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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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2020年12月19日 就在皇城的天还朦朦亮的时候,太监李然已经匆匆起床,刚从净房里赶着水 车出来,外面廖文海、袁树文、卢耀宗和祝大春早已经候着,五个人一起推着水 车沿着甬道走,那水车上运的全是恭桶,车头上还挂着铃铛,一路走一路发出铛 铛铛的声音。 各房太监们只要听见铃铛响,便提着昨天装了屎尿的恭桶出来,从水车上替 换成干净的。 堂堂皇城,天子处所,自然不能像一般人家那样设立茅厕,因此倘大的皇城 每日的屎尿都全靠人力运送。 说来也是倒霉,李然等人早前跟着林季在杏园当差,后来林季被皇后看中去 了长春宫,他们从此就跟了丽嫔,还没安稳多久,丽嫔也去了长春宫,五个人没 了主子,按例是要分开来配给各房妃子当差的,只因严贵妃恼恨丽嫔投靠了皇后 ,连带李然等五人也受了牵连,因此一并罚入净军当差,从此专管皇城中恭桶的 清洗和运送,每日都是跟污秽不堪的东西打交道,冬天还好,夏天可就是遭了大 罪。 林季那时为了保命,正竭尽全力讨好皇后,更不知他们落到这般田地,也就 没有去理会,这几个人每日是怨声载道,可也无可奈何,该干嘛还得干嘛,因此 就这么留在了净房中做事。 每日拉着装满屎尿的恭桶,轮流负责去城外倒掉,再清理恭桶,一直忙到深 夜亥时,第二日卯时又得爬起来。 最初那几日他们连饭也吃不下,恶心地直吐酸水,人也瘦了一圈,尤其廖文 海身子弱,一番折腾下来就病的半死不活,亏得这几个人倒也团结,对他是悉心 照顾,如今总算恢复过来。 可皇城中的太监们捧高踩低已是常事,后面苦日子还长着呢。 这一日众人总算忙完所有活计,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话也不想多说,很 快就鼾声四起,谁知没睡多久,宿舍门就被人撞开了,进来几个虎视眈眈的太监 ,捂着鼻子拿着脚将众人踢醒过来。 李然性子火爆,正要发作,却见来者是净房管事太监冯作海,只得将满腔怒 火压下来,毕竟冯作海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 那冯作海见众人都醒了,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道:「你们这群贼狗才也不知道 打扫一下,这房间活像是个粪窖子,真是熏死个人,活该你们是个扒粪的命。都 滚出来吧,我有话要吩咐。」 众人只得打着哈欠,满脸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来到门外重新站好,一个个东 倒西歪,昏昏欲睡。 冯作海哼了一声道:「西苑的老孙头病了,不能理事,其余几个人的年纪也 大了,蒙恩发还故里,你们年纪轻轻的,正是该用力的时候,从明天起,西苑的 恭桶也由你们来负责。」 众人哗然,一个个愤恨不平。 李然更是大怒,抢步上前道:「如今整个东苑的恭桶都是我们来负责,已经 累的半死不活,若是再加上西苑,那日子就根本没法过了!」 众人见有人出头,也齐声嚷嚷道:「没错,若是如此,迟早也得累死,与其 这样,咱们就干脆撂挑子不做了。」 冯作海怒道:「混账东西,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李然怒道:「我们又不是牲口,怎可如此对待?本就已经吃的猪狗不如,现 在还要往死里逼,累死了我们,对你又有何益处?」 冯作海阴沉着脸冷哼道:「谁叫你们不长眼,得罪了贵妃娘娘,刷恭桶还是 算好的,没让你们去慎刑司,已经算是宽待,你还不知好歹,挑三拣四的带头闹 事,那就甭怪咱家下手无情。」 于是吩咐左右:「把这个带头闹事的李然捆起来,先打二十板子,他若是不 服,再追加二十板子,一直打到他服气为止!」 左右得令,带着绳子来捆李然,无奈廖文海等人死命拦着,不让他们靠近。 冯作海大怒:「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都想挨板子?」 廖文海道:「没错,我们与李兄弟情同手足,岂能忍心看他替我们受罪?」 冯作海为之气结,怒极反笑,连声道好,正要命人重重惩治,有人拉着他到 一边劝道:「公公莫要生气,若是打坏了他们,耽搁了明日的差事,上面那就不 好交代了。」 