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黑心天子朱砂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破旧世俗的人而言是大逆不道,于温饱尚且脑子解决的百姓来说,是茶余饭后的乐事一桩,于身处当中的人而言,这却是万里逢春。

陈祝山走到益州,仍然没有找到知语。

他无比地挫败,同时又心存希望。

陈祝山辗转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又一年冬天。他离开时,是九五至尊,住在那不见天日的宫城里。如今回来时,忽然成了闲人一个。

他进城门时,还有些茫然,随后却为这一身轻松感到欢喜。

什么该死的社稷,终于不会再烦他了。

他在京中的府邸,仍是当年做三皇子时所居住的府邸。

那里知语曾经住过。

虽然仆从早就换了人,不过仍旧叫人睹物思人。

陈祝山推开门来,一步步沿长廊走过,瞥见长廊尽头有一个人影。

那是知语的背影。

他的心忽然紧张起来,像忽然被春风眷顾的山岭,万物复苏。他怀着这种热切的心情跑过去,他浑身都在颤抖,他停下脚步,想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却发觉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他失了声。

那人转过头来,是他魂牵梦萦的模样,同他说:“好久不见,三哥。”

=正文完=

☆、番外

又一年清明。

江恒在山上小坐,坟前孤零零放了两杯酒。

他道:“昨夜小寐,忽疑卿到,转醒,唯有灯火长明。”

在长久的沉默里,飘出一句:“祝好。”

我连你的名字喊出来,都觉得给你增添了罪恶。你这辈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只好希望你下辈子,过得好一些。

江恒抬手倒了一杯酒,而后起身离开。

茫茫山林,来处去处,并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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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覆水难收

与同是七岁时候被卖到二爷家里的。

她父亲是个穷秀才,还染上了赌瘾。把家里输得精光,连这小女儿,也一并卖了。

与同常想,或许他也想过,这对女儿来说,是个好出路。

这当然是自我安慰。

毕竟卖身奴才,和赌鬼女儿,哪个都不比哪个好一点。

她被买回来,然后安排进了三姑娘的屋里。原以为是做一辈子粗使奴才,但是三小姐人好,并不要她做什么,反而日常读些书,写写字之类。倒也轻松。

其实有时候读书是累赘,不懂得许多道理,日子反而可以苦着下去。

这话是后来她跟了二爷,才明白的道理。二爷说的。

与同觉得这话说得很对,譬如她自己,倘使她不曾跟着三小姐读这些书,便不会同二爷有什么牵连。

二爷便是因为她读书才瞧上她的,她会作诗,读了书之后,做奴才也做出了些清高的优越感。

那时候二爷同她谈论诗文,她便觉得二爷是个不同的人。

何为不同的人呢?

在与同看来,便是超脱这世俗枷锁的人,便是不同的人。

那时候二爷常说一些很有意思的话,同那些世俗和道德并不相称。那时候与同十四岁,二爷只比她大八岁,二十二岁。

二爷房里有一个正夫人,和一房小妾。正太太便称夫人,那房小妾便称姨娘。唯她,称一句“同姑娘”。

那时候,也觉得是莫大的宠幸了。

这是二爷待她,同待旁人的不同。与同是很喜欢的。

二爷常带她出门,城里人都知道,二爷府里有一位“同姑娘”。

与同对此也是极欢喜的。

在她眼里,这仍旧是待她的不同。

后来才明白,这不伦不类一句“同姑娘”有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他的不入流的妾室,叫了“同姑娘”便更不伦不类了,旁人只怕还以为她连妾都算不上。

但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从前的时候,二爷待她极好,宠着爱着,放在手心里疼着。到了连老太太都看不下去的地步,老太太借故罚了与同一顿,罚与同跪祠堂。

那时候二爷出去谈事情,一夜未归,她便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第二日,她晕倒了。

醒过来的时候,听闻流了一个孩子。

二爷同老太太吵了一架,吵得天翻地覆,府里鸡飞狗跳的。

老太太当时骂她:“你别忘了,她不过是个奴才,也值当你这么紧着疼着,哪怕是生了个大胖小子,那也还是奴才的种。”

老太太这话骂得对,她不过是个奴才,书读得多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她为了那个没了的孩子伤心难过了好些日子,那些日子,二爷便同家里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夫人看不下去,夫人亲自来求她。

“与同,你也算是打小在府里长大,你便发发善心,劝劝二爷吧。你也不愿意看着这家里散了,是不是,好孩子。”

她确实不愿意,她劝了二爷。

二爷听了她的劝,同老太太认了个错,老太太也下台阶,同她认了个错。

这事明面儿上便算过去了。

不过明面上过去了,不代表真的过去了。她过去了,老太太过不去,夫人过不去。

那时候二爷夜夜来她房里,陪着她说话解闷,生怕她哪里想不开。

二爷说:“我真希望和与同生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最好长得像与同。”

她听了,便信了。

怎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后来她当真又怀了一个孩子,害喜害得极厉害,把她折腾得不行。但与同心里还是很高兴,记着二爷的话,记着那些书上说,生生世世,今生来世。

可惜就她记着。

二爷当时不在家里,出了一趟远门。她因着先前没了一个孩子,对这事格外地紧张,也没敢告诉谁。

二爷这一趟,是出门谈生意去了。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凶险。那报信的说,二爷生死未卜,肯定有生命危险。

与同一听就急了,她想去找二爷。她想告诉二爷,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她担心二爷,老太太和太太却担心她。

老太太找了一个算命的,算命的说她命里带煞,便是她克了二爷。

夫人也站在老太太那边,全家人都站在老太太那边。

与同孤立无援。

她张了张嘴,都不知如何开口说她怀孕了。她记起老太太的话来,她是个奴才,即便生了大胖小子,也是奴才的种。

与同把这事瞒了,被老太太打发到偏院去。只留了一个小丫头伺候她。

她也没什么伺候的,便托着小丫头找人带消息去给二爷。

她记挂着二爷。

谁知道呢,那小丫头竟然是老太太手里的人,她的消息没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