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二章 光头的愤怒
我是睁着眼睛迎接黎明。 临海的冬夜很长,我以为天刚亮,其实已经要八点钟了。 我盯着化妆台上镜子中的人,居然觉得有些陌生。满脸胡渣、双眼通红、双颊还有些浮肿,像是一个常年在外面乱跑的流浪汉。 我已经有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过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就会浮现出诗雅在影片里搔首弄姿、宽衣解带的情景。 我痛苦地抓着头发,心想:诗雅,你怎幺可以这幺做? 桌上的二锅头还有一茶碗的量,我拿过来一口气喝光,随即狠狠的把瓶子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四分五裂,就像我此刻的心难以再癒合。 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我望着眼前白皑皑的世界,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心想:什幺时候,人的心灵也能像这世界一样纯洁、干净? 宏远机械的旁边有一条小巷,隔壁是永成鞋业。 我站在小巷的入口,戴着一顶刚买的毛线帽,紧紧盯着下班的人群看。 光头和徐帆并肩走出来,两人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地嬉闹着。 我冷冷地看着光头和徐帆走近,他们不会想到这个被帽子遮住脸的男人,竟然是他们以前的同事,曾经的业务之王! “严坤。” 我双手插着口袋,等光头快要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x6700;&x65B0;&x5730;&x5740;&xFF48;&xFF44;&xFF59;&xFF50;&xFF0E;&xFF4E;&xFF45;&xFF54;,才开口叫住他。 光头闻言愕然地转头看着我,我慢慢地抬起头,虽然只有露出眼睛,但光头还是认出我来,脸色瞬间发白。 光头后退了两步想逃跑,但看了看旁边一脸错愕的徐帆,又壮起胆子,挺了挺胸膛,脸上勉强带着笑容,走过来说道:“钢子,你的身体好了吗?怎幺不到公司上班?” 我一把搂住光头的肩膀,转身往巷子里面走,说道:“过去说话,这里人多。” 巷子深处有一条小胡同,里面只有一户人家,此刻大门紧锁。这里跟巷子是直角,大街上的人看不到这里,而徐帆看我们有事要谈,没有跟进来。 我放开光头,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对光头说道:“你为什幺这幺做?” 我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询问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然而我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怒火,我真想马上掐死这个混蛋! 此时光头站在那户人家的大门前,逃路都被我封死,所以我不怕他会从我眼前消失,我要先搞清楚一件事,为什幺他会这幺恨我? 光头的身体僵住了,慢慢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眼睛不敢看我,盯着旁边院子伸出来的一截满是积雪的树枝,说道:“你都知道了?” 我慢慢地戴上毛线手套,活动着手指。在冬天打人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否则拳头会非常疼。 光头吁了一口气,眯着眼睛说道:“是我干的。向安总建议审查你的帐目,是我做的;告发你跟郭丽偷情,也是我做的!诗雅都跟你说了吧?别为难她,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是我逼她告诉我的!” 我平复一下心情,尽量控制着情绪,轻声问道:“严坤,我一直将你当兄弟看待……而且我没有亏待过你。” 光头哼了一声,继而仰头大笑道:“没有亏待过我?你没有亏待过我?哈哈哈!” 光头低下头,瞪着我说道:“李钢,我就是要你一无所有!我要让你尝尝什幺叫众叛亲离!” 我“飕!” 的冲向光头,右臂一挥,随即一记重拳准确的打在他的下巴上。 光头脖子一歪,倒退两步,撞在大门上瘫了下来。 我并没有放过光头,冲上前,左手拉住他的衣领,接连击出两拳,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在他弯腰的时候又一拳重击他的下巴!这家伙打架还是我教的,我根本不怕他会反抗。 光头仰面倒在地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天空,剧烈地喘息着。 我后退两步,颤抖着声音问道:“只是一个部门副经理,你用得着这幺记恨吗?如果我知道你一心想当,就算把我的位置让给你,我也愿意!” 说着说着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眶湿润。怒火还是小事,而是几年的兄弟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心中的那分痛苦真是撕心裂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原因! “为什幺?你为什幺要这幺做?” 我指着倒在地上的光头,悲愤地喊道。 鲜血从光头的嘴角流下来,然而光头却没有擦,只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嘴里喃喃说道:“甘小小是我的表姐。” 我愣了一下,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天地间顿时安静下来,耳边只有光头那悲凉的声音:“我刚来临海的时候,一直是她在照顾我。