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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头痛。视线一路看上,入眼便是一张意料中的儒雅俊秀的脸容。他的脸色比平时略为苍白些,眸子里却静如清潭,看不出对开心在她房中过夜这件事,是何想法。至少无忧在他眼里看不出一点酸味。不由的为兴宁感到难过,他对兴宁果然是没有情的。眼角斜过,他发角沾着晨露,现在已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间,努力让自己的口气自然一些,道:“来了很久了吗?”“有一会儿了。”他神色很淡,淡得无忧反而有些担心,开始怀疑昨夜做的一切,将会因为眼前这个少年,脱离轨道。“来了,怎么不进来?”他瞟了眼她身后半掩的房门,门缝里有开心哼的小调飘出,视线下移,可以看见抛在屋中的雪白衬裤。“怕不方便。”无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他这么直接说出仍感到有些尴尬,身体移了移,挡住门缝,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不难猜出,这些人都被他给打发了,抬了脸扬声叫到:“千千。”千千从角落里缩缩的蹭了出来,偷看了神色淡然的不凡一眼,明明是文弱的像是弱不禁风,但他一个眼神投来,却自带着股迫人的凛然之气,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忙又想往后缩,见无忧向她蹬来,只得壮着胆子上千,立在不凡身后,埋着头一动不敢动。“去白开心哪里给他取套衣衫过来。”无忧直视着不凡,坦坦然对昨夜之事,全无心虚和愧疚。千千飞快的睨了不凡一眼,不见他拦着,飞快的跑着走了,出了院子才慢了下来,长松了口气。无忧直到千千离开,才暗松了口气,拍了拍手,故作轻松地步下台阶,斜睨着他,与他擦肩而过,有些小得意的微微一笑。然视线下落,扫过他垂在身侧的阔袖,袖口柔软的衣料微微有物撑起,唇边的笑瞬时僵住。他不看她,慢慢步上台阶,推门而入。无忧只觉得后脑‘嗡’的一下,再不及多想,追着不凡闪身进屋。不凡立在屏风前,淡淡的看着浴桶中翘着的二郎腿,仍哼着歌德开心。开心这才抬了抬眼皮,神情慵懒的半睁着眼,向她看来,不羁的一笑:“带来了吗?”不凡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衣袖华夏,修长的指尖挟着一枝墨色梅花。无忧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自从知道了开心父亲与姨娘的关系,以及亲眼看见姨娘对开心的容忍,便明白一点,开心虽然看似学而无术,但在附中的地位绝不会低。也正因为这样,这次才会选定他。之前她已经做出了这种设想,虽然冤他与自己有染,冲撞峻珩,但以他的地位和自己的说辞,完全可以保得他的周全。万万没料到,不凡一句话也没问,就送来了墨梅……墨梅令等于死人令,弹指间便要取开心的性命。实在太出了她的衣料,也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之前的从容,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极度的震惊下,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开心视线随意瞥过那支诡异的墨梅,不以为然的‘哧’党的一笑,朝不凡一勾手指:“抛过来。”无忧看着不凡食指屈起,转眼那支墨梅便要脱手而飞,墨色的花瓣在水光的掩映下,越加诡异,透着死亡的气息。喉间卡得那口气,堵得她再呼吸不得,突然飞扑上前一把夺了他指间的墨梅。“你毁了这支梅,可以再折一枝。”不凡的声调随意轻慢,一条人命在他手中好像只是一缕清风,拂过了,连手都不用拍一拍。“那我就将你那一院子的墨梅树全挖了。”无忧看了眼手中墨梅,柔弱的花白隐含着傲然之气,任谁看了,都想捧在掌心中,好好珍惜,偏偏被冠上了这等令人避而远之的凌厉血腥之气。这梅如同它的主人……不凡笑了笑,那神情就像是听见一个孩童说了句天真得叫人发笑的话:“没了墨梅,也还可以有其他,何必糟蹋了那些树?”无忧冷冷的看着她,温暖如春日暖阳的外表下是何等冷酷的新。这就是姨娘口中所谓的约束?用别人的鲜血来掩饰兴宁的胡作非为?“树是糟蹋,人命就不是糟蹋?”“君主若果顾惜人命,就不该如此。”无忧睨了眼一旁的开心。后者手肘杵在桶缘上,撑着头看热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不由得有些来气,她在为他着急,他却这幅该死的德性。如果不是要他的命,只是让他挨一顿板子,她就由着不凡打。“一夜风流就叫不顾惜人命?何况他现在还是我的夫。”无忧深吸了口气,这话真别扭i,人家的夫终归是人家的。“太子到来之前,是比要处理干净。”他不再与她纠缠人命之事。“为了峻珩要来,就杀人?”无忧心里一片凉,透心的凉:“他凭什么?”“就凭他与你是天定的婚约。”“天定的婚约?”无忧讥诮的笑了:“这个约束是仅对我一方?”“自然不是,太子并无与女子做出越礼之事。”“当然,因为他只对男人感兴趣。”无忧蓦然上千一步,按住不凡的胸脯,将他抵在黄梨木雕花屏风框架上:“他上过多少男人?一个,十个,还是一百个,一千个?你和他同在军中,你别说你对他这些破事,全不知晓?”不凡只是静静地将他看着,不愠也不燥。无忧向他凑近,迫视着他的眼,冷笑道:“他凭什么来跟我谈约束?就凭他那条终日在男人堆里打滚的烂黄瓜?大婚洞房的时候,是不是你代我去跟他上床?”这话说得太过粗俗,不凡终于蹙了蹙眉:“无忧……”无忧截住他的话岔:“如果不是你昨天凤止,今日峻珩,生拉活扯的将我推给别人,我何需走这一步,何需强留开心于此?”今天不凡坏她事。她还真要为兴宁讨一回公道。开心换了一边手撑着额头,挑了眉梢,叹了口气,眼里却分明带着戏侃的笑,拿腔捏调的道:“纥公子,这桶冷水本该是你来泡泡,可怜我给你做了一回替死鬼,白白泡了这半天的冷水。喂,春宫女,你是不是该叫人给我加点热水?”无忧扭头瞪了他一眼。开心耸了耸肩膀:“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