冯作海于是改为掌嘴二十,罚五人一日不许进食。 于是李然等人被绑在了柱子上,被人用三寸宽的竹篾子抽脸,打的口吐鲜血 ,眼冒金星,冯作海便坐在一旁喝茶观刑,沉吟道:「只要进了咱家这净军房, 你们就是猪狗畜生,还想当人?你们也配,打量着还跟以前那样好吃好喝有孝敬 拿,别做梦了 ,留你们一条贱命苟延馋喘而已,还不知晓厉害!那天老子要是怒 了,打发你们去矿山里,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说着,一队太监打着火把闯了进来,惊得他连忙站起来道:「你们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人也不理会他,各自列队站好,神情肃穆。 冯作海惊疑不定,还欲再问,便有一个老太监过来道:「冯作海在那里?」 冯作海见了这老太监,立刻认出是敬事房总管太监高永焕,连忙换上一副笑 脸迎了上去跪拜道:「哎吆,冯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心中却惊疑不定,这老高是他顶头上司,一向位高权重,从来嫌弃净房肮脏 ,不肯踏入半步,因此他便成了这里的土皇帝,今日怎么却深夜却匆匆来了,事 先连个通知也没有。 那高永焕向来喜欢在下属面前扮演亲和形象,一向都是笑盈盈的,今日脸上 却挂着一层寒霜,一来便道:「咱家问你,那李然、廖文海、袁树文、卢耀宗、 祝大春这五个人是不是在你这里当差?」 冯作海不明就里,指着廊下柱子上的五个人道:「没错,这五个人刚才还闹 事呢,被我打了一顿,这点小事,何须惊动您老人家?奴才都处置妥贴了。」 高永焕连忙拿着火把凑了过去,眼见五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吓得连忙吩咐左 右道:「还不快给我解下来!」 冯作海不解道:「高公公,你这是何道理?」 高永焕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冯作海,我看你改名叫冯作死吧,啥也不说了 ,等会儿有你难受的。」 冯作海还欲再问。 又有一队执事太监闯了进来,有人报:「新任钦定一品巡视西域监查三军事 宜林大人驾到。」 冯作海一直在净军当差,此处消息封闭,犹道:「奴才当差这许多年,从没 听说过咱们宫里有这个官儿!」 高永焕拉着拉着他跪下道:「这是皇上新设立的机构,那监军大人比我的品 级高多了,你只管跪下就是。」 冯作海只得跟着跪下。 一时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执事太监,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却寂然无声。 只有火苗被风吹的蓬蓬作响。 冯作海跪了一会儿,正觉腰有一点酸,便听见一个人踱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 ,噘着屁股抬头一看,只见此人穿着崭新的皂靴,大红袍子上的金龙张牙舞爪, 他原本以为来者是曹渔之类的老太监,再往上看,谁知此人却是个意气风发的少 年郎。 来者正是林季,他一到场,便有人递过椅子来让他坐下,林季坐稳后,便抬 手笑道:「都是宫中同僚,何必行此大礼,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家摆官威呢,影 响不好,都起来吧。」 此时李然等人都被人抬进了房间躺下,昏昏沉沉的还不知外面的事情。 高永焕和冯作海连忙谢恩起身,高永焕便上前道:「监军大人大驾光临,奴 才有失远迎。」 林季笑道:「原来是老高,你管着敬事房的事,每日事务繁忙,此时也该在 家好好休息,怎么那帮奴才还惊动了你,真是该打。」 高永焕陪笑道:「监军大人深夜造访,自然有一番高论要指教奴才,奴才正 要静听教诲,就是病了也要抬过来伺候大人。」 这马屁拍的简直没谁了,连林季的厚脸皮都有些发红,不免笑道:「不过一 点小事,无需你老人家过问,来人啊,给高公公赐坐。」 高永焕连忙谢恩,拍拍膝盖的泥土,在一旁挨着半个屁股坐下了。 林季便对冯作海道:「这净房的管事便是你?」 冯作海连忙上前赔笑道:「正是奴才。不知林大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林季便沉声道:「听说我那五个兄弟都在你手底下当差,他们如今过得如何?」 冯作海心里便打起鼓来,只得问道:「奴才手下两百多净军,不知大人指的 是那几位?」