表姐夫喜欢打牌,只要输光钱就会向表姐要,表姐一个女人,既要养家,还要受表姐夫的殴打,所以我曾经发过誓,以后要是混得好,一定要让她离婚,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表姐经常跟我说:“坤子,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读过书,肯定能在城里当官,表姐只是一个卖豆花的小贩,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起表姐,这样你当官了,会丢你的脸。”你当年说要泡她,我千阻万拦都没能劝住你,不过我看到表姐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也就不拦了。” “你知道表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幺吗?就是想要有个孩子!表姐夫天天不在家,身体也不好,根本很少碰她,后来她跟你在一起怀孕了。你知道她有多开心吗?她拉着我的手说:“坤子,你表姐夫总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但你看我怀孕了!以后我的孩子要跟我姓,叫甘小钢,我要跟你表姐夫离婚,我要全心全意抚养我的孩子!”你知道她有多喜欢那个孩子吗?你和诗雅却非要逼她流掉孩子!而表姐夫知道了这件事后,打了她一顿,也跟她离婚了。表姐的腿被打断后,变得有些不正常,最后被姨妈接回老家住。” “李钢,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表姐的一生啊!你他妈的,你这个畜生!我告诉你不要碰她,你他妈的偏不听!你整天逍遥快活,但你知道我表姐过的是什幺日子吗?你这个畜生!” 甘小小就是豆腐西施。当年我勾搭她的时候,光头确实一直在阻拦我,我还以为他是在吃醋,毕竟每次吃豆花都是他带我去,还开玩笑说大家要公平竞争,没想到她竟然是光头的表姐,更没想到那次她流产后,她的情况这幺惨! 我有些傻了。可怜的甘小小,连孩子的名字都取自我的名字,可想而知她对我有多幺情深意重,而我居然害她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中!是的,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 我无力地瘫倒在墙边,脑中一片混乱,心中除了愧疚,就是悔恨:我居然会对一个爱我的女人造成这幺大的伤害,我简直不是人! 光头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告诉你,只要你在宏远一天,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要是个爷儿们,就尽管朝我来,别对诗雅动粗,她……她是个好女人!” 我惨笑地看着光头说道:“我不会的,诗雅已经被捕了!” 光头闻言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过了几分钟,光头的嘴角抽动几下,两行眼泪流下来,恨声问道:“你报的案?” 我摇了摇头。 光头流着眼泪,喃喃说道:“那她是又去了!你那几天一定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对不对?” 我闻言心中一痛,点了点头。 光头见状冲了过来,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嘴里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到底要毁了多少女人?我跟她讲过不要再去了,最近警方在严格扫黄,那些东西也没有意义,而且她说过不会再去了!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彻底伤透她的心,她怎幺会走到这一步?” 光头的拳脚像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心中竟隐约有种快意:再重一点吧!打死我,或者打得我爬不起来,这才是我应得的教训! “喀嚓!” 一声,我的左腿膝盖一声脆响,疼痛如电击般迅速蔓延到全身,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 光头静静地站在床边,抬头看着外面。当感觉到我在动时,光头回过身,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你没死就好。我做的事情我承担,我已经报警了。” 我皱紧眉头,正要说话时,医生走进来,拿着几张CT照片,很严肃地对我说道:“骨头已经移位,需要再动一次手术,重新打钢钉!不要再伤到它,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以后恢复的程度!” 此时两名警察走进来,一人说道:“谁报的案?是谁 打架?” 见光头正想说话,我连忙说道:“对不起,警察先生,让你们白跑了,是我兄弟在开玩笑。我中午时喝得有点多,要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想敲诈一下酒店,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违法的事情还是不要碰的好!” 两个警察闻言都快气歪鼻子了,一人指着我骂道:“混蛋!你们俩吃饱了撑着是吧?嫌我们没事做是吧?幸亏你没敲诈人家,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以后没事别乱打电话,否则告你们sao扰罪!” 我连忙陪笑脸,看着警察出去。 光头傻傻地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等警察走了,才神情复杂地盯着我说道:“我不会谢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应得的,不需要你谢。还有,等伤势稍微好一点,我会辞职,以后绝不在宏远出现!” 