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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他。上个星期,他在校外和一群社会青年打群架,把对方的其中一个人打到头骨碎裂,现在还在医院没有脱离危险。相信你也知道,如果再记一次大过,他很有可能无法毕业。校长之前说要把你请过来,但易宣说如果他敢告诉你这件事,他会让人把校长的头骨也给打碎。说来也可笑,我们身为老师,竟然会被学生的威胁。’店外阳光正好,不热不燥,但回想起高非的话的辛月却觉得周身一阵阵的发凉。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她这三年经常做的噩梦中的画面,寂静的黑暗里,易宣追寻死亡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是那样病态狂热的笑容。这三年,易宣在她面前表现得太乖,以至于她差点忘记,他那具漂亮的皮囊下藏着怎样阴暗的灵魂。‘不瞒你说,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给你打电话。在此之前,周围有许多老师劝了我很多次,他们都已经放弃易宣了,只盼望和他相安无事,让他快快毕业。但我想,作为老师,我有必要让你们家长知道,放弃他并不是出自我们的本意。恕我直言,易宣有时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学生。’正想着,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一身黑色运动服的易宣在她对面坐下了。辛月收回飘远的思绪,视线移到他身上,易宣的长相跟易叔叔并不十分相像,他的五官比易叔叔好看太多,甚至比她身边大多数人都要出众。他明明有一双桃花眼,但那双眸子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却十分阴鸷可怕。他不经常笑,没有表情是他最擅长的表情。不过他的身形却和易叔叔极为相似,背脊挺直,四肢匀称修长,肩膀宽阔结实。此时一身黑色运动服让他看起来十分具有漫画里神秘冰山美少年的感觉,从他进店开始,奶茶店的老板娘已经往这边张望不下十次了。辛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勉力对他扬起一个笑,将手中一口未动的奶茶推向他,“已经凉了,你帮我喝吧。”易宣望着她,眸中一片漆黑。他分明长了一张天使一般极其漂亮的脸,但眉眼间笼罩的淡淡阴郁却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他拿起奶茶杯吸了两口,然后放下,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一丝黏腻,“太甜。”辛月怔然,“那别喝了。”“我不。”易宣倾身向辛月靠近,邪肆的笑容在辛月的瞳孔中放大,“你给的,我都要。”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易宣叫“月”的时候,我就心肝脾肺肾的乱颤,呜呜呜呜呜呜他太苏了!感谢。第3章易宣身上有一股邪性,不知道来自于易叔叔还是他mama。他只消眼尾微微一挑,就能让你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延伸出来的邪气和寒意。辛月花了三年才能让自己做到像现在这样与他安静的对视。“谁告诉你的?”易宣声音冰冷。辛月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易宣,我跟你说过,易叔叔以前做的那些事,你不能再去做。”“为什么?”易宣打断她,“他什么也没留下,只有那一堆烂摊子。我给他收拾利索了,你不应该夸奖我?”他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辛月想起她一开始发现易叔叔留下的旧部找到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说服他们放弃寻找易琪母女。没有易叔叔的承建集团是一盘散沙,集团内部明争暗斗,所有人都想上位。曾经衷心易叔叔的下属不愿意看见集团被他们斗垮,一心只想找一个易家人做傀儡皇帝,暂时稳住局面。易叔叔的生意牵扯着一些黑色的利益,他这次的牢狱之灾也是因此。辛月仍记得江美带走易琪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易琪漂亮可爱的样子在她的记忆中仍然鲜活。江美说得对,易琪要生活,要正常的生活,那她势必要和从前的一切完全切断联系。无论是江美还是易琪,她们都不足以能够接受易叔叔的生意,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傀儡。“我听说易老大还有个儿子,不如你把他给我们。”辛月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知道关于易宣的消息,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和易宣相处了两年,她疼爱易琪,可她同样不愿意让易宣去涉险。“不可能。”辛月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个玩意,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甚至没有叫过易叔叔一声爸爸,说他们两个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你们不能让他去承担那些你们都承担不了的东西,那对他来说不公平。”“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他妈到底要怎么样才行?!”辛月连着否决了他们两条提议,有脾气暴躁地当场就将辛月刚买的小茶几掀翻了。辛月看着翻倒在地的茶几和茶具碎片,目光仍然沉静:“那是你们的事,跟我和易宣都没有关系。”“放你妈的屁!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你是辛哥的女儿我们就不敢动你,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不把那个小子交出来,老子就弄死你!”后面发生的事情有些混乱,家里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辛月收拾了近两个小时才把家里恢复原状。她那时很庆幸,庆幸易宣住校。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在家,她没有把握能让他不被带走。想到那些事情,辛月的左侧头皮突然出现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疼痛很快就蔓延到了太阳xue。“我说过就让那些事情烂在那里不用你管,你为什么不听话?”辛月说着,声音起伏变大了一些。“你怎么了?”易宣凝眉。辛月在易宣的注视下突然深吸一口气,而后抬手撑住太阳xue,紧皱的眉头看上去很痛苦。“头疼了?”易宣见状起身跨步到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由分说地按着她的肩膀就要将她抱起。辛月侧过身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她话音一落,易宣的双眸猛地沉了下来,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阴沉得可怕。他紧紧盯着辛月雪白的脖颈,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辛月轻轻一动,他就会扑上前将她撕碎。待那一阵密集地如针扎一般的疼痛过去后,辛月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呼。”“很疼么?”随着这一声放松的喟叹,上一秒还在处在暴走边缘的少年突然变了语调,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听起来还算温和。易宣压着自己的脾气蹲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说:“月,你需要休息。”辛月被他突然的温柔摄去了魂魄。他总是这样,在她要对他发脾气或是说出失望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温顺,像只大猫,乖乖伏在她手边,用一种充满了无辜的眼神望着她,让她不能狠下心将他被抛弃。辛月这一次也不出意外地在他这样的眼神下软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