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林季便将李然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那冯作海登时吓得面如土色,身子一软,又跪了下去。 林季见他如此动作,心知不妙,诧异道:「老冯,你只管答应是还是不是, 跪下做什么?」 那冯作海哀声道:「奴才有罪,奴才不知大人认识他们,因此多有得罪,还 请大人责罚!」 林季冷笑道:「你是净房管事,他们如果做的不对,打骂那是应该的,快起 来!」 那冯作海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林季便让人将李然他们带出来相见,李然等五个人被人扶着出来,一眼看见 林季坐在上面,下面冯作海磕头如捣蒜,互视一眼,心中大喜,连忙跑过去跪在 地上大哭道:「头儿,我们日思夜想, 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林季见他们五个衣衫褴褛,面目浮肿,像是刚受刑不久,连忙上前扶起来道 :「这可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李然正要诉苦,林季连忙摆手道:「蒙皇上恩典,我如今虽然是监军,宫里 的事却不归我管,你们有什么冤屈,都说给高总管听。」 高永焕连忙起身道:「咱家御下无方,全凭裁夺林大人裁夺。」 林季笑道:「老高你这可就不对了,这地方明明是归你管,规矩如此,我怎 好多说?」 那高永焕推辞不得,只得对李然道:「既然如此,你们都说说看,为何挨打?」 开玩笑,太监挨打在宫中是常事,只要没闹出人命,一般主官不会干预下属 ,但今天林季在场,高永焕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早就铁了心要替李然等人主持 公道,也就只能委屈一下冯作海。 李然等人大喜,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冯作海平日欺压他们的事都抖了出来,相 比别的净军,他们吃的差,穿的烂,干的活儿最多,还动不动就被打骂,连高永 焕听得也直摇头,冯作海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欺压李然等人是他私下 奉了严贵妃的严令,不敢不执行,现在被揭发出来,也不敢说是严贵妃的主意, 毕竟手令证据都没有,闹大了反容易被她倒打一耙,只得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高永焕讨好地看向林季,却见他别过头,一言不发,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只得怒斥道:「咱家因为你先前实心办事,才放心把净房交给你管理,如今你 却昧着良心做出此等丑事来,他们与你无冤无仇,如何这般黑心坑害?将来谁还 愿意在你手下做事?若不是林大人问起来,咱家还被你蒙在谷里!」 冯作海只得痛哭流涕道:「属下一时煳涂,家里还有老小等着属下回去,还 望林大人高抬贵手。」 林季连忙摆手道:「如今又不是我来审你,你求我可没用,只是我这几个小 兄弟无缘无故被打,替他们要个说法而已,老高该怎么判罚,那都是敬事房的事 ,我绝不会干预。」 说毕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高永焕揣度林季的意思,自然是判的越重越好,可他怎么着也得维护属下, 不然传出去谁肯为他卖命?因此命道:「咱们敬事房没有你这种黑心烂肺之徒, 来人啊,押入慎刑司细细拷问,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从前所做的坏事丑事 都审出来。」 那慎刑司可是宫中最骇人的存在,那些行刑太监平日里闲着无聊,就想着怎 么折磨犯人,光各种刑具就有百来套,各种刑罚手段听来也是匪夷所思,宫里人 提起就毛骨悚然。 不过高永焕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一般人进了慎刑司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摸准了林季新官上任,决不愿意闹出人命来,一来晦气,二来容易被言官弹劾 滥用权柄,所以会从中阻拦,只要不闹出人命,那事情就好办的多。 