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那你呢
下课铃响了,钟滢下意识回头想找池源的身影。他今天一反常态的没伏在课桌上睡觉,刚放学就立马抓上书包起身离开了教室。 钟滢心头一紧,着急忙慌的把课本塞进书包里,匆匆追上他的身影:“池源!你不去艾庭了吗?” “不去。”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头也没回一下。 钟滢一阵失落不安,赶上他的步伐,还不死心:“明天是周六,你有安排吗?我们一起去打台球吧?”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看到4班后门口那个纤瘦高挑的身影后拔腿跑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她。 江芮扭头撞上他掉着冰碴儿的蜜蜡色瞳仁,瞥了一眼身后愕然的钟滢,忽而俏皮一笑:“你好呀,我是池源的meimei。” 单珈正在闷头看手机,迎头磕到直勾勾杵在门口的池源,后撤了一步嗔怪道:“哎哟卧槽!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事儿?” “是有事,要带她回家。”池源没什么太多复杂的念头,只是江芮好不容易回来了,总感觉她又没完全回来。总会有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明明以前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后,可现在又是不进他的班级上课,放学了还要安排别的事。 他太没安全感了,总在臆想她是幻觉不是真实的。 钟滢越看他们越觉得气氛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独生女,没法得知有亲哥哥是怎样的体验。 她立马挂上标准的礼貌微笑:“你好,我是1班的钟滢,和你哥哥是同班同学。” “我知道。”江芮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回去:“我先走了,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玩的开心~” 一天之内碰到她的三次,总是这副面具式麻木的礼貌微笑。钟滢有种恍惚感,江芮很失真,特别像个被精心雕琢出来的人面木偶,她是没有内核和灵魂的。许是因为她毫无血色的肤感,也或许是她长得又有攻击性又带着病弱的无辜气质。总之,她整个人散发着诡谲的扑朔迷离感。 “走吧?胡亦玄还在等我们。”钟滢柔声提醒了下凝固在原地的池源。 “不去。”他扭头拐进了楼梯间,离开时带起了一阵凉风掠过。 都知道池源惜字如金,今天他一共跟自己说了两句话,可还是重复的两个字:【不去】 钟滢浅浅叹了口气,把惹人毛躁的刘海一把捋到脑后,点了点屏幕给林璇发去了语音:“我不去了,家里有点事。” * 池源坐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眉眼在指尖升弥的烟雾里迷糊,落拓的侧颜矜冷孤僻,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金属银色打火机,轻叩着没有一根细纹的哑光黑皮质沙发。 他抬眼看着墙上的时钟,九点半了。没有一个人回家,都在外各自喧闹,他本该也是不归家的一份子,可如今情况不同了。 佣人悄声端了一杯助眠茶放在茶几上,池源落手在烟灰缸里碾磨着烟蒂,哑着嗓子叮嘱道:“去热杯牛奶。” 他摸了摸隐约发痛的喉结,坐在这里等候的三个小时,一直不间断的在抽烟,嗓子被尼古丁刺激的又腥又辣,着实不好受。 他刚端起茶喝了一口,玄关处传来一声开门的动静。他闻声看去,江芮捏着手机笑岑岑的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对着屏幕发了句语音:“明天见了,别忘了穿我选的那一套。” 明天又要出门?池源出声喊住了像是要忽略自己径直上楼的江芮:“过来。” 江芮脚步一顿,疑惑似的扭过头,眨巴着纯澈的眼睛缓缓走向他:“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跟昨晚一样,要大半夜才能结束呢。” “我没去。”池源接过佣人手里的牛奶递给她,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口:“明天要出去?” “嗯~”她双手捧住了比脸还大的牛奶杯,眼角眉梢抑不住的忻悦:“和珈珈去逛街。” “江芮。”池源憋了一整天了,心里的情绪满到兜不住,一定要摊个明白:“你现在做什么,完全不需要我知道是吗?” 她若有若无的挑了挑眼尾,眸光肆无忌惮的扫巡了他一圈:“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