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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草药敷上肩头,感觉到丝丝的青竹香幽幽传来,无一不再勾起她梦境中所见的场景,忙眼观鼻,鼻观心,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着宁墨在梦中指点她学医的情景,忍不住微微回头,问道:“宁墨,你有没有教过人学医?”宁墨为她敷着药膏的手停下,抬起眼,视线落在她红得象是透明的腮帮上,上面卷着一层细细的透明绒毛,稚嫩的模样如同他与她的第一夜。无忧等了一会,听不见回答,而伤口处也不再见动静,转身过来,“你怎么了?”宁墨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一怔之下,忙垂下眼避开,视线却落在她的胸前,她身上只得一件雪白的窄小胸衣,胸衣下的胸脯浑圆立挺,尖端两点微微突出,极是诱人。他与她虽然已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并无顾忌,与此时情景完全不同,忙乱之下忙将脸别开。无忧这才察觉不妥,低头一看,一张脸更是如起火一般,急忙转回身,故作轻松地道:“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女人们只需挂很小的三片布片就可以在海边到处走动,甚至可以脱光了趴在海边晒太阳……所以啊,你不用在意,不用担心……担心我会因为这个强迫你娶我……啊,你可别误会,那里的女人那样并不是坏女人,只是……只是节约布料……对节约布料……大自然的资源紧张嘛……”她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很囧,到了后来,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宁墨拿起绷带裹上她的肩膀,“我娶你,你肯嫁吗?”他过去虽然不堪,但她留在他身边,却是最安全的,起码现在是。无忧怔了一下,双手乱摇,“都说了你不用在意的,我……我说这些,真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想让你娶我。”她的身份是这世上不能存在的,等她的事传到西越,皇姨一声令下,没准哪天,她就得脑袋搬家。谁娶她,谁会跟着倒霉,再说虽然与子言再不能有以后,但在她心中,他一辈子都是她的驸马,任何人无法代替。“只想嫁那个人?”他麻利地将绷带绳索打好结,拉过她的衣裳,披在她肩膀上。无忧拉拢衣裳,“我和他再不会见面,以后不提了罢。”“如果当真心静,何需怕人提起?”宁墨声音冷萧,转身出去,暗叹了口气,她心目中仍只有不凡。无忧怔坐了半天,直到平儿领了人进来更新被褥,才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这一天,宁墨直到晚膳时间才再出现,不知是不是无忧的心理作用,觉得他比以前更静,静得连说一个字,都难得。换过被褥,到了夜间熄了灯,果然听见宁墨上了对面床榻。无忧很想问他,明明可以自己叫掌柜换过被褥,为什么却不开口,整夜整夜地硬撑着坐在轮椅上,但对方显然没有愿意跟她交谈的意思,只得熬到第二天,抓了平儿来问。平儿想了想,“我想公子是不愿姑娘认为他娇执。”无忧小嘴一扁,“死要面子,活受罪。”平儿‘噗’地一声笑,“我反倒觉得这几天公子比以前温和了许多。”无忧翻了个白眼,这叫温和?只差点没把人冻成冰块,不以为然道:“恐怕只有你才会觉得他温和。”平儿护短,听不得人家批评他家公子,急道:“你不能这么说公子,其实他是很好人的。”“我又没说他人不好,只不过说他不近人情罢了,难以相处,我看啊,他以后得娶个木头妻子,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受得了他……”无忧话还没说完,平儿突然神色一变,截了她的话头道:“我忘了,还有事没做,我先去做事了。”“我的话还没问完了。”无忧想从平儿这儿打听宁墨更多的事。平儿打她身边走过,嘴皮不动,小声道:“公子就在你后面,你有话问公子吧。”无忧一怔,果然闻到淡淡的青竹香,神色一僵,抬手扇了扇风,“这天气怎么就这么热呢,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消署降火的东西。”不敢回头,如兔子般跳窜跑了,直到转过弯,才停下来,探头看去,却与宁墨向这边望来的目光一对,吓得又忙缩了回来,心脏砰砰乱跳。郁闷得想一头碰死,真是日不能说人,夜不能说鬼。夸他时,不见他听见,说他坏话,他马上出现,真是要命。这份尴尬,直到半夜,无忧毒发才宣告结束。她中了合欢草之毒,了了给她下的毒,已经被克制,渐渐化去,但这次箭上的毒与合欢草上的毒相克相抵,令合欢草的毒大大减弱,无忧体内残存的剥骨之毒又开始慢慢滋长。虽然毒性不强,却也让她坐卧难安。本想咬牙苦撑,只要支撑到天亮,身上的痛就会消失。眼前一亮,见宁墨已经坐到床边,向她手腕抓来,手指准确无误地搭上她的脉搏,另一只手却往她颈项动脉处按去,微一沉吟,道:“了了下的毒?”无忧点头,心里却犯着迷糊,他到底懂多少?不但会医,连毒也懂,甚至光凭着把脉便能知道是了了下的毒。他打开药箱,分别在几个小瓶中倒出几个药丸,“服下。”无忧依言服下,只得半盏茶功夫,汗湿了一身,痛楚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起彼岸的那个传说。彼下毒,岸解毒,而彼和岸将毕生的本事都只传给了曼珠和沙华。那么他如何会解曼珠的毒?迟疑问道:“你会解毒?”“会些。”他手指重搭上她的手腕。“沙华会的,你都会?”无忧锁着他的眼。他淡睨了她一眼,离开床边,开门唤平儿准备热水,便回到另一张榻上,取了书翻看,不再理睬她。无忧扁嘴,白天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冤枉了他。等无忧出去,宁墨的视线才离了书卷,看向一侧灯台,浓眉微蹙,这么下去,早晚被她发现自己便是沙华。第374不请自来听平儿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混居地带,来去的人各地都有,难以区分。无忧和兴宁长得太象,怕被人认出,接着来几日,半步不踏出小院。想着宁墨在府里的时候,除了捣鼓药物,就是看书弹琴,偶尔与不凡下下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