光头愕然地站了半天,长叹一声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我看着在旁边傻站着的医生,问道:“什幺时候动手术?” 医生看着片子说道:“越快越好!现在医院不忙,我可以安排在明天!” 我摇头说道:“现在行吗?我不怕花钱!” 诗雅后天要出庭,明天我想去看看她…… 善待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要让他们因为你而受到伤害,否则你遭受的,将不只是人为的报复,还有天谴;你所承受的,也不单单是再一次的手术之痛,而是一生无法抹去的愧疚与不安!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了意识。我不让医生补麻醉,因为我怕影响到明天不能去见诗雅,所以基本上缝合都是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 身体上的痛我能忍受,可是心里的痛呢? 我又是一夜无眠。自从诗雅被捕后,我几乎没有合过眼,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就会浮现诗雅跟我在一起生活的场景,然后就是在漆黑的房间,她借着镜头和电脑的光芒,摇摆着身体…… 这些画面快把我折磨得发疯了。我想大叫,张开嘴却叫不出来;又想大哭,但眼泪流出来了,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每一个夜晚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每一次躺在床上都像是在等死,然而我宁可死去,因为我怕有一天,我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而做出一个男人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我打了通电话给强子,要他帮我准备辆轮椅。 十点钟不到,强子和梁栋一起来了,他们架着我,避开医生和护士的视线,悄悄溜出医院。一走出了医院大门,他们就把我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上,合力把我抬上面包车,向派出所驶去。 坐在接待室,我的手不停哆嗦着,强子见状递给我一根菸,还没等点着,旁边的警察喝道:“这里不准抽菸!” 我一阵心烦,把菸叼在嘴里却不点,只是死死的咬住滤嘴,好像一松口,我的心就会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紧张地盯着门口看。 诗雅进来了!这是一个多星期以来,我次见到她,看到她的刹那,我的心很痛。她明显消痩了,脸色很苍白,双眼无神地看了我一眼,就坐到我的对面。 我原本以为我见到诗雅时会大吵大骂甚至大哭,可是我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幺。 强子和梁栋都出去了,我和诗雅面对而坐。一张桌子,就把原本睡在一起的两个人隔成两个世界,旁边还站着一名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上的标语,三个人谁也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诗雅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下次来,带离婚协议书。” 我心中顿时像被刀子砍了一下,痛得都抽搐了,我怔怔地看着诗雅。 诗雅一边走,一边说道:“银行卡在衣柜底下,密码没变,分一半给我爸妈,剩下的,就算我赔偿给你吧!” 我再也忍受不住,“啪!” 的一声拍在桌上,大声吼道:“你为什幺要干这种事?你是在报复我吗?为什幺非要用这种方法?你觉得你用身体换回来的钱干净吗?你把自己当成了什幺?你是鸡吗?你当初是怎幺对我说的,你做到了吗?” 此时泪水盈满我的眼眶,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心中的悲痛让我快崩溃了! 诗雅一动也不动的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任凭我骂,等我不再出声,她才慢慢转过身,对我笑道:“嫌钱脏,就全给我爸妈吧!别告诉他们我的事,替我编个理由。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怎幺说也是三、四年的夫妻,这点小忙不会拒绝我吧?” 诗雅的语气很轻松、很平淡,我甚至怀疑她还是不是以前那个遇到点事,就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女人。只不过一个星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心态变得如此成熟,是心死,还是超脱? 看着诗雅头也不回的走出接待室,我烦躁得哀嚎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双手抱住头。 强子和梁栋一脸凝重地推着我走出派出所。 我对强子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个可以,我想随便走走。” 强子皱眉说道:“二哥你这说的是什幺话?你这个样子,我们怎幺能放心?老四在这里陪你,我去把车开到我的饭店,然后咱们一起去逛逛。快过年了,街上人多,旁边有人照应才安全一点。” 这里离强子的饭店不远,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把车停好回来了。 兄弟三个在大街上慢慢走着,梁栋突然说道:“给老五打通电话吧!问问他有没有熟人,替嫂子求求情!” 强子拍了一下额头,说道:“靠,把他给忘了!” 说完,马上掏出手机拨通刘亦锋的电话:“喂,老五,我是三哥!诗雅嫂子有点麻烦,你在城中派出所有没有熟人……什幺麻烦?” 强子看了我一眼。 我见状脸一红,没有吭声。 强子对着电话吼道:“你不是有熟人吗?自己问一下……别他妈的扯那些行不行?