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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好似整个人便是这样一个冷硬、无情的存在。裴晓对上他的眼眸,她忍住心中的战栗,努力地开口。“请问你来这里要做什么?”彭守礼已经察觉到病房内的动静,他手机电话匆忙挂掉,转身时,一如其他家人那样惊愕。他犹记得自己作为家中顶梁柱的职责,长腿一跨,几步走进室内,身形略拦在裴晓面前。他已经不年轻,是个鬓边生有白发的帅气小老头,面对许多人都在恐惧的“昭擎”,却依旧从容,脸上挂出很镇定的表情,“昭擎先生,你好。”他应上了他那句“你们好”。昭擎就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淡,稍瞬即逝,金眸里盛了些微的温柔,这温柔因生在他眼中,就显得极其不可思议来。至少彭守礼并不能够很好地分辨他此时的情绪。惊愕、疑惑、轻微的胆怯,使得他错失了看透他的机会。昭擎缄默片刻,他目光笔直地看向病床上的青年,他们对视,乌黑眼珠与冷金眼珠,他说:“我为他来。”一片寂静。裴晓站定在丈夫身后,此刻脑中只有“终于来了”这一个念头。再看彭长云、彭长海,他们一个站在母亲身边,一个原本距离病床就很近,便侧身挪步略挡住了昭擎看向彭梁容的目光。昭擎的眼闭合一瞬,他鼻息轻叹。彭梁容脸上闪过错愕,他望着他,重复一遍:“为我而来?”“先生,我不太理解你说的话。”彭梁容的声音从来都是温和清越,然而此时,莫名染上几分紧绷。他说完,又看向家人,似是找到定心骨般,说道:“我好像和你并不相识。”“嗯,我知道。”金眸男人这一刻是真切地笑了起来,他说完,环视了情绪紧张的众人,叹了口气,“都坐下来吧,这样弄得他很紧张。”他信手抬了抬,苍白如玉指尖点指彭梁容,目中有着只有自己才能分辨出的深意。彭梁容与他对视,面上做着保持冷静,手上却抓着被角,这动作不容易被人发现,只有彭长海低眸时注意到。若不是此时自己站着,不好轻举妄动,彭长海是真想握住弟弟的手,他猜他一定很茫然且紧张。一如此刻所有的彭家人。大家不敢做声,随着他的心意坐下,幸好这场家庭小会开始前,就找护士站借了几把多余的凳子。正巧够用。便是连昭擎也挑了一把椅子,然后挪位坐到了病床旁。这个动作让彭长海瞪大眼睛,他死死盯着昭擎的动作,一瞬也不敢错过,脸上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彭梁容原本是闲散盘腿背靠床头,总之不是一个正经坐姿,此时也直起身子端坐起。胸口的伤让他咳嗽两声,昭擎皱起眉头,“不用坐起来。”彭梁容用很愕然的眼神看他——就像忽然炸毛的动物。他面无表情地看他,病号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苍白锁骨,眼因惊到而睁大,居然把桃花眼硬生生瞪成了杏眼。昭擎试图放柔声音:“……不用坐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彭家人:“*”他们近乎崩溃地看着昭擎用着冷淡的声线说着这样关切的话。裴晓觉得脑壳好疼,她忍着太阳xue的突突,低声说了句什么。只有丈夫离她最近,听到了,妻子在说:“我的天……”他瞥到妻子很无助地闭眼,再睁眼,脸上全是恍惚,不知道她联想到了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彭梁容盯着昭擎。他眼尾轻微地抽搐一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好的。”嘴上这样应和,可身子还是很不听劝,他只把肩膀稍微松了松,看起来没那么紧绷。昭擎于是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几乎没人看过昭擎叹气的样子,今日却能见到几遭,若是彭家人把这事说出去,落进霍峻恪耳朵里,只怕也要惊天动地满头问号。在霍峻恪眼里,昭擎可是情绪稳定第一人,他们居然能在短短几分钟内见到他情绪转变多次……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昭擎说话了,他语气很平,仿佛一个很不会讲故事的人。“我来的目的,是想劝你们,没必要再调查他和我的关系。”裴晓抿紧嘴唇,她看到孩子们脸上的困惑,丈夫脸上的惊愕。后者惊过一瞬,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彭守礼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是他的妻子试图调查过什么事。昭擎看向裴晓,他难得展露微笑,对着这位人类中算不上年轻却依旧秀美雍容的女性:“我知道,裴女士很关心梁容,之前也在医院撞见过我……”嚯,后面这一句话刚吐出,彭家人齐齐看向裴晓,不仅仅是彭长海思考都无,脱口而出:“妈,你怎么都没和我们提过?”,连彭守礼也不由重重地捏了下妻子的手,他目光沉沉,看向她,低声:“……什么时候的事?”彭梁容则愣愣的:“妈你撞见过他来医院?”他不可思议,“哪一天?”“我知道了,是那个晚上对不对,第二天我醒来就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彭梁容急急说完,裴晓无奈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猜对了。“这种大事,你怎么能一句话不说?”“我本以为是错觉……”裴晓苦笑一瞬,她说的话半真半假——事实上她早就确信那天晚上是昭擎来过,可她嘴上依旧这样说,“没想到昭擎先生你是真的来过。”昭擎脸上的表情很奇妙,是一种冷淡与无奈交织的情态,他默然无语看这家人细碎说完话,才又慢慢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会伤害到他。”他能把很深情的一句话说得平铺直叙、毫无情感,是个实实在在不懂得抒情的人。“我来看你,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昭擎目光射向彭梁容,带了轻微笑意的金眸男人与面无表情的富家公子,他们对视的时间极短,是彭梁容先一步挪开了目光。他低头,被角抓得有点褶皱,他就一直盯着那个角,再抬起来时,脸上挂了很不同寻常的笑容。彭家人一瞧就知道这是“容容职业微笑”。“是嘛,但我还是想知道,昭擎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关照我,我们之间……好像从没有过交情吧。”“便是我第一次见你,也只是在沈知画小姐的婚礼上,难道说,那以前你就认识我了吗?”他说话的时候,笑容很深,桃花眼是弯着的,眼里有着好奇,唇角的小梨涡也露出来。这是彭梁容成年后自以为长大自觉“我是酷盖”(彭长海言)后,就很少会露出的笑容。从前他露出这个笑容,大多在什么很正式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