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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瞧着铮铮男子汉一个,想不到竟是个胆小鬼。”谢行俭收敛起笑容,调侃道。“才不是胆小。”魏席时红着脸不承认,“不过看你平日和顺,转眼换了张面孔不适应罢了,你说说,平日里你待人温和,好端端的笑的惊骇,可不把我吓一跳!”是啊,人有多面性,坏人也分很多种,有那种一眼便能瞧出心眼很坏的人,除此以外,还有一种骨子里渗透着坏水的人,两种人都不讨好,不过后者更让人防不胜防。谢行俭将身边的同窗一一排查了一遍,不论是高瘦矮胖,还是俊美丑陋,一道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脑海中翻滚,突然一个人定格在眼前。谢行俭擦了擦脚,叫了魏席时一声,“我估计猜着是谁了。”“谁?”魏席时追问。“宋齐宽。”“不可能!”魏席时一口质疑,“你要是说是宋齐周还差不多,毕竟你俩互看不顺眼的事,大伙都知道。”“我和宋齐周起的不过是嘴皮子争执,宋齐周性子火爆,他看不顺我,会直接找我开怼,无需这般隐隐藏藏,小家子气。”“是喔。”魏席时感慨,“才开课不到一个月,他就当着你的面骂了你好几回了,这种背后偷摸搞鬼的小伎俩,确实不像他的风格。”“我今日将课业落了两本在学堂,临走前,我特意慢了几步,宋齐宽与宋齐周两人在里面磨磨蹭蹭的一直没出来,而且我冷眼觉得,整天一副正人君子的宋齐宽比宋齐周更讨厌我怎么回事?”谢行俭一啧,“管他是谁,明日自会知晓。”“这就是你的法子?”魏席时瞪眼,“你明知宋家兄弟两对你都有敌意,你干嘛还舍下你辛辛苦苦记得课业本,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毁掉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谢行俭笑,“何况,读书人再龌龊,也不会立马想着毁书,毕竟上头的笔记我记得用心,但凡他们翻开看看,都不会轻易烧毁。”“便宜他们了!”魏席时没好气的哼。“他们没那么蠢,必会抄写一份保存再烧毁。”“那又如何?”谢行俭微微一笑,“瓮中捉鳖,手到擒来,这才是我想要的。”倒掉洗脚水,谢行俭抹了脸,准备铺床睡觉。“你这招瓮中捉鳖的法子我还是没想通。”魏席时盖着被子,翻身迷茫的看着谢行俭。“你想当场抓他?”魏席事话落,他自个就将头直摇,“不对不对,此时他们肯定已经将书拿走,当场抓人已经没机会了。”说着,他略一思索,“你莫不是想去他们屋舍翻找?你说他们会再次抄写一遍,然后再烧毁你的原本——”突然,他掀开被子直起身,大笑道,“对呀,可以去他们屋舍找哇,到时候有了赃物,咱们再去教谕那里禀报,他们铁定开脱不了!行俭,你说我讲的可对?”谢行俭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的原本被他们烧毁了,教谕怎么判定他们手上抄的就是我的?假设宋齐宽死活不承认呢?”“这不行那不行,那该咋办?”魏席时苦恼的睡回去。“马上就要熄灯了,反正他们今夜是抄不完的,我放了两本,有的他们忙活。”谢行俭打了个哈欠,眼泪连连,“等明日一早我去早点,若两本书不见了,我直接去找林教谕,依林教谕的性子,他必会严查。”“不管是不是宋氏兄弟,我都要把这颗毒瘤给拔了。”说着,他闭上眼准备睡觉。魏席时点点头,裹着被子沉沉睡去。睡梦中的两人并不知晓,因谢行俭故意落下的两本书,宋齐宽和宋齐周两兄弟为其差点吵翻了脸。*已过了亥时末,学堂里一片漆黑,宋齐周拎着微弱的烛台偷溜进学堂内。进了屋内,宋齐周的手一直哆嗦,宋齐宽不悦的低骂,“呆站着作甚,还不赶紧找!”“宽兄,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宋齐周犹豫道。“你不是见天的想知道谢行俭那小子是如何考上一甲的吗?”宋齐宽摸索至谢行俭的位子,回首对着宋齐周讥笑,“怎么?眼下有了机会,你又不敢了?我何时有了你这样胆小的堂弟?”昏黄的烛火下,宋齐周一脸羞赫,他急声争辩道,“咱们这样潜进来偷谢行俭的书籍,怎是君子所为?”“来都来了,还谈什么君子!”宋齐宽不以为意,伸手探进桌肚,嘴里唧唧歪歪不停,“要不是之前有人迟迟不走,咱们早就拿走了,何必抹黑再跑一趟。”说着,抽出书本对着烛火打量。“怎就一本了?”宋齐宽浑然没了平日的好脸色,大声惊呼。“你小点声!”宋齐周抓着烛台直跺脚,“更夫才走,别等会把人招来了。”“我明明看他放了两本,怎么只剩下一本了?”宋齐宽急着蹲下身翻找。“许是你看错了!”“不可能!”宋齐宽笃定的摇头,“咱俩盯着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碰上他今日疏忽,落了东西,怎会看错?”“我没盯他,你莫要做坏事带上我。”宋齐周忿忿不平,头一遭为自己正身。“好好好,你没看他——”宋齐宽急的找另外一本,只好软下态度哄宋齐周,“灯举高点,我看看是不是掉在地上了?”宋齐周无奈的抬高烛台,催促道,“快点吧,等会被人发现,咱们会被教谕记大过,到时候可就糟了!”宋齐周的话才落下,就听拐角处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吓着他险些丢了烛台。“是猫——”宋齐宽嗤笑一声。谁料,猫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寂静的学堂里,乍然响起一声又一声如同婴儿呐喊的啼哭,宋齐周吓得后背冒冷汗,他原本就没打算出来偷盗谢行俭的书,当即扯着宋齐宽往外跑。宋齐宽被扯的一趔趄,手中的书一抖掉落在地,宋齐宽也被那一声声哀鸣的叫声,吓的脸色发白,当下哪里还有心思敢返回捡起书。两人踉踉跄跄的逃回屋舍,又不敢点灯惹来更夫,便摸黑上床蒙紧被子入睡。学堂里,月上梢头夜风呼呼,寂寥冷清。待宋氏两兄弟走远,阴暗的拐角处姗姗走出一道人影,只见他捡起地上的书本,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又从怀里摸了摸,拿出另外一本,两本封面赫然都写着谢行俭的大名。*一夜无梦,翌日东方才稍稍露出鱼肚皮,谢行俭便轻手轻脚穿好衣裳下床。魏席时睡眠浅,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瞧见谢行俭已经穿戴整齐,便哑着嗓子询问,“现在几时了?”谢行俭就着冷水打湿头发,边束长发边歪头瞅了眼桌上的沙漏,小声回道,“卯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