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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同样喝不少,章瀚海眼睛有点儿迷,可精神头儿是完全清醒的。胡雪松显然比以往的表现醉了几分,原因嘛——章瀚海脑中始终挂着“石花”,而胡雪松视“石花”为“哑谜”——他安静陪着就好,想必很快就有新料上桌。章瀚海拿出洗耳恭听的态度,递话头:“此话怎讲啊?”胡雪松还是老样子,非要走全套:啜口酒,吃点儿菜,在细细的梅老板选段背景声里晃晃脑袋,才笑眯眯开口。他说:“海爷您不知道,我呀,在二十出头的时候,也学过一段编导!”章瀚海:“哦?”他顿了顿,“跟‘石花’?”胡雪松眼睛一亮,笑盈盈算作默认。章瀚海根据他的表情调整自己的表情,“惊讶”加“特有兴趣了解”,再加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决定要理解你”。这种恰到好处的鼓励,胡雪松领了,接着往下讲:“那一年,伊人三十六——”他放低视线,目光似穿越到了遥远的地方,“人家都说,女人四十咋咋咋。可是呢,她不一样,成熟刚好,风韵绝佳……真是一个好人……”尽管他的讲述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章瀚海听到这儿,直觉让他的太阳xue突了两突。他暗暗捏紧指间的小酒杯,让神色跟紧胡雪松的情绪。胡雪松的神情像是深陷当年无法自拔,好久才说:“那会儿老段导可是个大红人儿,作品好,身边莺莺燕燕,我也都看了不少。我就恨!家里放着那么一位蕙质兰心的佳人,您怎么就对外面那些良莠不齐的拒绝不了呢?”他顿了顿,又跳过了一段,没头没脑说,“她也是冷宫之中难敌我的一片真心。但那阵,社会环境跟现在没法儿比,嚼舌根子的人多,听得住别人嚼的人几乎没有。想让她离婚,但我那会儿,无名小辈……所以,过了一段儿后,她还是决定,结束跟我的关系。因为她不想让所有人都输。”章瀚海点头。胡雪松的故事其实讲得还是很糊里糊涂,但该知道的,也很明确。他为胡雪松斟酒,劝道:“不计感情的话,她的决定,在那个年代,倒也是万全之策。”胡雪松眯眼干了,再睁眼时,眼中已有清亮的水光。他大出一口气,笑着点头:“现在来看,也没错儿!只不过啊,后来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人,我始终……”他又吸一口气,稳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单是感慨笑道:“我屋里头那小子,要能跟小段这么成事儿,该多好!我有时候都在怀疑,那小子是不是我孩子!”章瀚海:“诶——”他制止他,“菜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胡老板怀疑到自个儿头上,您是糊涂了吧!”胡雪松哈哈笑,抬手抹了一把自个儿脑袋,忽然收下声来,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说:“时间。”章瀚海:“嗯?”胡雪松垂头:“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小段的年纪,算起来,差不多就是那一阵儿。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有的时候,就因为觉得那是‘一家人’,人才往一处凑呢!您看我,有点儿毛票就都往这圈子里塞!”他自嘲似的乐了会儿,又叹口气,说,“这事儿一直堵在我心里多少年,当事人都不在了;唯一健在的,我又不能找他说!您忽然提起来,我实在寂寞,忍不住跟您诉个衷肠;您呢,兹当听个笑话,过了就忘了吧!哈哈……来来来,给您满上!”胡老板讲了一晚上的哑谜故事,到这一刻,才全部定了音;而听了整曲儿的章瀚海,这一刹那,是真有点儿懵了。第47章藩篱不过,从胡雪松这儿听说的秘闻,章瀚海自然是必须烂到肚子里的。好在到了这个年纪,藏点别人的秘密,完全不成问题。何况,正因为胡雪松的坦言,他俩才有机会结成这样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因此,当胡雪松再问到“怎么突然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略略考虑了一下,就把他和江凯旋他们合力在做的事回报了他。“这事儿也得瞒着段导!”章瀚海说。两人对视哈哈笑起来。胡雪松摇摇头,拿起杯子再敬他:“您做的是善事!只可惜,这么些年,我心里装着鬼,小段的事儿,我就知道个大概,一点儿也帮不上您的忙。倒是‘醉九州’的女掌门,听说得多些!”章瀚海:“对了,好像江哥他们也很好奇她——怎么回事啊?”胡雪松脸上浮起一层可说鄙夷、可说好奇的复杂笑容,凑近章瀚海,低声:“听说在跟小段结婚前,她就玩儿得挺大……他们那个圈子里,遍寻不着对手……”章瀚海听着他的耳语,眼珠子差点儿掉出去。被胡雪松形容得像是称霸了银河系的人,此时正如一只蛰伏在冰雪天地里的加拿大猞猁,静守在段正业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下。段正业出电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像一只忽然嗅到危险气息的兽,脚下一滞。他虚晃了一眼门外大圆月亮照耀下的京城夜色,猛一转身往回走。可脚程加速度还没起来呢,身后那股寒气已经逼了过来。“老段!”呼延晴从大门边的视野死角里踱出来,笑笑,“哪儿去?”有一瞬间,段正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迅速冷静下来,转过身,无所谓似的也笑了笑,仿照同样的漫不经心,说:“哟,张呼延总,什么风儿……”他忽然苦笑了一下,收下声,“好好地,站在这儿算什么?”“扑你呀!”呼延晴脸上像遇到多好笑的事。也不知道她说的“呀”是不是“丫”。段正业暗暗咬咬牙,在这个空隙里,呼延晴妖娆靠近,说:“站这儿等,因为您今儿独酌了点儿小酒,一准儿得打车走啊!”段正业警惕盯着她:“你又想作什么妖?”呼延晴经过他身边,绕到他身后:“楼上人都走了吧?上去坐坐!”段正业朝她转身,她已经按下了上行键,他微微欠身,说:“那您走着!回见!”他说着就回转身往外脚底抹油,不料,身后的人淡淡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段正业一顿,呼延晴接着道,“我们又何止‘百日恩’,您就这么对待您过去的结发妻呀?”段正业脑袋一紧,勉强回头,呼延晴根本话都不是冲着他说的。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几部电梯中的一部——它正为她下降中——忽然回头,笑道:“就算只当老相识,也不该这样!”段正业叹口气,万般抗拒,可她说的话,句句带打脸之势,而他,是要脸的人。段正业:“你想干什么?”呼延晴一双猫眼柔柔地盯着他,这时,电梯发出“噔”的抵达声,她对段正业冲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就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