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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谢行俭顿时捂着嘴呕了一声,斜着眼望向角落处的小水沟。乡试号房是带有厕所的,说是厕所,不过是条将所有号房连起来的小水沟,空间不大,隔壁左右但凡有点动静,谢行俭这边都能感受的到,更别说空气中难闻的气味了。他一手揪着鼻子,一手拿着勺子挖饭吃,一顿香喷喷的咸rou蛋煲饭,愣是让他吃的味同嚼蜡。不吃不行,下午还要做题呢!吃完饭后,似乎隔壁那位书生还在拉肚子,谢行俭烧了壶薄荷茶,清凉爽口的薄荷茶好歹能冲一冲四周的臭气。其实他所在的号房算好的了,小水沟后面还有一排号房,那边号房才叫一个惨。那边号房便是鼎鼎大名的臭号,一应的厕所污秽都会从他们那边的臭水沟经过,可想而知,啧啧啧……谢行俭这边的臭气是一时的,后边号房的臭气可是每时每刻都有。谣传臭号里的秀才们,即便学富五车、意志坚强,发挥出来的水平也会大打折扣。平阳郡的八月天,是一年中最热最闷的季节,偶尔吹来的风都透着躁人的难受感。秀才们刚吃过饭,好些人的饭煮的半生不熟,吃起来当然坏肚子。大概中午那段时间,号房四周小声呻吟不舒服的大有人在。谢行俭翻出考篮里的布巾,简便的叠了块口罩戴上。严严实实的将口鼻捂住后,他方开始继续答题。烘热、恶臭、烦闷……诸多不悦交织,谢行俭不耐的连喝了两大盏薄荷茶,心烦意乱的不安感被薄荷的幽香激的稍稍褪去些。过了午时,气温攀高,达到了一天最热的光景。臭气逐渐散去,谢行俭扯下口罩的时候,整张脸被闷的通红。即便他只是坐在那写字,额头上的汗还是流个不停。他瞥了一眼对面,对面号房的书生早已脱的只剩下遮羞的小布料了,谢行俭跟着学,将挽起的上衣给脱了,裤腿也卷到大腿根部。身上的汗黏糊糊的,他瞧了一眼水缸里早已沉淀干净的水,将布巾打湿后,囫囵的往身上擦了一通。他如今还未及冠娶亲,长至腰背的黑发没有全部竖起来,这会子热的他顾不上礼俗,直接将头发都扎了起来。随后他再往脖子上挤了点薄荷茶汁,顿时后颈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趁着这股劲头,他开始奋笔疾书。第一场头一天,他就将帖经题全做完了,主要是他对这些题目太过熟悉,做起来当然顺手。到了傍晚,官差们往每位秀才考篮里丢了三支蜡烛,三支管两夜。谢行俭正在捣鼓晚饭,灶台上有火光,暂时用不上蜡烛。许是吸取了中午做饭失败的教训,晚上这顿饭,谢行俭隐隐闻到隔壁的香味,不过,应该火有点大,香味过了头,有些焦了。谢行俭失笑的摇头,这还真的是一顿饭难道英雄汉啊。待夕阳彻底回了家,谢行俭这才点上蜡烛开始吃饭,他不敢将饭端到桌上吃,以免弄脏了考卷。在椅子上坐了一天,屁.股早就发麻了,吃饭时,他端着饭站着吃,正好能缓一缓僵麻。晚上他准备做两道算术题,嚼饭的时候,他顺道看一眼题目,边吃边想等会如何答题。夜幕降临,气温虽凉了一些,但另外一个让考生难熬的东西奔着光跑了出来——蚊虫。一时间,号房周围噼里啪啦的拍打声此起彼伏。谢行俭放下笔,将小水缸挪到书桌下,也不管缸里有黄泥,直接将双腿放了进去,水缸很高,谢行俭挪开椅子,直接坐在缸沿上,上面盖上外衣,蚊虫就咬不到腿了。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些对面,这水缸是官家给秀才用的,也许以后的秀才住这号房,可能还会舀水缸里的水做饭,而他直接拿来泡脚……此时,对面的书生也在看他。诡异的眼神害的谢行俭差点没坐稳掉进水缸里。谢行俭以为书生会笑他有辱斯文,谁料书生的眼神变了又变,脸上的表情从惊愕逐渐平息。下一秒,书生站起身,学着谢行俭的样子将脚插进了水缸。还裂开嘴对谢行俭笑了笑,烛光下,书生的白牙明晃晃的。看的谢行俭手一抖,险些写错了字。*号房臭气吸引了一堆堆蚊虫,嗡嗡的在四周飞,谢行俭下半身有了保障,然而可怜了上半身。手上的算术题才写了一半的功夫,后背就被叮咬了两个红胞。周围的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皆叫苦不迭。好在有官差点了驱蚊的夜来香过来,沿着号房一间一间的扫,这才让那些叫嚣的蚊虫蔫了劲。官差为了更好的防蚊,似乎还点了其他的草药,气味比夜来香要重,点着后驱蚊的效果也比夜来香显著。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燃烧后冒出的烟太多,烟雾缭绕间,蚊虫虽然被杀死了大半,而静闭小房间里的秀才们,也差点被熏走了半条命。一个个的将头探出号房的桌板,捶着胸脯咳个不停。一旁的官差立马大喝一声,秀才们只好缩回脑袋捂着嘴咳。烟雾持续了一刻钟,很快气味就淡了下去,书生们立马执笔开始答题。谢行俭写完算术题后,就没有再碰考题了,考篮里有防雨布,以防夜半落雨,他照旧将考卷放进考篮,然后举着蜡烛挑了块不漏雨的地,将考篮高高挂起。他不嫌弃的用水缸里的水擦擦身子,上了趟厕所,随后带好口罩,裹着被单,像条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