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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屋子,凤青梧头疼地坐到主位上,她知道她刚刚那般做是有些过分了,许嘉致毕竟是她的三表哥,她那般对他,他肯定很难受。但是有时候留情就是留后患,凤青梧实在不愿意再被许嘉致挂念着,她若做得绝情些,能彻底伤了许嘉致的心,让许嘉致认清事实,从此再也不纠缠她,那也值得。白令令嘲笑她:“看你那懊悔的样子,莫不是后悔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本该那样做。”凤青梧漠然道。白令令一听,就觉得凤青梧这女人是真的狠心,那许嘉致会重新议亲,是因为以为她死了,可谁想到她又活了过来,而活过来的凤青梧却不会再嫁给他了。许嘉致心心念念着她,喝醉了酒,失了理智,闹到这里,其实还不是因为内心实在太苦了,在这几件事情上,许嘉致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而凤青梧在面对这样对自己有情义的人的时候,竟然也能那般狠心,提起茶壶说淋就淋,半点不见手软和犹豫的。这么一想,白令令就觉得,许嘉致更加可怜了。任谁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般对待,恐怕都难受得要死。他忍不住想,若是凤青梧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她为了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一脚踢开?到时候,他就连身为她护卫的资格都没有了。白令令觉得,以陆珩在凤青梧心中的地位,凤青梧为了让陆珩安心,将他一脚踢了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这般想着,白令令也冷不防地打了个激灵。他是不是该感谢陆珩,对他的事情守口如瓶?许嘉致被伺候着洗浴了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再回到待客厅的时候,便有些面红耳赤,凤青梧请他落座,许嘉致就坐到凤青梧的下手。人家前未婚夫妻明显有话要说,白令令也不好在这里碍人家的视听,识相地起身离开,白芷上前给许嘉致奉了茶,而后也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凤青梧和许嘉致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凤青梧率先打破了沉默。“三表哥喝点热茶吧,驱寒。”凤青梧道。许嘉致端着茶盅,乖巧听话地抿了口茶,然而茶水有些烫,他被烫了嘴,嘴上的疼痛不让他忽视,他却死死忍着,并未吭声。凤青梧道又道:“天色已经晚了,我派人送三表哥回去吧?”许嘉致这才抬头看向她,她大约刚刚洗浴过,当真是脂粉未施,那莹白的肌肤在烛火下的映照下好似能反光,许嘉致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窘迫地别开脸去。“今日和同僚在醉仙楼喝酒,不小心喝得多了些,让红月见笑了,”许嘉致尴尬地解释,“闯入你这里,实在非理智所为,请红月见谅。”“三表哥客气了,不过是件小事,只是往后,三表哥切莫再喝醉了,你今日是闯入我这里,我是你表妹,自然会帮你兜着,但若是你不小心闯入别的什么地方,若是惹出事来,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三表哥说是不是?”凤青梧温声问。许嘉致苦笑,他如何会闯入别的地方?他又为何会闯入这里?因为你在这里,想见你,才会闯到这里来,他不知道凤青梧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但她没有捅破缘由,他到底好受了些。虽然代价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教训了。许嘉致回应道:“你说得对,往后我再也不喝酒了。”“时辰不早了,那我派人……”“红月,”许嘉致打断凤青梧的话,他鼓足了勇气,复而又抬头望向她,“我有一事不明,还望红月能看在我们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为我解惑。”凤青梧叹了口气,她知道许嘉致想问什么,她虽不想说,却也没有拒绝,她道:“你问吧,但凡我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许嘉致望着眼前俏丽的少女,内心闷闷地疼着,他道:“你是不是从未想嫁给我?”是不是从来就不想嫁给他?回想以往种种,陆珩对她的诸多偏爱,她与陆珩相处时,两人之间流露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们之间有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不可能是因为陆珩走了一趟汇城,凤青梧突然就爱上了他。那就只能是从一开始……当年她还是定王府的养女,和陆珩是名义上的叔侄,她若与陆珩在一起,毁的她自己的名声,陆珩的名声,还有定王府的脸面,以及这么多年以来,定王府对她的养育之恩。她办不到,所以许若兰为她安排了亲事,让她嫁给他,她没有拒绝。凤青梧歉然道:“是我对不起你。”许嘉致一直以为他兴许是被爱过的,可原来他从不曾被爱过,如果不是她被束缚了,她绝无可能答应嫁给他。凤青梧也很无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她一再拒绝许若兰为她安排的婚事后,再说她与许嘉致的婚事时,便再没有问过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了。就算她想要拒绝,长辈的态度那般强硬,她一个养女,又如何拒绝呢?但终究是她有愧于许嘉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候说起话来,半点不留情面,就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许嘉致苦笑,“可你又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总是被束缚,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想飞飞不出去,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现在却不同了,现在,你会直接将水泼在我的脸上。”听说她在汇城的时候,下令杀了许多人,回到金陵后,连首辅魏明丽都栽在她的手里,到底是双手染过鲜血的,已经和以前那个她不同了。凤青梧道:“人总是会变的,三表哥不也变了吗?”许嘉致原本已经低垂下去的脑袋又猛地抬起来,有些茫然地望着凤青梧。“三表哥你也变了,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满芳亭里,你说你想修漓江,为万民造福,且会不断地向这个方向努力的话吗?”凤青梧表情温温的,然而,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目光税利得宛如一把尖刀,能直接捅入人的心脏。“当时的三表哥在我心中,是个可敬且前途无量的有才有能之人,如今,近四年过去了,三表哥还在为当初的志向努力吗?”凤青梧温声问。许嘉致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半晌后,他扶着座椅的扶手,缓慢地站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打击了似的,摇摇晃晃地朝外走,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红月,你说得没错。”一点没错,这四年来,他一事无成。凤青梧抚了抚额,让白熙熙派人将他安全送回许府。陆珩过来的时候,黄莲跟他提到许嘉致喝酒闯进来的事,陆珩一听,沉了沉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