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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上前,拍了拍白雅的裙摆,递上汤婆子,一脸担忧道:“小姐,林二小姐可是恼了?” 白雅笑了笑:“无碍,小姑娘占有欲强了些,使使性子也无妨,晚些时日就该好了。” 玉竹默不作声,心里却道:林二小姐年十四,贺小姐将十三,小姐却才十二,论起来小姐才是那个小姑娘…… 见时辰差不多了,主仆两人回了卫国公府。 经过湘林苑的时候,白雅发现前几日看着还有些荒芜的院落竟被收拾得干净整齐,连角落半死不活的琴丝竹也换了,白雅疑惑道:“近日有人来访吗?”看新移植的花草,怕是个女的。 玉竹道:“听闻夫人的表侄女过几天要来,想来准备在这个院子落脚。” 白雅心疑:“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打算在这里过年?”现距离过年只剩月余。 “奴婢也不知道,只听大厨房的铃木说,那姑娘是安王府老太君干meimei的孙女,因父母相继身亡,夫人怜惜,遂把人接来给三小姐作伴。” 白雅脚步一顿,这关系有够远的,只是既与老太君有关怎么不养在安王府而是养在卫国公府? 想到近日萧惠仪与老夫人之间的暗涌,白雅心里有了大概。 萧惠仪只白婳一个女儿,并无亲子,老夫人一早就对她不满,但碍于她身后的安王府,不敢明目张胆为白源纳妾,只能暗中往他房里塞人。 然而,白源似乎对女色毫无兴趣,塞的人一个也没要,萧惠仪为此十分得意,落在老夫人眼里就变成了她阻止白源纳妾。为此,白谦这个世子回来后,老夫人没少给萧惠仪脸色看。 白雅突然想起上次晚宴萧惠仪离席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安王妃。 白源已被召回京,归程也就这几天。 看来,卫国公府很快就要梅花二度开了。 —— 福熙苑 林嬷嬷在老夫人耳边低语,老夫人听了神色不明,道:“我记得上次周家有人来找,是与不是?” 林嬷嬷思索一番,确有此事。只是那周家明显是来打秋风的,虽是老夫人手帕之交的儿子,但为人赖皮不靠谱。 然而,老夫人好端端怎么提周家?突然林嬷嬷灵光一闪。 “您记性好,倒是奴婢险些忘了。说起周家,上次周夫人说她有个女儿,出落得十分漂亮,腹中还藏了点墨水。只是周老爷一心卖女求荣,相了几户人家都没看上眼,这不,那周家小娘子年十八了,竟还待在闺中。” 见老夫人似在沉思,林嬷嬷又道:“奴婢想,几位小姐近日紧着学习,您身边没个贴心人,不若叫她来府中住一段时日,一来与您作伴解闷,二来省得她被那样的父亲拖累,也全了您与周老夫人的一番情意。” 老夫人滑动着手中的佛珠,一圈又一圈,道:“这孩子确实可怜,这事你紧着去办,给周家的一百两白银,就说他的女儿日后自有我这边看顾,若他日再来纠缠不休,仔细京城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诺!”林嬷嬷连忙退下,思索着该把周姑娘安放在何处,既能碰见老爷,又不会过于明显。 第16章相好 阳安城的除夕夜,灯火通红,行人熙熙攘攘,街头小巷传来商贩的吆喝声,摆卖的物件应有尽有,偶有热乎的白烟混着奇香袅袅升起,远远看去色彩斑斓,热闹非凡。 白雅被贺倾晴拉着穿梭在各式的人群中,急得各自的丫鬟一刻不敢松懈。 文澜民风虽说不上开放,却也不会过于保守,女子经商或二嫁的大有人在,听闻这还是元后的功劳。 白雅赏玩了片刻,见贺倾晴驻足在一个店铺前,遂一同上前。 店主是一个老翁,佝偻着身子,穿着单薄的灰色麻衣,灰白胡子下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就连店铺也搭得极其简陋,黑不溜秋且两面透风。但,那被摆在桌面的东西却让人惊艳。 好漂亮……她拿起被搁在角落的白玉,一脸赞叹。 白玉扁圆,小手可握,入手凉润,色如羊脂,十分可贵。 “老板,请问这块玉怎么卖?” 老翁似有所感,抬起干瘪的老脸,看了眼白雅后,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自个儿的嘴,摇头不语。 白雅和贺倾晴沉默相视,竟是个聋哑人,难怪铺子无人问津。 老翁摆卖的身影凄苦又执着,两人悄然将才涌上心头的同情敛于心底。 白雅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块喜欢的玉,岂能轻易放过?且她不避讳这些,遂把白玉递到老翁面前,目光执拗。 老翁一愣,片刻后张开五指,指了指掌心。 五两?五十两?还是五百两?她面带疑惑。 站在白雅右边的贺倾晴凑上来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在摊前滴溜一圈,又挑了块看着不打眼的不规则砚台。 老翁对砚台伸出两根手指,对她另一只手上的发簪伸出三根手指。 那是多少?白雅有些泄气,看到里头摆着一张矮桌,桌面放着一个黄纸本和一支毛笔,毛笔下还搁着一个砚台。 她伸手指了指,老翁明白过来了,蹒跚着步子走到桌前,拿着本子在上面写着三十两,然后在旁边分别写了五十两,二十两。 幸好不是五百两!她摸了摸口袋,才想起银子不在身上。 玉竹忙上前把银子递给老翁。白雅把白玉用手帕包好,让玉竹保管。 这里人来人往,贺倾晴又是个急性子的,放在身上不安全。 女孩对漂亮的东西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痴迷。两人在老翁的铺子逗留了近半个时辰,一番对比与玩闹中,把老翁不多的东西买了近半。 期间白雅又挑了两根玉簪、五颗玉珠子,一个玉冠,一个玉镯,得了贺倾晴两只白眼,私以为白雅为玉痴狂。 贺倾晴则买了根别致的发钗、一个砚台、还有好几件看着十分有趣的玩意儿。看她那股兴奋劲儿,白雅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她带的钱不够,老翁的东西许会被她悉数搬回府。 也不知道是因为喜爱还是同情。 “可惜了,今儿出来带的钱不够。”贺倾晴眼馋地看着桌上的匕首,白雅适时把人拉开,旁边的紫筝递来感激的目光。 贺倾晴旁窥了眼正在装银子的老翁,神色郁郁:“小雅,那个老爷子又聋又哑还要自个儿卖东西,怪可怜的。” 白雅回头,数好银子后,老翁垂首把被她们弄乱的东西一一摆正,瘦小而佝偻的身子老态尽显,与旁边辉煌的灯火格格不入。 她心思一动,掏出随手撕下的纸,把它放在老翁面前,然后在老翁疑惑的目光下把纸垫在匕首下面。 老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这匕首不止二十两,白雅执着地点了点匕首,老翁浊眼一亮。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