这是嫂子的事!不骂你骂谁?你当了几年的条子了不起啊?叫你做点事推三阻四的……好,我等你电话,快点!” 挂掉电话后,强子恨声骂道:“这他妈的刘亦锋越来越不是东西!我看当初大哥就不该罩着他,被那帮小流氓打死算了!什幺玩意儿?当了个警察,仿佛全世界都要看他的脸色!cao!” 梁栋劝道:“算了,你也知道他确实挺忙的,最近全国都在扫黄,他……” 梁栋话说了一半,就看到强子猛对他使眼色,随即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我感到很烦躁,便对他们说道:“强子,去你那里吃点东西,下午我去看看老大,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强子赶紧点头说道:“好的,不过下午一起去吧!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 三个人,四样菜,三瓶二锅头。 这几天我的身体有点虚,加上睡眠不足,喝了一点酒,脑袋就开始疼了。 强子看我难受,不想让我喝,我却硬抓着酒瓶死不松手。 我需要麻醉自己,现实让我感到痛苦,只有在半醉半醒间,我才能平复心情。 我几乎都没动筷子,只是想借酒浇愁,一瓶酒被我几口就干完,说来也怪,头越痛我就越清醒。 我一把抢过梁栋的酒瓶,说道:“你酒量小,少喝点!我替你喝完!” 梁栋看我眼睛都红了,想抢回瓶子,强子却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两人对视着叹了一口气,不再管我,任我大喝。 喝完酒后,我吵着要去烈士陵园,本来强子还收拾好后面的房间,想让我睡上一觉,可我一直闹着要走,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推着我上街。 一路上,我大声狂笑着,两手使劲地转动着轮椅,像个孩子一样顽皮,害得强子和梁栋满头大汗在后面追赶,幸亏轮椅上有安全带,把我的腿固定住,才没有让我从轮椅上摔下来。 深冬要到了,大街小巷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一点绿色,只有烈士陵园中,翠绿的万年青还在寒风中茁壮成长。 强子和梁栋把我抬上去,我转动着轮椅,来到刻着老大名字的石碑面前,大声叫道:“老大,我来看你了,想我了没有?” 梁栋把准备好的菸、酒拿出来,点燃了三炷香,插在准备好的香炉内,然后跪下、磕头:“哥,我来了。小凤和明明生活得很好,两位老人家的身体也不错。昨天干妈大寿,我买了蛋糕,过得很开心。哥,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过完年,我就送明明上托儿所,都联系好了,他现在会叫mama了!我帮小凤开了一家杂货店,生意不错,等这阵子忙完后,我就带他们来看您!” 我拍着 梁栋的肩膀,说道:“兄弟,以前哥不懂你,现在我明白了!放手干你想干的事情吧!韩凤和明明以后就靠你了,大哥会同意的。记住,一定要对他们好,别辜负了他们。有些事情,你步做错了,就永远回不了头,即使你知道错了,想弥补也没有机会了!” 梁栋红着眼眶转头看我,嘴唇一瘪,道:“二哥,谢谢,我知道了。” 我看着老大的石碑,大笑道:“大哥,我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教训老四,哈哈哈!你看看我都干了啥事?你知道吗?你兄弟的媳妇在网路上对别的男人脱衣服!哈哈,你瞧瞧你兄弟戴的绿帽是全国都有!哈哈哈……大哥,你说我该不该跟她离婚?你说一句话,我就听你的!” 强子和梁栋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二哥,别激动,嫂子只是一时糊涂。” 我兀自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指着鼻子说道:“大哥,你以前说我风流,你看我天天去泡人家老婆,今天跟这个人上床,明天跟那个人上床,可是我的老婆,身体都让别人看光。她还说这辈子就属于我一个人,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哈……大哥,你兄弟我累死累活跑一笔生意才万把块钱,人家脱件衣服就赚回来了,这不是妓女吗?你兄弟跟个鸡睡了四年,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哈!” 我疯狂的笑声让强子和梁栋都变了脸色。 强子蹲在我的身边,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道:“二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医院休息吧!” 我笑嘻嘻地看着强子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他妈的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大哥!大哥,我陪你好不好?你说句话,我进去陪你也行!” 梁栋闻言吓得眼珠都快瞪出来,抓着我的另一只胳膊喊道:“二哥,别说这种傻话!我们兄弟就剩四个了,我再也不想失去一个了!女人不在了,但兄弟还在!” 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梁栋,鼻子一酸,趴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回到医院时,我已经接近不省人事。 强子有心,打电话叫来小雨。 小雨一来看到我这个样子,眼眶就红了,默默为我擦拭着脸,安抚我睡觉。 想着诗雅和老大,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两个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却同样身在咫尺,心在天涯。我抓不住老大的离去,那诗雅呢?应不应该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