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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就这样被他一口闷了,简直暴殄天物。 白雅揭开瓷罐捡了颗蜜饯放进嘴里,软糯的甜香在口中化开,精致的眉宇轻展,想着白谦刚刚也喝了一口,又从里头拿了颗递给他。 莫正瑄的目光在那颗澄亮的蜜饯上打转,小时候,除了女人,白谦最厌烦的便是甜腻的吃食,如今他却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莫正瑄看着白雅,心感复杂。 她让他甘之如饴。 端王妃眼皮轻撩,突然道:“外人皆道白大人宠溺胞妹,英才俊子惧白大人威严,不敢尚佳人,就不知我们家那不成器的世子有没有那个福分?” “母亲!”段诗韵着实被端王妃的直白给惊到了,暗扯端王妃衣袖,奈何端王妃不为所动。 白谦抿了一口茶,复看了白雅一眼,见她的眼中除了愕然并无其他情绪,方道:“家妹心有所属,不劳端世子记挂。” 段诗韵一愣,显然没料到白雅心里还藏着人。端王妃则一脸审视地看着白谦手中的茶杯,茶是新倒的热茶,然而杯子却是白雅喝过的那只。 是不经意还是……故意为之? 端王妃俏眼微眯。 —— 茶毕,端王妃与段诗韵起身告辞,两人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 “王妃,请留步。”柔软的声音传来,车帘被撩起,原来是清水,手里端着一个黑檀雕花木盒。 “清水姑娘有何要事?”对这个行事利落话语圆滑的婢女,端王妃并无轻视。 清水盈盈屈膝,将手中之物递给可儿,温柔而不失礼节道:“王妃与郡主亲自前来,公子十分感念,特吩咐奴婢备下薄礼以示心诚。” 端王妃勾起一抹笑,笑不达眼底:“白大人客气了。”然而,待她打开盒子,脸上的笑意尽敛。 半晌,端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憋出一句话:“回府!” 段诗韵瞧着被端王妃攥在手中的玉环,小心问:“母亲,这指环怎么了?” 端王妃绷着一张脸,指甲欲裂。指环是她父亲的惯戴之物,不知因何缘故落入白谦手中。此时她急需借王爷的暗卫确保她父亲是否安全。 真真想不到,不过区区一个白雅,竟让白谦不惜暴露自身。是有恃无恐,还是时机已到? —— 定风亭 莫正瑄换了一盏茶,慢悠悠道:“你似乎急切了些。” 白谦看着由近及远的身影,神色无波:“万事具备,急些又何妨?” 莫正瑄挑眉:“胜券在握?” 白谦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中蓄着冷光。 明明知道其中的冷意不是冲自己来的,莫正瑄仍忍不住心悸,不是惧怕,而是兴奋。 “恰好,我也等不及了。” 第88章窃尸贼 同样是艳阳高照,只这会儿已百官俱散。 太监齐悟眼巴巴地看着如潮水涌出的百官,终于在人群中揪出那抹黑蓝色粗短的身影,赫然是林福海。 “干爹!大事不好了!”齐悟扯着林福海的衣袖苦着一张白面脸。 齐悟是看守皇陵的太监,不该出现此处才对,李德忠抬眼瞧了过去。林福海狠剜了齐悟一眼,把他扯到柱子旁翘着兰花指骂道:“大殿门外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还说什么大事不好,啊呸!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齐悟捂着被狠敲了一下的脑袋,几欲哭出声:“干爹!干爷爷!小的这不是着急嘛!皇后娘娘……不见了!” 林福海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小子说什么不见了?” “小的说皇后娘娘的凤体不见了!” 林福海猛然看向大殿,殿门大敞,阳光倾洒,落在石板上煞是好看,门槛的另一端却森冷如冬。 “好端端的怎的就不见了呢?”林福海一脸焦急。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昨晚被人敲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摆玉棺的地儿躺着十具尸体,唬了一大跳!”说着,齐悟泣下泪来,一脸惶恐:“干爹!您可要救救儿子我呀!这……这皇后娘娘的凤体被贼人惦记,连暗卫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我们?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儿子还想给您颐养天年呢!” 林福海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四皇子才因慈善堂一事遇刺,好不容易醒来,才下火你又往火堆里添一把柴,怎么不干脆把你干爹我一并烧死!” 齐悟已慌得六神无主,直扯着他裤腿求情,林福海又往他心窝上踹了一脚,嫌恶道:“起开!别挡杂家的道!”说完,林福海扯了扯衣袖,再把帽子往旁弄歪些,跨过高高的门槛,眼看几位大臣出来了,脚步踉跄跑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大事不好!皇后娘娘的玉体被盗了!” —— 文澜皇陵建于远郊,众人快马加鞭未下鞍,待下马时已是山鸟归林,夕阳西坠。 帝皇陵墓,规模之大堪称皇宫别院,四周侍卫林立,黑影绰绰,守卫之森严不亚于城门要塞。如今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盗尸,这是挑衅。 夜明珠散发着昏黄的柔光,鱼油灯忽明忽暗,随着人影小心窜动,白色玉棺温软依旧,藏着的玉絮就像海洋底下的暗流,随时光静默流淌。 外人皆以为圣宠一时的皇后娘娘早被安葬,却不知被葬的只是她生平的贴身衣物,至于本尊早被他用玉棺供养着。玉棺乃当年六幽谷谷主即莫正瑄亲父亲赠,敛日月天地精华,能保尸身五十年不腐,宛若刚逝,然而此时,玉棺空空如也。 萧庆昱沉着脸上前,抚着冰冷的玉棺,威严的双眼几欲喷火:“查!翻天覆地也要把这事给朕查到水落石出!” “诺。”暗卫听令。 失了极为珍重之物,他神色阴翳,正欲拂袖离去,突然脚踩上一物,林福海忙上前让帝皇抬脚,然后把那脚下之物捡起,抖了几下,发现竟是两张软绵的……皮具? 萧庆昱皱眉,将那皮具拎在手里,软软的一层,瞧着像人的皮肤。似是想到什么,萧庆昱厉声道:“林福海!唤个宫女过来!” 宫女神色惴惴,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萧庆昱手拿皮具在她的脸上比划了片刻,待瞧清人皮的模样,脸色突变,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林福海被吓得膝盖一软,实实地跪在地上,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虽不知缘由却也随林福海一同跪下,一时间众人都跪了下去,黑压压一片,独帝皇僵着身子屹立于前,时而目光阴森,时而如癫如狂,面容扭曲宛若厉鬼! —— 就在流霜郡主以为贤妃将再次拒绝自己求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传召。 “侄女给姑母请安。” 贤妃径自逗弄着怀里的白猫,片语不发。侍女容昕端了盏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