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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一片,她歪过身子,掩袖低咳起来。外面有人听见,忙进来侍奉,捧了帕子来给她,又道今日无报送来,劝她多多卧床歇息。英欢将人尽数遣退,自落了床幔,倚在软枕上,阖了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北面大军前些日子递来地战报。正是趁中宛北面禁军在吴州一带与邺齐大军胶着之隙,她才派于宏及林锋楠北上攻讨那几大重镇,此事若是让他知晓……也不知他是会赞她机敏,还是会恼她图利。想着想着,思绪便渐渐飘得没了影踪,夏日热风透过窗上卷竹凉布,丝丝吹来她身上。热意困乏。头更是晕起来,脑中混沌一片,再也不能多想。睡了不知多久,待听不见蝉鸣,热风咝咝转凉,屋外忽然传进些响动来。她仍是困着,醒不过来,只翻了个身,青丝滑开,铺满颈周,身上虚汗又开始冒。梦里也是模模糊糊地,有人将她抱起来,轻轻擦擦她额上的汗粒,又扶住她的头,给她喂药。药汁苦不堪言,呛得她几要吐出来。恍恍中又想起那一碗微甜糯软的粥来,她轻哼一声,眼角有些湿。脸上落下男人的手,温柔的,干燥的……她眉头轻蹙,猛地咳起来,一下又一下,重得震醒了自己,还未及睁眼,便觉身后探过来一只手,轻轻扶着她地背----蓦然惊觉,她此时正被人抱在怀中,先前那分明不是梦……她急急一喘,手一撑榻,飞快转过头来,略暗地屋内并未燃烛,可身后那一双湛澈眸子清清亮亮,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几不能信……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素白袍袖慢慢一收,眼中带笑,看着她道:“陛下,是臣。”前些天更新速度和数量真是惭愧,于是今天一天啥也没干,在家对着电脑坐了九个小时,写了七千字,算是略微补过吧,抱抱大家,谢谢乃们的理解和支持。然后那啥,既然乃们最近都不留言,那俺只好……卷四雄图江山,何为欢喜天下三十六英欢瞳中一缩,人乍然清醒过来,盯他盯了半晌,才微一展眉,脸上陡惊之色迅消,水眸淡眄,和和缓缓道:“京中发药,倒将你也一道发来了。”平稳无波的声音,听不出其间何意。宁墨见她不再重咳,便收回手,转身去一旁拿过火折子吹起,燃着桌上烛灯,屋内床边这角瞬时跳亮了一抹晕黄。他这才又回头,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她,眼底攒了些笑,开口道:“陛下不愿见到臣?”她只望着他,并不开口。他又道:“陛下千里之外龙体生恙,太医院接报不敢妄断,怕若是单发御药亦无法急缓陛下之疾,为图安妥,才派人亲来替陛下诊脉。”英欢淡淡一抿唇,听他解释几句,便全明白了。几年来她在宫中用药之度一向是由宁墨同另一太医院轮臣互诊,而自他被册皇夫之后,更是常由他一人替她诊脉独断。因是她身子大小疾恙,太医院上下,就只他一人最是清楚。此次御驾亲征,他贵为皇夫,不便随她一道出京,再加她心中本也不愿点他伴驾,由是才命太医院老臣赵烁为随军医官,一路伴她至此。谁知却会突生这么一场大病,让赵烁都手足无措起来。兜兜转转,还是落得这般局面。只是京中那边,怎肯轻易放他皇夫之尊而来此地……宁墨见她兀自在想,便一舒眉。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道:“此信是沈大人托臣带给陛下的。”英欢回神,伸手接过那信,微一挑眉。葱指滑过封口处的密泥,当着他地面便飞快拆开来,抽出信笺来快速扫了一遍,才折好收起,抬眼看向他,红唇微微扬了一下,却也未说什么。他脸上神色如常,见她扬笑。眼里一下温润了些许,低声道:“自陛下出征以来,臣在京中日夜惦记着陛下,生怕陛下于军前有个万一……”说着,便抬臂,过来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圈进怀中。然后慢慢压下头,嘴唇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她也未避,只是垂了眼,淡了脸色。本是温暖熟悉的怀抱,现如今竟变得这般僵硬陌生。他抬手拢了拢她身后散乱的长发,又道:“原以为此番前来能够一睹邺齐皇帝陛下英容,却不料臣还是慢了一步。”英欢闻言抬头。见他眼中还是横波浅亮,辨不出他面上安若之色其下藏了何意,不禁扬眉,不知该说什么。宁墨看着她,眼底稍稍一黯,又道:“入城后听闻……邺齐皇帝陛下对陛下甚是礼尊有加,战中军前,事事都对陛下颇为照料。”她身子一僵。伸手抵开他,脸色顿时冷如冬冰,“何意?”“无意。”他低声道,撇眸避开她的目光,然后轻轻拉过她地手,随意搭指于她腕上。过了半晌才松开她。皱眉道:“……还是那年的旧疾。”那年……她半阖了眸子,心底惶然一动。知他在指什么。大历十年杵州视江归来,亦是突发迅疾,夜夜咳得昏天黑地,在宫中由他用药调养了许久才痊愈。他替她拉好袖口,扶她躺好,低眼看着她,又道:“想必陛下也未料到,当年杵州一行,日后会生出这许多事来……”话虽寻常,可其中蕴意却英欢冷眸对上他逆光之面,见他眼中漆黑一片,不由道:“事已至此,多说何用?”“是无用……”他声音略哑,喟叹一声,转身拉落帐幔,隔了团纱纹帐看着她的脸。瘦瘦的下巴,明眸红唇,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她只有对着那人、想着那人、念着那人的时候,神色才会变得飞扬陡亮,喜怒哀怨皆是情。一早便知、一早便明……大历十二年那个雪夜,她从康宪公主暂住寝宫出来,在殿外的廊柱旁狠狠咬他,哭着打他,含糊不清地叫着那个人。事后她命他忘了此事,可他如何能忘得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她露出那种绝望之色和疯狂不顾之态……大婚喜夜,她纵是在迷蒙不清之时,满心满念想着的,仍是那一人。多说何用……是无用。想着,他脸色便渐渐冰了下来,站起身,将纱幔掩好,垂首对她道:“莫论如何,臣此番前来,定会照料好陛下,不再需旁人cao劳。”她不接他地话,只慢慢闭了眼,半晌才道:“军中不比京中,你行事须得处处依规,否则莫怪朕不讲情面。”他定定站了许久,待她呼吸渐稳,才侧身,蓦然一挥袖,扫灭灯烛之苗,又在黑蒙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