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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感顿时消散许多。他急忙跟着一堆人往午门跑,却发现大街上拥挤的一幕突然消散,一片浓雾吹过,谢行俭再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午门。午门与西市菜市口并不是同一个门,午门设置在金銮殿方向的一条线上,一般有大臣触犯了皇家的威严,都会被绑至午门前实行廷杖。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臣子来说,当着众多老百姓的面被打屁.股,是一件很不光彩的大事。谢行俭的身子飘在半空中,将午门高台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正中跪着的正是武英侯,此时武英侯身着粗布囚衣,蓬头垢面,不修边幅。高台外,站着一圈手持红缨枪的士兵,将武英侯围着严严实实。谢行俭往前看,只见敬元帝冷脸坐在仪仗轿撵里,眼里满满都是肃杀之气,目光如炬的盯着高台上正在受杖刑的武英侯。面上全然没有谢行俭之前听京城人传的温和恭顺,看上去更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歹人。让他最不敢置信的是,敬元帝右边还坐着明明已经被砍杀的宗亲王。老侯爷在此之前应该受过刑,刑棍才下去十几下,老侯爷就开始口吐鲜血。“爹——”“爷爷——”一声声呼天抢地的叫声划破天际,谢行俭觉得声音耳熟的很,便飘到栅栏上空,只见被夹在台下的正是罗郁卓和罗棠笙,除此之外,旁边还跪着一堆的罗家将。罗郁卓还是一味的鲁莽,见老侯爷被杖责晕倒,痛哭流涕的想跑到高台上去救老侯爷,然而那些手持兵器的官差狠狠的抬脚一踢,罗郁卓整个人磕在高台石板上,摔的鼻青眼肿。剩下的罗家将见状,纷纷站起来揍打官差,场面一度混乱。矮小的罗棠笙一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转眼就有人抬脚生生的踩在小姑娘的手脚以及身上。小姑娘痛的惨叫声连连,可一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高台上还在受刑的老侯爷,无助的眼神似乎在哀求别打了。谢行俭看的有些心慌,他想飘过去拉小姑娘一把,突然地面急速的旋转,谢行俭身子一趔趄,整个人猛地往底下跌落。巨大的失重感刺激的他高声尖叫。“不要——”然而,随之而来的跌落并没有出现,谢行俭只感觉他脸被扇了一巴掌,很疼。他挣扎的眯开眼缝,光线慢慢的侵入,这才发现魏氏兄弟和表哥正焦急的望着他。见他醒来,王多麦舒了口气。魏席时忙问:“行俭,你总算醒了,可感觉身子有碍?”谢行俭有气无力的摇头,之前因为高烧带来的头晕脑胀似乎减轻了不少,他动动身子,发现床榻上竟然湿了一大块。他目光呆滞的看向三人。王多麦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了几声佛祖保佑。魏席坤将谢行俭身子扶靠在床边,忧心道,“小叔你刚才梦魇了,可把我们吓坏了,王家兄弟没法子,就甩了你一巴掌,好在小叔醒了过来。”梦魇?谢行俭唔了一声,难道他刚才在午门看到的只是一场梦?他依稀记得,他在朱雀街上听人说武英侯被捆绑杖责,是因为丢失了什么重物,所以天子才会震怒。到底丢了什么?竟然让一品武侯遭受这般辱人的杖刑?他胡乱的撩开遮挡视线的湿散长发,努力的回想着梦境中的事。*王多麦出去抬了一桶热水进来说是让谢行俭擦拭身子,好换下汗津津的亵衣。屋子里火炉烧着正旺,魏氏兄弟坐一会就热的慌,索性趁着谢行俭洗漱出去透口气。谢行俭身子沉在澡桶里,无精打采的拿着热气腾腾的毛巾遮挡住眼睛,就这样颓丧的将头靠在桶沿上往后仰。梦境中的一切给他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一样的下雪天,一样张灯结彩的欢闹新春,只不过这一年推出斩首的是宗亲王和孙尚书,而在梦中,这些人换成了武英侯。他身体被丢出来时,他似乎听见敬元帝在斥责武英侯办事不利。他站起身拧了一把毛巾,脑中不断想着梦里武英侯到底是为何被杖责。王多麦抬进来的洗澡桶是最近新定制的,左边桶沿上有两块小板,平时不用时可以收起来放在桶壁上挂着,一到冬天,为了防止热气四散,一般人都会将这两块板合起来。两块板中间有一个卡槽,能够严丝合缝的将桶面给遮上。等等,谢行俭掀板的动作一愣,按着两块板上一凹一凸的卡槽,他的手微微打颤。他想起来了!他抚摸着卡槽,内心百感交集。他终于记起梦中那人喊武英侯弄丢的是什么东西,是虎符!是能跟皇上手中母符想契合的子符!“听说罗家那位姨奶奶还在策划偷盗老侯爷的将帅虎头牌……”谢行俭脑海中陡然蹦出昨晚魏席坤的话,再联想今日宗亲王被斩首一事,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迷雾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他刚才梦魇看到的一切莫非是这个朝代的前世?前世曼姨娘与宗亲王府的秘密勾当没有被罗棠笙发现,所以曼姨娘成功的盗取走老侯爷身上的虎符。所以他才会在梦中看到皇帝身边完好无损的宗亲王,而本该受刑罚的人从宗亲王换成了武英侯?他揉揉眉心,直觉梦境和现实是有联系的,他都能穿越到这里来,那么作为旁观者看到这个朝代的前世有什么稀奇。若梦境真的是敬元朝的前世,他倒是觉得恶有恶报,前世宗亲王府陷害武英侯,今日武英侯将其阴谋提前掀开,倒也是一报还一报。至于为什么这一世武英侯的虎符没有失窃,大概多亏了罗棠笙。谢行俭没去想为什么罗棠笙这辈子能发现曼姨娘的不对劲,毕竟这世间因缘万千,说不定罗棠笙也像他一样,得了不可说的机缘呢。*武英侯府,罗棠笙也生了一场病。因病的蹊跷,老侯爷急得团团转,最后连宫里的御医都被请到了侯府,御医探针问脉后,直言罗棠笙性命无忧,至于为何晕睡不醒,怕是遭了脏东西。老侯爷怔楞,立马联想到白日西市上的流血一案。这边谢行俭刚从梦境中回过神,侯府里罗棠笙也被梦魇缠身。老侯爷抬起粗糙的大手将罗棠笙的被褥盖好,吩咐下人别去打扰罗棠笙后,老侯爷就冒雪独自去了趟京城外郊的佛寺。罗棠笙五岁时,因听到罗家二叔三叔战死沙场的惨事,当即吓得小脸惨白,后来就像现在一样,陷入了梦魇。老年丧子的老侯爷顾不上心痛,抱着年幼的罗棠笙四处寻医问诊,最后一切办法想尽了都无用。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