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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彼此信任。当年少女助她救子言,不过是因为子言是少女想救的人。那时的少女对她就只有利用,没有信任。如今在处处明枪暗箭的皇家生活中滚打了八年,越加不会对陌生人放出真心。无忧明白,如今的处境,想从长宁那儿得到想要的,绝无可能,起码现在不可能。而不凡爱慕的竟是她……天意弄人……心里五味杂陈,真分不清是何滋味,酸涩中夹杂着苦涩,同时又有些释然,这样也好,总算可以将那些不该有的杂念,生生的连根拨去。从此与他再无任何涉及到感情的纠葛,别后也可以潇洒的成为路人。‘路人’二字如同利刃在心间穿过,痛得猛然一抽。看着他手臂上被鲜血染红的白袍,苦笑了笑,自己并非兴宁,何必如此……不凡手臂上鲜红的液体晃花了长宁的眼,手上一抖,退开一步,手中仍紧握短剑,打量不凡护在怀中的女子,头发乱糟糟的缠在枯枝上,遮去面庞,看不见长相,身上穿的却是上好的雪貂裘皮,由此可见,此女非富即贵,今天的事,她只要向家中人略略一透,便后患无穷。美目半眯,迸出杀气,“放开她,这女人留不得。”峻熙正要跃起身,对无忧施救,听了长宁的话,知是不凡将她护住,不会有性命之忧,放轻动静,矮身靠近山坡边缘,静观下面情形。不凡仍一手紧揽着无忧,一手去解她缠在枯枝上的秀发,尽他所能的小心,不绷紧缠住的发丝,由此弄疼她。无忧赫然回神,长宁连问也不问,便要杀人灭口,其心狠手辣,可想而知,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皇家女子确实该如此。以他们在两国中的身份,只要这事一暴光,便是杀身之祸。抬眼看向不凡,虽然这件事换成别人也会这样处置,但她仍想知道他会如何对她。看到的是他回看向她似水目光,神色柔和从容,好象直接当她并没看见,他与长宁之间的亲昵暧昧,心里更是一片冰凉。他到这时候了,仍戴着这张虚假的面具,不向她抖开半点真心。突然伸手抓住缠着的发束,用力一扯,未完全解去的发束,顿时生生被她拉扯断去。他握着枯枝上缠着的断发,手即时僵住,幽静无波的黑眸,浮上一抹心疼,再看向她耳边参差不齐的半截断发,慢慢抿紧了唇,缩手回来,轻揉向她断发处的发鬓。手刚触上她痛得发麻的头皮,已被无忧一巴掌打开。他手掌微顿,又去抚她的冻得发红的面颊。无忧见他全然不避长宁在身边,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更是怒火冲天,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掴在了他的面颊上,在他微怔间,已从他怀中滑开。145青丝不可断他将将才与这位长宁公主温存过,转眼又来对她亲昵,别说她不是兴宁,就算是兴宁,也受不得他这样的轻侮。燃起的怒火烧得她额头发痛,绕着土坡又连退开好几步,直到与他间离了五步之遥,才停了下来。长宁看着不凡白皙的面颊上一片的红,心疼得嘴角一抽,怒火灼红了眼,沉声怒喝,“找死。”身形一动,手中短剑快如闪电的向无忧刺来。不凡脚下轻移,拦在她前面,“你不能杀她。”长宁微微一怔,脸色冷了下去,“你不会不知,她看见我们在一起,传出去会如何?”“既然要见,便该想到被发现的后果。如果怕被人看见,不如不见,是吗?”他声调平和。“不错,但既然被发现,就得斩草除根,除去祸患。你要做好人,那么恶人,我来做,让开。”长宁见不凡一味阻拦,也有些动怒。“我说过,你不能杀她。”不凡拦在她身前不让。“为什么?”长宁柳眉竖起,耐性被他一点点磨去。“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为难她。”不凡宁和的看着面前怒容,不做丝毫让步。无忧唇边讥笑僵住,茫然的看着不远处如深谷幽兰般的少年。“你说什么?”长宁手一抖,“你说,她是……她是……”“是。”不凡回头望向天空,脸色惨白的无忧,“她就是无忧,你刚才答应我的。”长宁惊得微张了嘴,怔看着他,半晌才合上,望向他身后正拂开半遮在脸上的秀发的女子,心口骤然一紧,不由自主的退开一步,脸色瞬间白了下去。“不杀她可以,但你能保证她不将今日的事传扬出去?”无忧瞥向她手中短剑,咧嘴冷笑,想杀她可没这么容易。“她不会。”不凡低声轻语,口气中没有一丝不肯定。无忧看着不凡肩膀上白衣上鲜艳的红,笑颜如花,一点点后退,心里却痛得阵阵抽搐。是啊,他说的对,她无论看见什么,都不会外扬,因为他们本是陌路之人,不过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暂时绑在一起,一个过客何需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招惹是端。长宁又深看了无忧一眼,没有一丝信任,再看向不凡,后者眸色仍然幽深无澜,转身走开。不凡慢慢转身,看向无忧失去血色的小脸。无忧心里乱篷篷的只想快些离开。他凝看了她半晌,眸子如同墨玉一般,黑到极致,也温润到了极致。无忧这么看着他,他越是看似温润无害,她越是看不透他,心也越是慢慢下沉。仿佛身上裹了层雪,寒意从肌肤一点点渗入体内,将血液一点点凝住,无处不冷,唇边的笑意越是甜蜜,眼底就越是冰冷。天空中飘飘零零下起了雪,无忧深深的呼出口气,象是想将胸中的郁积一同呼出,气息拂过,轻挨着面颊的雪貂绒毛扫过冻冷的肌肤,丝丝的痒。无忧想起什么,解下身上披着的风裘,抛在脚前,又去解身上锦袍钮扣。不凡眼里闪过一抹痛意,本少血色的脸,越加苍白,轻声低唤,嘶哑的声音带着痛楚,“无忧。”眼前飘着的雪,形成屏障,让他的身影看得不真切,无忧笑了笑,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团成白色雾气,接着解钮扣,“你不必担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外扬。”峻熙会不会,她就不能担保。不凡轻叹了口气,向她走近,白袍象融在了雪里,干净得一尘不染,肩膀上的红也越发的夺目。随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