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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姬目光追随着儿子,随口道:“这喜从何来啊?”“王上说了午膳摆在娘娘屋中,老奴现在这贺过娘娘了!”万喜道。“哦?”丽姬失宠有些日子了,楚王突然这一下,乃是证明了她再获隆宠有望。她先是一愣,喃喃:“那真是大好事……多谢万大人。”“娘娘客气。”既然楚王点名伺候,丽姬就不能在龙井边呆太久,临走前她刻意托了明稷帮她看着点孩子,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众人走后,法事又做了一个多时辰。释空将公子文从法坛上抱下来,老和尚累得满头大汗,郑重地将孩子交给太子妃,虚弱道:“贫僧只怕是……要负了王上所托!”明稷先查看了一下孩子的状况,让有貌抱着,问道:“大师这话怎么说?”“小公子命格太硬,不是我等□□凡胎能够僭越更改,此逆天之行只怕是要折寿,要折寿啊!”老和尚说到激动处手指微微颤抖,好不可怜。明稷皱起眉,顺着释空的话问:“那大师的意思是,公子文今后该如何自处?”“该将他送得远远的,离郢都越远越好,才不至于扰了王上的福!”说着,释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哦?是嘛?”明稷冷笑了一声,从有貌怀中接过孩子,公子文被养得白胖,上手沉甸甸的:“大师一句话,可就令他们骨rou分离了啊。”“阿弥陀佛,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天命不可逆转。”明稷抛下一句,抱着孩子转身离去:“此事也亦不能僭越决定,大师还是跟父王说去。”出了龙井,便到了碑林。有貌悉心道:“您把公子文给奴婢吧,小心累着您。”明稷还怀着孩子,再抱一个明显力不从心,便将襁褓递给有貌,公子文刚好在这时候醒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两个陌生人小嘴一张,发出一声细弱的‘嗷呜’,像初生的小猫儿或是什么,好不可爱!“噗嗤!”明稷一下被逗笑了,用帕子揩掉他嘴边的口水,略有些忧心:“好好一个孩子,哪来这莫须有的命格。”她是不信这所谓命格,哪有因为孩子的命格不利于自己,就把亲生的孩子送得远远儿的道理?哪怕是虎毒还不食子呢。“您也不能这么说,释空大师是国师,或许他真通这些呢。”有貌轻声道。从现代的角度看这事是荒唐又迷信,可华夏民族就是信了这些东西几千年,已经深深刻进了骨髓里,并非她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罢了罢了,”明稷挥手不提此事,路过刚才楚王驻足停留的石碑,她好奇看了一眼:“父王刚才就是在这块碑前看了一会儿?”“回娘娘话,就是这块,乃是香宜夫人娘家,工正谢韫,谢大人家供的碑。”明稷将石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也停留在右上角的家徽上,笑着摇摇头,另起话题问:“殿下呢?”“殿下这会儿应该处理完政事了。”有貌眼尖,看见不远处画奴已在碑林入口等候。“嗯。”明稷又看了一眼这石碑,扶着腰慢慢走远。.万喜身边的小内侍来通知楚王不过来了,又一说楚王是陪丽姬吃午饭去了,将渠蕊气得眉毛一竖:“知道了知道了!快同你那见风使舵的师傅,一起去伺候新贵人吧!”说罢将门一摔,差点摔小内侍鼻子上。那小奴才后怕地摸摸鼻子,怨怼地嘀咕:“什么人啊……”谢琼林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问:“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楚王不会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渠蕊并不清楚,这时后窗被轻轻扣响,一个矫健身影翻滚进来,谢琼林一下站起身:“是你!”渠蕊急急将窗户扣上,谢琼林气道:“谢佳昂,你来做什么!”“琼、二妹……”谢佳昂压抑住见到她的激动,缓声道:“我那玉不见了,不知在不在你这。”其实玉不玉的是借口,那日之事如食髓知味,但凡有一丝机会,他都想来见meimei一面。“你还有脸提那玉?”谢琼林冷笑连连:“你真恨不得我死是不是?”“谢佳昂!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我才肯罢休?”.丽姬泡茶的功夫一流,只不过她看出了楚王人在曹营心在汉,只囫囵冲了一泡茶。“哒。”一声轻响,茶杯被放在楚王面前。丽姬柔声道:“您有心事?”楚王回过神,掩饰地品了一口茶:“好茶。”丽姬咯咯直笑,风情万种,心中却觉这不用心泡出来的茶,滋味果然欠缺一点。奈何对面的人心思压根不在跟她喝茶上面,连茶中那么明显的苦涩之味都没品出来。这茶越喝是越让人心寒。“孩子呢?”楚王随口问道。“臣妾请太子妃帮忙照看,这会儿应该在她那。”丽姬道:“由稷儿看着,臣妾才能稍许放心。”她眉间黯然,楚王一时起了怜惜:“或许释空大师能解文儿命格,到时候他还是得养在你这母妃膝下。”“谢王上吉言,您再喝一杯。”她微微一笑,将茶杯添满。门外却忽然进来一个人,丽姬认出来人乃是楚王御前一大心腹,名叫探珠,是个络腮胡五大三粗的汉子。“王上,他来了。”探珠的声音粗粝浑厚,络腮胡子看着十分不修边幅,丽姬撇过头,佯装没听见二人对话。楚王一下从榻上站起,抄起探珠递来长剑:“走!”“哎?王上?”丽姬连忙追了上去,却只见楚王怒发冲冠的背影愈发远去。“万大人。”丽姬探究的眼神看向万喜:“王上这是怎么了?”万喜道:“娘娘是个有后福的,若信老奴,此时就该回屋去,佯装不知。”说罢,他行了个大礼,踮着小碎步追了过去,而那方向直通后面的禅房,住着谢琼林和几个不打紧的世家贵胄。楚王一路疾步朝后面禅房走去,探珠的话还在他耳边环绕:“……刚来,翻窗进了娘娘的门,二人将丫头遣了出来,在屋中密谈许久。”他只觉得胸中怒火焚烧翻滚,恨不得就手中长剑,杀了jian/夫/yin/妇!“砰!”一声巨响,谢琼林的房门被踢开。“啊!”屏风后的谢琼林吓了一大跳,衣裳都掉落在地,一只不起眼的黑色手环骨碌碌滚到一旁,一点绿光一闪而过。“贱/人!”“王上?”谢琼林万分意外,连忙披上外衣走出来:“您……”“人呢?”楚王用剑指着她“将人藏去哪儿了?”“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