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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没有路灯了,真正一片黑暗。两人都有些错愕和失望,这时那家小小的旅店散发的昏暗的光芒照进了他们心里,他们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们仍旧穿着那身衣裳。男人白衬衫的袖子挽了一半,身后背着个睡熟的孩子,女人披着男士的外套,脸上的妆花了一些,眼睛红肿,但那张脸还是耐人看的。但这深更半夜,睡眼惺忪的老板的色心是一点都没有的,三人说怪不怪,但说不怪又真的透出几分诡异。他犹豫的当,苏留白面容憨厚起来,“参加完婚礼往家赶,路上车坏了,才走到这儿,身份证确实忘记在车里了,老板,孩子还这么小,让我们住一宿吧。”老板寻思大概是没人干坏事还带着孩子的,于是让他们住下了。两人走进狭小的房间里,将孩子放在床上有些发霉的被中,分别再床的两侧躺了下去。管平安舒服地叹了口气,“从前在多软的床上都睡不安稳,今天躺在这儿却好像上天堂了似的。”苏留白伸过手去在她脸上来回剐蹭,管平安觉得痒,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枕在头底下.☆、第55章“你说曾经来找过我,什么时候?”“六年前有一天,你在医院动手打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要告你。”苏留白认真回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说:“是那个不肯给老婆动手术的男人!呵呵,我记得当时把他按在地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抬了一下头,在门口看见一个背影,特别像你,可你走的那么决绝,我又觉的不该是你,就那么恍神的功夫,被那人反手打了几拳。”“那后来怎么样了?他告你没?”管平安接着问。苏留白尴尬地咧着嘴,“他没告我,因为我比他伤的重。”“嘿……”管平安轻笑,“如果当时我能鼓起勇气就好了。”“怎么?”“揍他啊,我打架很厉害的。”管平安理所当然道。苏留白摇摇头,“当时我满脸的血,但大多也是吓唬他的,你不知道旭杰把他吓坏了,手术单也肯签字了……”说起张旭杰,他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我知道你们有些嫌隙,但旭杰他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我知道,每个人都心怀感恩,”他说完就觉得管平安的情绪低落下来,忙又说:“我从来没觉得念乐是个负担,相反,他给了我面对生活的勇气。”管平安叹了口气,脸埋在他的手心轻轻一笑,“我没说你呀。”苏留白和她对视相笑,最后目光一起落在苏念乐的脸上。那孩子沉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夜,如此短暂而漫长。清晨,三人在阳光中醒来,管平安接着生锈的水管好好地洗了把脸,站在窗前等自然干。不一会儿,父子俩在她身边并列站好,彼此相望,如出一辙。苏留白心情大好,带着一大一小走出旅店,他们沿着路灯往回走,找到一家早点铺,郑重地吃了一顿平凡的早餐。吃完,三人又钻进一家服装店挑了衣服,此时苏念乐也换下身上的小黑礼服。苏留白最先看见橱窗前的亲子装,雀雀预试地打量,当看见管平安挑选的衣裳时果断地摇头,顺手买下那三件胸前印着三只小猫的运动装。走在大街上时苏留白挺胸抬头地,很有一番气势,苏念乐走在中间,对周围打量的目光报以漠视,管平安走在最后,看着父子的背影,喉间的哽咽让她不时地往下咽,终究只是苦涩。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镇才终于显露出原貌,镇里四通八达地流着江水,两侧人家临水而居,偶有划船经过,留下细碎的歌声。斗大青砖踩在脚下,带来一阵熟湿濡腻的感觉,三人漫无目的地东看西看,觉得这个地方远离城市的热闹喧哗,清静闲凉的正好。苏留白感叹想在这里居住,管平安侧目问:“不是故乡也好?”苏留白听了就哈哈一笑,“现在的人有几个还记的故乡的模样?再说,只要心里快活,哪都是故乡。”管平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三人这样闲逛,看着流水人家,竟也走了大半个镇,午餐找了一家特色餐馆,简单地吃了些。吃完饭,管平安忽然问父子二人,“你们有没有什么心愿?”苏留白一怔,说要好好想想,苏念乐眉都没抬,直接回:“没有。”管平安就有些失望地催促二人好好想想。苏留白于是说,“陪我看场日落吧。”管平安想起童话中小王子最爱的日落,心头微酸,笑着点头。三人找好了一处绝妙的地方,在一座拱桥之上,午后阳光炙热,他们先是躲在桥下的影子里,后来无处躲藏,苏留白建议先离开,可管平安不肯,于是他们转而守在桥上。管平安知道,太阳越是炽烈,越是接近尾声。她心里说,该来得及。日落的朝霞像蒸腾的火光,冲天而起,猛烈而夺目,三人少有地,专注地,只为一场日落守候。当他们的影子被照的越来越歪斜,当夜幕的起始快要来临,当三人心满意足地对此感到充实快乐时,人们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苏留白黯然的目光对管平安对视,管平安歪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苏留白,我爱你,这个答案我花了整整十年的大好时光,它们一去不返了。”苏留白红了眼眶,将她的手死死握住,柔声说:“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陆光背对着苏念乐给管平安戴上手铐的时候,问她“值得么”,管平安笑:“你指的是自己我为什么杀人?为什么在他的婚礼上自白?又或者为什么逃走后主动投案”陆光挑眉,“什么都是。”管平安回首看着苏留白轻轻一笑,他在人群里一直看着自己。管平安扭过头又去看陆光,正好他的视线也刚刚收回。“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失去他的人生和坐牢又有什么分别。”坐在警车里,车窗被无数记者闻讯蜂拥拍打。管平安木然相对,失去了说话的热情。对她的诉说饱含极大热情的,永远只有记者,他们像是钻着鸡蛋缝的苍蝇环绕在他们身边,管平安心里对苏家父子抱歉,她再一次让他们的无奈暴露在无情的都市。这个瞬间永远让她愧疚。警车从来时的路返回,管平安透过车窗看向两侧高耸摇曳的白杨,它们枝叶相依。永不分离。不知过了多久,属于城市的寂闷躁动开始冲进车厢,管平安感到自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