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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顿时脸色一黑:“你知不知道晚上吃东西才最长胖?那顿夜宵是谁吃的?”被戳中痛脚,秦景阳恼羞成怒道:“不想让我吃,你就别偷偷摆在床头!”“谁叫你晚上肚子咕噜咕噜响的?再说胖怎么了,难道我变胖了,你就要移情别恋了?”“怎么可能!”“那是什么?”“……我只不过是不想成为一个胖子而已。”“……”随着天气逐步变暖,草长莺飞,春回大地,在漠北住了近三个月的秦玉昭一家也该回去了。宁郡毕竟是南梁与北周的往来要道,虽说也有郡守负责,但大事一向是要由秦玉昭拍板的。回去还要花上将近两个月的车程,这一来一回就是半年,再拖延些便说不过去了。这段时间内,秦家的龙凤胎和苏家的双胞胎已经打成了一片,一听说要回去,世子秦云潇的小嘴顿时可怜巴巴地扁了下来,县主秦云棠更是直接,眼一闭就放声大哭。苏骐和苏骥虽然也不舍,但他们好歹年纪大一些,分得清轻重缓急,将连夜削好的木刀木剑作为临别礼物送给了弟弟meimei,总算让两个伤心的小家伙得到了几分安慰。“阿清,你好好保重自己。”大人这边,也是一片恋恋不舍的气氛。楚汐音拉着meimei的手,神情中又是难过又是牵挂,“两地相距遥远,jiejie不能常来,但以后一定要保持书信联系,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阿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这位jiejie真是将meimei疼到了骨子里,楚清音心中温暖,郑重答道。“旅途漫漫,你与郡王也要一路小心。”“澄明,你也是。”楚汐音又看向楚澄明,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照顾好自己,等这段战事过去了,便和苏meimei赶紧将好事办了吧。你也二十有六了,早该成家了。”提起和苏婧柔之间的婚事,楚澄明在秦景阳和楚清音面前都是一脸坦然到厚颜的态度,但唯独在大姐面前,却是露出了几分羞涩。赧然道:“阿姐,我心中有数的,你就不必cao心了。”楚汐音摇头道:“本来便是两情相悦,刘夫人也答应了,还有什么好拖的?你等得起,人家苏meimei还等不起呢。”楚澄明说不过她,只得尴尬地将目光转到别处。楚汐音见他羞窘,也不再多说,向楚清音点头笑了笑,便去寻自己的一双儿女了。而在一旁不远处,秦家的两兄弟也在话别。如果说楚家的那三位之间充满了温馨,到了这一边,却又是对彼此夹枪带棒的明讽暗警了。“以后自己消息机灵着点,可别以为我每次都有闲工夫来向你报信。”秦玉昭嫌弃地看着秦景阳,“我来到漠北这边许久,圣上必定知情,虽说这一次默许了,但将来若是往来得太过频繁,定然也会引起他的猜疑与忌惮。为了你这么个粗人武夫而背上结党站队的罪名,我可不愿意。”“暗探不过是晚来了数日,就算你不赶过来乱献殷勤,该知道的本王照样会知道。”秦景阳哼道,“你管好自己便是,南梁眼下国内躁动不安,很可能会波及北周边境。倘若有朝一日孟煦挥师犯边,你这附庸风雅的酸腐儒生,可没办法率领三军迎战。”“我虽去不得阵前,却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懂个什么?”秦玉昭啧了一声,“比起说我的风凉话,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为好,别还没等回到京城呢,便先折在这漠北的战场上了!”说罢,连一句告别之语也吝于追加,直接回身上马,扬长而去了。“他们非要这样好话不得好说么?”围观了全程的沐铁衣发出疑问。“……这也算是……王爷与郡王之间独有的默契吧。”程徽苦笑。离别的伤感——如果某两位男士之间真的存在这种情绪的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预料之中的军情急报所冲淡。据探子回报,一冬天没有劫掠的铁勒人开始按捺不住,朝着边境方向缓慢移动,活动越发频繁了起来。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单单是军营,连乌垒城中的百姓们都跟着紧张起来,整座城池都沉浸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当中。战事将近,秦景阳作为最高统帅,许多事情都需要他决策,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到了一更天,楚清音换过来了,还要接着他的班,继续处理军务,好几次直到深夜才能回来。“你怎么又没睡?”一路打着哈欠进了屋,楚清音问秦景阳道。后者在床头点了一盏小灯,手中还拿着一卷兵书。“事情都解决了?”秦景阳不答反问。“解决了解决了,骑兵营缺乏的箭枝已经紧急通知周边各郡送来,小关山那边信息不明的地带已经再派出斥候去打探,新兵也已经分散开来掺进各个伍队之中。”楚清音一件件都汇报过,又道,“满意了?可以睡觉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秦景阳面上的凝重才散去了。“睡吧。”他说,将兵书放到一边,扶着肚子慢慢躺了下去。“你啊,晚上睡得太少,白天我就得补觉,再这样下去,作息都要颠倒了。”楚清音无奈道,“你可别忘了,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要是母体休息不好,对孩子也会产生影响的。好歹我也是在京中当过摄政王的人,不至于能力那么不值得信任吧?就算在军队里是新手,也还有长史与大将军两人看着,不会出岔错的。”秦景阳抿了抿唇:“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军务,但也不要总把活儿都揽在自己身上。”楚清音脱了外袍,吹灭灯烛在他身边躺下,“你说你每天都在这儿等着,总要听见我说一切搞定才肯睡觉,可要是哪天我说还没搞定呢?你难道就要以王妃的身份、挺着个大肚子跑去军营把事儿处理完了再回来吗?反正牵挂着也帮不上忙,你就安安稳稳地在屋里养胎得了。”“……是睡觉,不是养胎。”“不都一样嘛!”后来程徽和沐铁衣听说了这件事后,也分别在白天向秦景阳表示军中不用cao心,您老请安心养胎。虽说被这俩字又激得脸色发黑,但襄王殿下总算不是不听劝的人,渐渐也就真的不再去惦记着这些事,楚清音星夜返回时,他早已在床上睡的正香。这下子,感觉羡慕嫉妒恨的倒成了楚清音了。永宁十五年三月,再度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带回了铁勒人大肆集结的消息。三月,也正是漠北农田开始春耕播种的时节,若是让蛮子们大军临境,百姓们势必会遭受巨大的损失。秦景阳当机立断,一面命令斥候再探,一面点起兵马,择日出征。也合该是不凑巧,就在这时候,楚清音的妊娠反应却又再一次地加重了。虽说食欲依旧正常,并且很少呕吐,可她却时常觉得眩晕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