那冯作海却不明就里,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抱着高永焕的腿撕心裂肺 地哭道:「奴才宁死也不进慎刑司。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求高公公饶了奴才一命!」 李然等人看得痛快,不曾想天天欺压他们的人竟有了这般下场,盼这一天盼 了许久,连梦里都是想弄死他。 高永焕见他苦苦求饶,也不多说,只把眼睛看向林季,用意已经很是明显。 林季果然叹了口气,起身道:「那咱家就冒昧提点意见,高总管听听就行, 不必太在意。」 高永焕正等他这句话,连忙恭敬道:「林大人请讲。」 林季便道:「冯管事虽然虐待属下,影响极坏,好在他迷途知返,此时已经 有了悔过之心,依咱家看来,那慎刑司就不必去了,掌嘴二十,仍旧留在净军当 差就行,只是他这管事的差事实在是做不得,应该换一个有仁义的人来担当。」 高永焕连忙道:「林大人所言甚是!你小子还不快谢恩!」 冯作海只得谢恩,他现在更是有苦说不出,平日里他欺压的人实在太多,如 果一下子从上官沦为平级,只怕会被人群起而攻之,那下场想想都后背发凉,可 这还是比进慎刑司要好的多。 高永焕即命左右拔去他的官皮,用方才打李然他们的竹篾抽起自己的耳光来 ,从此便让他每日与那些净军一起当差,让他也尝尝替人刷洗马桶的滋味。 一时刑罚完毕,林季见他灰头土脸,如丧考妣,心满意足,于是又道:「还 得麻烦高公公一点事,我这五个属下自进宫以来都跟着我,如今我那边正缺人手 ,还望高公公将他们放出来。」 高永焕笑道:「那是自然,何须林大人吩咐。五位仁兄在此已经受了许多折 磨,高某实 在是过意不去,因此命人备了一些薄礼,还望各位笑纳。」 说毕拍了拍手,早有人将一些银子和新衣都送了五份过来,李然等人正愁衣 物污浊,等会儿不好靠近说话,只怕熏坏了他,银子倒不太在意了,已喜得忘了 疼痛,请示过林季后,欣然笑纳。 当晚林季便带着五人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净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杏园之中, 此处已经改造成了监军衙门,门口的杏园二字已经拿下,挂了一副暂新的牌匾: 钦定巡视各处监军衙门。 |最|新|网|址|找|回|—— 林季便理所当然成了第一任坐堂官,皇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挤进来当差,林 季也不论贵贱,只挑一些忠厚会识字的人来充当书办,不过一切都还在草创之中 ,林季将监军衙门初步定型为对外搜集军情、对内搜集民情,拥有反谍、刺杀等 各种职能,为此将来还会逐步训练高素质的特工执行任务,至少效率要比明朝的 东厂更强更专业。 但他从未当过特工,也就只能先按公司的结构来做,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罢了。 经过这番折腾之后,李然等人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决定鞍前马后誓死效 忠。 林季也正好急缺信得过的人手,由他们几个暂时扮演监军衙门的王朝马汉张 龙赵虎角色装点门面再好不过,否则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也太不像样。 次日上午,正当众人忙着规划监军衙门的未来发展宏图的时候,忽然有一个 太监进来道:「咱家奉皇太子令,请林监军去东宫问话。」 林季连忙让那太监去别间饮茶歇息,趁机与众人商议道:「太子与我向来不 对付,这个时候过去只怕不怀好意。」 李然便道:「他现在也不是皇帝,不过暂时观政而已,毫无实权,不去又何 妨?」 廖文海摇头道:「不然,太子现今虽无表面上的实权,然而却得到了文官的 拥护,在朝中影响很大,我们如果不去,一来就会显得露怯,让别人觉得咱们理 屈怕了他,将来更会蹬鼻子上脸,二来他毕竟是太子,若是执意拒绝,显得咱们 不尊重他,更是落人口实,这一趟看起来头儿还非得不去不可。」 李然:「那可不成,万一他冒险设了圈套下黑手,头儿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不如不去。」 廖文海叹道:「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太子向来在宫中娇生惯养,生性高傲 ,咱们头儿也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两个人闹得急了眼,只怕太子会铤 而走险对头儿不利,与其这样还不如另想办法。」 