了一整天时间可以疏散城中数万人,这难道不是在救人吗?当然,我只是告诉你们可以这样做。”空青拽住赵筱蕾头也不回地走了:“至于你们要怎样做,端看你们自己。啊!看样子炉子里的火最多再有一柱香便要彻底熄灭了,怎么办呢,不如你们之中谁先进去烧一烧哈哈哈哈哈……” 随着癫狂的笑声逐渐远去,空青的身影也终于完全消失在门边,只留下石室里越渐衰微的火光映照在凌渊云系舟苍白如纸的面容上。 二人相顾无言,片刻后,云系舟一手撑地,拖着毫无知觉的右手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石门前挪动。 凌渊:“你干什么?” “方才一路走来,外边的地牢里关押着不少囚犯,我去找几个来……” “哈!”凌渊短促地笑了一下,面容掩在昏暗的火光下,看不真切。 云系舟:“你笑什么?” “我忽然觉得空青说得不错。”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朝思玟所在的方向走去,对云系舟道:“你想用东荒的囚犯来喂不灭之火?你能烧他们,为什么不烧你自己?” “你——”云系舟被他一问,哑口无言,愣在门边,从来淡然自若的面容变得怔然。 “而且也来不及了……”凌渊终于靠近思玟,用软弱无力的手臂揽她入怀:“火焰就快熄灭了,根本撑不到你从外边找人来烧。” 云系舟怒斥:“那你说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让外边所有人命丧黄泉?像空青说的那样,看着思玟给我们陪葬?” “有什么不好呢?”凌渊很轻地笑了一下,捧着思玟无知无觉的脸轻轻吻了下去:“能与她同死,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云系舟:“你当真疯了。” “只可惜多了一个你……”凌渊不无遗憾道,很快又豁然开朗,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云系舟:“对啊,你是多出来的。为什么你不能去死呢?” 他看了看燃烧着的石炉,又看了一眼云系舟垂软无力的右手,对他道:“你看,只要你跳进去,就能为我争取到两个时辰,足够我带她安然离开,而你伤了右手,怕是护不好她了…… 云系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既然爱她,不就该为她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