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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忽然悲从中来,“为什么......他好歹是本......我的儿子。”怎么能?怎么可以?我的儿,便被抛弃在这如同废墟般的地方?!小路子忽的跪下,在我脚边磕了三个响头。“主子,若是厚葬定会招来怀疑,小路子迫不得已才.....”“别说了,我明白。”我只是.......只是难过罢了。终于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想着那小小的身子被埋在这片阴森冰冷的土地里,我的心便一阵窒息。那样猫儿一般的身子,那样脆弱的脖颈,脆弱的好似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软软的了无生气的躺在我的手中,还不及另一个孩子的一半大小,静静地伏在那里,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去了......我那尚未来得及看这繁华世间一眼的长子呵,是本宫......对不起你。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来找本宫吧,不要去打扰麟渊,他为了我们两人已经历尽磨难,本宫不想再让他伤心了。所以,你要是有怨气,尽管来找本宫吧。一切本宫都赔给你。异常僵硬的从指间退下我多年不曾离身的墨玉扳指,慢慢放在了空地中央。撩起袍子,我缓缓跪在地上。小路子赶紧手忙脚乱的要扶我起来。我按住了他的双手。“不用,是我欠他的。”运足劲力一掌拍下去,扳指被击成了粉末,地面也被击出了一个深坑。和着黄土和粉末,我徒手一点点重新填上,这里的土质说不上松软,碎石粉末居多,没有几下,我的手指便被划的伤痕累累。但是,却奇异的一点都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白璧无暇,白璧无暇。从此你在本宫的心里便是这白璧王爷。伴着这个名字长眠于地下吧,我亲爱的储君,我麟珏的第一个儿子,我的长子。“小路子。”“在。”“你回吧,我要再呆上一会。”填好,我拂了拂手上的血泥,轻声道。“天亮了我便会回去。”“......”小路子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小路子沉默了半晌才悄悄离开。小路子走后我一个人静静的跪坐在原地,脑中回想起前世的一件件一桩桩。年少时,一个是艳冠京城满的少年勇将,坐拥八方铁骑,处江湖之远。另一个是惊采绝艳的少年天子,稳坐朝堂之上,居庙堂之高。成年时,一个却变成了文韬武略的帝王,震慑宇内,另一个则被收入了后宫,受尽百般羞辱,直到喋血而死。我欠他的实在太多,老天爷,原来您是让我回来还债么?如此,我便认了。站起身,我掸掸身上的灰尘,捂住自己已经扭曲失仪的脸,轻轻的笑了起来——想起我早在麟渊生产前的计划,那幼小生命的逝去似乎是老天在嘲笑我的野心,给我卑劣的心思予以警告。苍天啊苍天,这世我已铁石心肠,旁的已经不管不顾了,即使这便是失了德,你对我的惩罚也罢。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即使失去我儿,亦不能阻挡我前进的道路。只希望这一世,麟渊一生平顺,身为渊帝,文成武德,千秋万代。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方小小的看似平静的天地。白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宫将你放在心上。从此之后,白璧,吾儿,你只存在于这一杯黄土之中,了然于我心间,尘世间再也没有你的归处。而我要离开了,去向属于我的地方,去面对该面对的一切。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照耀着大地,身处这乱葬岗的一片白雪之中,心里如同一卷乱麻,怎样也理不清,剪不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直至嗓音沙哑,眼目胀痛才停下,几只乌鸦被惊起,在枝头呱噪的胡乱叫着,就好像临别的丧曲,如今曲终人散......空留一腔悲寂。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悠远的钟声,一下一下沉沉的敲在我的心头。我披着钟声缓缓地走进了城中,远远地就看见小路子站在巷子口张望着,见了我快步走过来。“爷,主子醒了,正找您呢。”我一听,立刻强自镇定了心神。“他醒了?有没有什么不妥?”“主子精神不错,正哄着小郡主玩呢。吩咐奴才找您回来。”“你说了什么没有?”“奴才说您守了一夜,去别间睡下了。”“赏。”快步走回了府中,我来到卧房门口,紧紧闭了下眼,把眼里的悲哀尽数掩藏在欢喜之下。“渊,你醒了?”屋内燃着药香,推看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麟渊见了我,惊喜的笑了笑。“珏?你怎么醒了?小路子叫你了?”说着皱眉道。“我叫他不要打搅你的。”见了无暇红润润的小脸,我眼前闪过白璧在我手中青紫着一张脸的样子,我几乎夺门而出。强压下暗自翻涌的心神,微微笑道:“我本就是被小路子强劝着浅眠了一下,你醒了我又怎么睡得着?”“来看看我们的女儿。”麟渊费力的拖了拖手中软软的婴孩。我猛地一哆嗦,想起那幼小青紫的颊,反观这个孩子粉扑扑的小脸,惊觉这孩子的脸色好得让人厌恶。两张几乎相同的小脸重叠在一起,让我眩晕。“不......”我反射性的低吼道。麟渊手上的动作一僵,面色上划过一丝悲哀。“你.......你还是不喜欢她?对不对?可她.....她是我们的孩子啊......”我强笑,“我自小习武,手劲不比平常人,我......我怕伤了孩子。”说罢,摆出一副无所适从笨拙的样子。麟渊仔细看了看我,忽然扑哧的笑了出声。“怎么会?来.....抱抱她。我手上用不了太大力......”我一听赶忙接过他手中的孩子,这个女婴柔柔软软,温温热热的重量让我顿时一阵战栗,只觉得与昨日手中那冰冷瘫软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搅得我的一颗心生痛起来。心里无法克制的怨毒起来,他就是被她......她的脐带,生生绞死,连呼救都不曾有过......颤抖着几乎抱不住这个女孩。麟渊见了又是一乐。“瞧你紧张的,傻瓜。你应该这样她才舒服......”说着竟不顾疲累的身子,手把手教起我的动作。心里的苦楚无法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