林季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去就去,我不相信他一个堂堂太子,有胆 子擅杀朝廷重臣。」 李然等也道:「既然头儿已经下了决心,咱们一并都跟了去,相互也好有个 照应。」 林季点了点头,于是重整衣冠,请来传话太监道:「咱家还从未去过东宫, 烦请领路。」 又递给他一些碎银子,那传话太监立刻喜笑颜开,笑道:「怪道宫里人人都 夸林监军好人缘,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林季便笑问道:「不知太子传我有何事相商?烦请公公教我。」 那太监笑道:「实不相瞒,咱家也不清楚,去了就知道。」 林季只得跟着他一路往东宫去,谁知越走越不对劲,连忙拉住他问道:「你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可是公主府,太子的东宫可不在这边。」 那太监指了指门口道:「太子爷就在里面等你呢,不过除了你之外,别人可 都不许进去。」 林季无奈,只得让李然他们守在外面,自己和那太监进了公主府。 谁知刚一进去,大门砰地一声就彻底关上了,再回头找那传话太监,已不见 了人影,周围安安静静的,一阵过堂风吹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望着空空荡荡 的大小房间,心里不免有些发憷。 回头要去推门,那大门却从外面已经封死,任人怎么拍打外头也没有回应。 正慌乱中,只听院子里忽然想起许多脚步声,回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 见那些宫女个个蒙面,人人持剑,娇叱一声,都向他这边奔了过来,林季逃无可 逃,几乎吓尿,连忙作揖赔笑道:「各位好jiejie,你们持刀弄剑的这是做什么?」 众人将她团团围住,厉声道:「跪下!」 林季陪笑道:「这刀剑无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伤了自个儿,各位还 是放下吧。」 心下寻思太子也太能作妖了,居然豢养了这许多宫女来耍剑,不会是用来专 门对付自己的吧。 正想着,只觉膝盖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不得已跪了下 来,更有人死死按住 他的背嵴,就像抓囚犯一样,林季惊恐万分,大声道:「太子殿下,来之前我已 经知会了皇上,若是一个时辰内还不出去,皇上便要派人来问话,到时候你可不 好交代。」 话音刚落,一个红衣女子便走了过来,只见她穿着一身劲装,身材曲线毕露 ,头上还簪了一朵丽花,林季一看,只觉见到她比见到太子还可怕,这不是六公 主贺兰喜吗?那天猥亵过她,只怕记恨在心,现在被她捉住,估计没有好果子吃。 只听贺兰喜冷笑道:「太子哥哥才没空搭理你这个狗奴才呢!」 林季愣住了,问道:「那方才是谁让奴才过来的……」 贺兰喜笑道:「呆子!当然是我以太子哥哥的名义骗你来的,要不然你这狗 才绝不想见我。」 林季苦笑道:「六公主误会了,奴才只要见到了公主,整个人就像灌了蜂蜜 一样,通体舒泰、无病无灾、欢欣鼓舞、寓教于乐……巴不得天天跟公主见面才 好呢,若能得公主垂询,便如闻仙音,三日绕梁而不绝,若能得公主教诲,必定 铭记于心,至死不忘,若得公主赞赏,那便更好了,奴才便如羽化登仙……正所 谓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驾瑶象以降乎泉壤耶?望伞盖之陆离兮,抑箕尾之光耶? 列羽葆而为前导兮,卫危虚于傍耶?」 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似在朗诵诗文,贺兰喜听他如此说,不禁笑道:「满 嘴胡言乱语,我见了你就要打你,折磨你,欺负你!才不会赞你呢。」 林季连忙道:「那更好了,试问世上能有几人能得公主亲自教诲,况且公主 你冰雪聪明,上叨天恩,下抚黎庶,姊妹友爱,妯娌和睦,无人不夸,无人不爱 ,正是: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 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 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如此佳人,天上都难寻,被你教诲,实在是奴才生 平之大欢喜大荣耀,奴才必当将今日之事说与子子孙孙,颂于笔墨书画之上,方 能略表心中感慨。」 