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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帮我一个忙。往后久郎的路还长,上战场难免受伤中毒,你有这个兴许还能危难之时救他一命。”“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还没想好。”璎珞深红色的尾巴在空中左摇右晃,“过些时日罢。”她从未见次言这般闷闷不乐,自觉自己真是好气氛的破坏者,于是走过去用柔软蓬松的尾巴轻抚过他的脸颊,带着股淡淡的酒香。“传说用自己的血滴入萆荔酿,酒仙就会出现,并满足你一个愿望。这是巫仙爷爷告诉我的,但我并未尝试过。不过,次言,我可以给你一些我的毛发,今后你若是需要我帮忙,只需将它放入萆荔酿中,我便会来。”看他半信半疑,璎珞正了脸色又道,“我不曾骗你的。这法子只有你知道。”“这是你我的秘密。”璎珞不会知道,她无意中给他许的承诺,他竟真的用了一辈子去信。出巡前那天傍晚,红霞布满了天空。整整一个时辰,视线里所能触及到的尽是一片血色。白琉璃带着馥元上盈兴阁赏赤焰红霞,吴久白却找了璎珞在院内银杏树下小酌。他穿了一件靛蓝色长袍,领口与袖口都镶绣着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扎一条青色的锦带,带上别着一个小香囊,是璎珞亲手绣的。他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一顶嵌了玉的银冠,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染着红霞像极血玉。“久郎。”璎珞走过去,却嗅到一阵极淡的墨香。这才发现,玉石台上卷着一张宣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久郎,你终于要放弃我了么。她的笑一瞬变得僵硬。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要就此一别两宽,那她也该做出不争不抢的知书达理模样才好。毕竟是报恩,总不能让恩人困扰才是。“珞儿,过来坐,有你爱吃的四色馒头和桃花酿。”她应了一声,坐到他对面。明明只隔着台上几道酒菜,但她现在不管怎么用心看,都看不透对面男人所想了。“这些东西,是厨房准备的?”璎珞夹一块栗糕犹豫着问。自从有了上一次意外,她不得不习惯自己盯着厨房。现如今的环境下,除了次言和自己,她甚至习惯不来此刻吴久白的温柔。吴久白点头默许,又给她夹了一块栗糕,“特意按你的口味做的,尝尝。”酒足饭饱,天边的红霞也渐渐消退。吴久白暗叹,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放手。他敛下眼里复杂的情绪,体贴地说:“珞儿,这么久让你受委屈了。”她一愣,抬头还没发问,又听到他话音起,“自琉璃嫁入府,我冷落了你许多,自觉我这个夫君做的实在太不称职。我想了许久,珞儿,若你真的、真的觉得委屈,我愿意放你走。”就像拿把刀剜入身体一般,他这句话的力度好大,硬是将璎珞的一颗玲珑心刺得血rou模糊。即使再重新给她由里到外疗伤,用尽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她也好不了了。“春梦觉来心自警,往事般般应。既然你已不念旧情,久郎,我就如你所愿罢。”“天色已晚。珞儿,明日我要陪圣上出巡。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上住着,等我回来,再安排你离开回乡。”“就按久郎的意思罢。”可其实,他当初遇到她时,就未曾知道她的家乡在何处。璎珞苦笑,拿了休书回房,却还是动了要离开的心思。但她还是替吴久白想了后路,等明日他们启程离开,她再走。他送她的东西很多,但唯一值得珍惜的,也就只有吴久白在定情时送予她的那颗玉石。她穿了红绳系在了手腕上,施了术,能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只是吴珣易将它定义为世间独一无二,倒像是自己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第二日启程,吴久白同白琉璃刚过卯时便出了府。临行前璎珞给他备了糕点,特意叮嘱了随行的下人,吴久白拉过她的手,仔细摩挲,“你这般细心,莫不是担心为夫出门在外,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璎珞笑得浅淡,故意装作没听见他的自称,回道:“有琉璃在你身边,我自是放心。”吴久白听了却有些自嘲,“珞儿,欠你的,能不能容我来生还你?”“容。”她抽出手,替他整理衣襟,眉眼柔顺,“江南时日正好,这个时候塘里荷花开得茂盛。赏花时多留心些,不必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坏了兴致。”“将军,该走了。”不远处白琉璃瞧这边望了一眼,璎珞放下手,再次抬眼与他对视。“我还有一事,望久郎念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答应我。”“你说。”“带上次言。你们一路上艰险未知,多一个人保障安全总是好的。我在府上安安分分,不会有事的。”“好,我答应你。”她松了口气,舒展了眉眼,“那我就不送你了。元儿我会照料好的,你放心去罢。”璎珞在房里小憩不过片刻,次言竟然破门而入,吓了她一跳。“你——不是应该一同跟着他们出发了?”“夫人为何要求将军让属下跟从?”璎珞哭笑不得,“你是久郎的人,自然要跟在他身边。况且,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不会这么快离开。”次言抿着嘴一副闷闷不乐,让璎珞心生愧疚。但她不得不骗,她不愿拖任何人下水同她一起受难。“你走罢,吓了我一跳,往后要你好好还我清净。”是夜,璎珞走得干脆,只给馥元留下了两封信件。一封给天真烂漫的元儿,一封留给次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并附上一束她的头发,她许诺过的。她坐在霜坞市的古老城墙上,视线所及的那片古老园林里,有着她最心爱的男子,和她放不下的羁绊。原本该团圆的十五夜,却不如她所想,注定要殊途。月挂当空,身坠成风。接触到地面的巨大冲击令璎珞的元神冲出rou身,破裂至受损,最终化了原身晕在城墙底,幸而土地公路过将她带回白民国。但她受此折耗,整整昏迷了八十一日,随后又在雾灵立泉中闭关养伤,近百年之后才痊愈。璎珞从城墙上跃下的第五十年,朝廷换代,时过境迁。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在烈阳下的古藤椅上休憩,旁边的木桌台上摆着一碗醇馥幽郁的萆荔酿。老人两手捻着黑亮的发丝,紧闭着双眼,暗暗祈祷。五十年了,夫人。当年你留下这束发给属下,属下便每年在夫人生辰这日试一遍夫人说过的办法,未曾想夫人从未现过身。也不知是夫人当日编了故事诓属下,亦或是夫人不想见属下……时间流转,他的手背已粗糙地像那老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手掌上还磨出了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