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飞云之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临,黑漆漆的莫名叫人慌乱,连一丝新月都没有的天气。

悦悦说:“我以前喜欢叫周叔叔辅导功课,因为他有耐心还讲的仔细,不过后来爸爸说周叔叔太忙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还是来找周叔叔辅导,小婳阿姨家随时欢迎悦悦来玩。”

悦悦抬头朝她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写作业。

孩子的笑容那么纯真灿烂,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她落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已经很懂事了,如果知道爸爸永远的离开了,整个童年都将笼罩在怎样的悲伤之中。

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声,她知道是周启骏回来了。

“悦悦,你先写作业,阿姨出去一下。”

她的眼泪在转身走出门的一霎那像断了线的落下来,她几乎是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门口的男人,闭着眼睛倚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存在的气息,伸出手来仔细的一寸一寸的抚过他的眉眼脸庞。

“你没事就太好了。”

她轻声的喟叹,诉说着心底的感触。

周启骏收紧了双臂,低下头来轻吻她的额头,低声安慰:“我回来了。”

夜里两人默默地躺在床上,难得如此安静,一抹微光的夜色透过没拉紧的窗帘透进来,无声无息的漫漫黑夜。吴婳听到周启骏哽咽的呼吸声,知道他也在难过。

她默默地从身后抱住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我避开了鸟群,而他却没来得及,他就在我的眼前坠机了,我的战友,我的僚机……”

他说不下去了,哽咽着,痛苦着。

她也跟着流泪,慢慢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轻声说:“老公,我所有的期盼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求你答应我和孩子,我要你答应我们,陪着孩子渐渐长大,陪着我慢慢老去。”

他转过身来抱住她,却没有轻易给出承诺。既然当初选择了这身军装,肩上就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职责,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飞行员看似光环笼罩,高高在上,可是风险也很大,他不是第一次目睹战友牺牲,但这一次是离他最近的一次。

从前孑然一身可以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家,有妻子有还未出世的孩儿,他的肩上还有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

他说:“小婳,要是有那么一天……”

“不,不会的。”她捂住他的嘴,连提都不让他提。

这一夜的大院比任何时候都安静,这一夜这座院里没有一个人睡的好,悲痛笼罩着整个大院。

追悼会伴着哀乐,催人泪下。俞凯年迈的父母从老家被接了过来,可是却等来的只是儿子盖着国旗的冰冷躯体,以及永远合上的双眼。他的父母佝偻着背,被人搀扶着,痛哭流涕。奚菲菲面色惨白,已经站不动,坐在轮椅上还在打着吊瓶保胎,她没有大声哭泣,像一个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瘫坐在轮椅上默默流着泪。

悦悦扒着棺材不肯撒手,大声地哭喊:“爸爸,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清脆悲伤的童声传遍整个空间,本来默默垂泪的人们,皆忍不住失声痛哭。

大院里很久都没有笑闹声,后来,入夏了,在一个清晨,人们还在睡梦中时,对门搬走了。

奚菲菲没有和他们告别,可能是怕徒增感伤。

吴婳看着对门空荡荡的房子,想起过往的点滴,幽默的俞凯,热情的奚菲菲,笑声清脆的悦悦……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

人世无常,叹匆匆,然而时间的脚步从不会为了谁而停留静止。

没过多久,沿海局势紧张,上级要求在整个空军挑选优秀的官兵组建一支王牌之师。吴婳能知道的信息不多,只知道周启骏又将离开自己一段时间。

这天傍晚,两人如往常一样吃完了晚饭,又出去散步。吴婳的肚子渐渐显怀了,天气一热,她走起路来有些气喘。这一天,周启骏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她在大院里散步,而是带她去了机场。

暮色渐起,天边一道残阳还未完全没入地平线,半边天空映照的金光灿烂,西边的天际却已经有半轮明月升了起来。一架飞机迎着暮色在跑到上疾驰,旁边的草被强大的风力吹的东倒西歪,直到起飞“腾”地一下升至天空。

这是吴婳嫁给周启骏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看战机起飞。

两人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周启骏终于开口:“小婳,这次我将有两三个月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怀着身孕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我打算送你回江城住一阵,等我忙完这一阵再来接你。”

她不想给他造成任何牵挂与负担,点点头,说:“好。”

风轻轻吹动着她的裙摆,吹散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她往耳后撩了撩,说:“你不必担心我,宝宝在肚子里很乖,况且我妈就是产科大夫,我肯定一切都好,我只求你起落平安,我等你回来给孩子取名字。”

“嗯。”他搂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给你的平安符你还带着吗?”

“在,一直都贴身带着。”

“这样我就放心了。”

***

晚上,吴婳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陶诗景发了一条状态:

“感谢你赐我空欢喜一场。”

吴婳品了品,直觉不太妙,立刻微信过去问:你怎么了?

等了三分钟陶诗景都没回,却又看到她把那一条状态删了,发了一条新的:

“十二年的青春全部喂了狗。”

没人点赞,没人留言,她应该是设置了分组可见。

这下吴婳坐不住了,直接视频过去,第一次她没接,第二次过了好久她才接了。

吴婳看到屏幕上黑乎乎的一片,说:“诗诗,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视频里一阵抽泣声,吴婳隐约能看见她蜷缩着双腿在哭。

“诗诗,你把灯开开,你别吓我,有什么事和我说说。”

陶诗景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啜泣,吴婳一点一点耐心的劝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灯打开。

吴婳看到她赤足靠墙角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覆面,脚边散落着许多酒瓶子,此刻她还举起一瓶洋酒往嘴里灌。

吴婳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陶诗景。作为好闺蜜,此刻她恨自己不能在她身旁夺下她的酒瓶子。

“你别闷头喝酒,你这喝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酒,你不要命了吗?”

“命?”陶诗景凄惨地笑了一声,“我现在终于相信命了,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来。”

“你是不是和陈思源吵架了?他不是在国外维和吗?回来了?”

陶诗景笑着哭出来,“我这辈子都觉得非他不嫁的,从高中毕业确立恋爱关系的那一刻起,我就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