贺兰喜连忙示意打住,冷哼道:「林季狗奴才,我知道你很能说,没想到你 这么能说,你以为凭几句漂亮话就能打发我了吗?本公主可不是七妹,被你一些 小玩意就能捉弄的死心塌地,那日你对我的羞辱,我统统要讨回来!」 于是喝命:「你们都给我听着,把这个狗奴才给本公主捆起来,送到房间里!」 诸女听令,嘻嘻哈哈地把林季绑了,直接扔到了公主的闺房中,然后各自散 开。 贺兰喜见众人走开,一脚踩到林季的背上,林季大呼道:「疼!公主饶命!」 贺兰喜呸了一声道:「方才你不是说要我好好教诲吗?怎么现在反悔了?告 诉你,现在才是刚开始呢!我已经让父皇和母后给你放了一天假,这期间任由我 来处置你!」 林季悚然变色,拼命挣扎道:「没错!那天奴才对公主是很无礼,可奴才也 没办法,奴才是出于忠心才对公主无礼的!」 贺兰喜又踢了他一脚道:「继续编!」 林季连忙道:「奴才可不是编的,说实话,奴才也曾学过几年衣,久而久之 便学会望气之术,远可观人气运,近可察人病灶,奴才当时见到公主面色不佳, 气虚血弱,必定是久坐的缘故,不常出门,每日偏爱进素食,故此有失调理,使 得经脉运转不周,常伴有失眠、心悸、厌食等症状,久而久之浑身乏力,小跑即 喘,心律失调,奴才说得对不对?」 其实常年在深闺呆坐的大家闺秀都有这个毛病,说白了就是运动太少,身子 太弱,贺兰喜那里其中奥妙,当即诧异道:「没想到你还真会医术?」 林季故作坦然道:「那是当然,只是奴才比不得那些太医院的高手,不过学 的乡野土法,登不得大堂。那天奴才之所以打你屁股,用膝盖顶着你的腰,完全 是用了经脉按摩疏导之法,此法可治疗腰酸、乏力、血脉不畅的症状,使人香梦 沉酣,不再受失眠困苦。我常给皇后娘娘按摩,她至此之后总是一觉睡天明,再 也不像从前那般难受,所以她才对我大加赞赏,倍加恩宠!」 贺兰喜点头道:「原来如此,难不成我冤枉了你?」 林季笑道:「也谈不上冤枉,奴才没有事先告知公主,也是活该被公主冤枉。」 贺兰喜又立刻摇了摇头,赤红着俏脸道:「那也不对,难道母后也让你打她 那里……」 林季继续胡侃一通:「臀部乃血脉中枢周转之地,不打不足以疏通经脉,背 嵴乃经脉散发之地,不顶不足以缓解腰酸之症。若是公主不介意,咱们可以再试 一试。」 贺兰喜心中犹豫起来,她那天被林季这样折磨了一会儿,果然周身不但不痛 ,还格外舒爽,心中不知觉竟生出一种情愫,期盼着林季再来欺负她。 谁知此人一去杳无音信,今日好不容易将其骗过来,自然要好好交代一番。 此时竟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不过她这念头只是转眼即逝,随即又沉声道:「你这个狗才那日拿刀威逼我 ,算你运气好,我还没告诉父皇和母后呢,今日说什么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一边说一边从床底下拿出一整套刑具,林季看得不由咂舌,有鞭子、夹棍、 脑箍、拦马棍、钉指等等,真是花样繁多。 贺兰喜笑道:「这还是我求了慎刑司的奴才好久,他们才送来的,怎么样, 喜不喜欢?等会儿挨个让你尝个够!」 林季哀声道:「不会吧,奴才身子弱,只怕一弄就死了。」 贺兰喜笑道:「没那么容易死,我听那些慎刑司的人说过,只要方法得当, 让你生不如死!」 公主府很快就传来阵阵惨叫,外面奴才听了都是摇头叹息。 均认为做奴才的惹谁不好,居然去惹主子,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此时贺兰 喜兴奋异常,拿着一把小刀在林季身上划来划去,半霎才道:「我不喜欢看到血 ,可也有别的办法来对付你。」 于是拿了个鸡毛掸子,在他脚板心挠来挠去,林季立刻从恐惧变成笑岔了气 ,一个劲求饶,却一个劲地笑,根本停不下来,那鸡毛掸子轻轻柔柔的,在脚板 心拂来拂去,勾动人的笑xue,使人想停不能停,一开始是笑的流泪,后来是笑的 肚子疼,再接着就可能窜不上气来,更有甚者,直接笑死。 林季大笑不止,却又无法阻止那种触痒不禁地感觉,一开始还笑的痛快,后 面渐渐就痛苦了,根本停不下来,公主见他笑的脸都发红,也笑问道:「滋味如 何?」 林季狂笑着道:「我的好公主,饶了我把,奴才再不敢了!」 公主那里理会他,一直让他笑的脸色都发白了,这才停下手中的鸡毛掸子, 接着又将一把烧红的剪刀从火炉里取了出来,红红的稍微一靠近就热气逼人。 林季吓得口瞪目呆,尖声道:「你不会要用这个来折磨我把?」 贺兰喜摇摇头道:「那天看你下面生了许多毛发,看着挺恶心的,本公主好 心替你刮干净,怎么会是折磨,不过你可千万别乱动,要是让身子碰到了火钳, 那可是你自己倒霉。」 一边说一边用小刀割破林季的裤子,林季哭喊道:「救命啊!你分明就是想 阉掉我!」 贺兰喜邪笑道:「叫什么叫?马上就好。」 说毕用手垫着厚厚布料抓住那火钳,小心翼翼地在开始减去碰林季胯下的阴 毛,不一会儿就烫的毛发卷曲,烟雾缭绕,还好她拿钳子的手很稳当,不曾碰到 皮rou,只听滋滋声响起,到处都是毛发烧焦的味道,仍旧有零星的火星蹦下来, 烫的林季哇哇大叫,可就算如此,他连动也不敢动,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烧到了rou 棒,那他在宫中吃饭的本钱就没了。 当下将贺兰喜在心里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他吓得都快昏了过去,谁知没多久那贺兰喜又举着一杯水过来道:「喝掉它!」 林季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杯污浊不堪的脏水,红红绿绿的也不知是从何处弄 来的,不禁吃惊的叫了起来:「你疯了吗?为什么叫我喝这种脏东西?」 贺兰喜冷冷的瞪着他,想起那天被他猥亵的场面,一股怒火勐然在心里爆发 ,「因为我高兴!畜生,我叫你喝你就得喝,不然我就要你的命!」 她越说越气,突然握起拳头,重重一拳打在林季的胯下。 林季惨叫一声,痛得脸上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都弓起腰来,嘴里连续不断的 发出哀嚎。 贺兰喜涌起一丝报复后的快意,给他强行灌下。 酸臭的污水咕噜咕噜的涌进嘴里,林季简直想哭,这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恶 心的一件事。 突然胯下一紧,眼角的余光瞥见公主竟然靠近前来,大胆的伸手按到自己的 裆部,一把抓住了两粒睾丸。 林季差点呛了出来,感觉她的小手像对待玩具似的,随意拨弄挤压着自己的 睾丸。 她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抓得十分用力,令他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怎么样?被我摸得爽不爽啊?」 谢天谢地,她的手总算移开了!林季哭丧着脸,对她的的讥讽哑口无言。 贺兰喜冷哼了一声,让他连喝了三杯污水,接着公主又掏出一卷丝线,将他 roubang都捆了起来,捆的活像后世的火腿一般,一节一节的。 正准备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她又突然 转过身来,故意将自己的长裙撩起来, 很快又放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林季还是瞥见了她的裙下春光!里面是 一件紫红色贴身亵裤。 还没等他看够,公主又向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本公主很快就会回来, 咱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玩耍。」 她的笑容虽然甜美,可是那美丽的眼睛里却散发着杀气,林季瞧得心惊胆战 ,忙不迭的乖乖点头答应。 丢下这两句话,贺兰喜这才转身走了,剩下林季一个人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 发呆。 也许是喝了太多水吧,一刻钟过后,林季开始感觉尿急了。 刚开始还能勉强憋住,很快膀胱就像是要爆裂一样的痛苦,两条腿都控制不 住的哆嗦了起来。 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时,公主终于回来了。 她彷佛喝过酒一般,鼻尖上微微渗出汗珠,两眼水汪汪的令人心跳,脸颊绯 红得像是烧起了火。 也不知去做了什么事。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的问。 她从没想到六公主居然整人的手法一套接一套,简直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