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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沫犹豫地再探了探,尤有种在梦里的恍惚,guntang的热气熨着指尖一瑟,是真的在发烧,不是做梦。他病成这个样子,单枪匹马地过来救她,幸好有枪。助理在开车,忍了忍,没忍住:“小姐,我们先去医院吧,然后我再送你回家。”“不用。”她是累狠了,心力交瘁,终于回归到平稳柔软的实地,身侧的陆邱庭已然睡着,头一动,受伤的额角要碰车墙,她给纠正回来,复杂地看着他,暖意融融地烘得倦意渐沉,靠进座椅里,拽住他的衣袖,对开车的助理道:“一起去医院吧,我暂时不回去。”助理自然答应,松了一口气。后排传开低低细细的鼻息,两人彻底睡熟。随着车身颠簸,陆邱庭晃了下,撞到软茸茸的发,高热使感官敏感了些,这从未触过的柔软,带着一丝清甜的香。他浑身发烫,鼻腔里灼着火气,而她糯软温凉,恰好地浸润热意,怎么会这么软,他想不清楚,疼痛得被折腾的一塌糊涂,心脏底端软塌了一小块,不动声色,点点渴盼,任由它暗流成河,肆意地疯涨。窗外高速公路上,一行警车拉着警笛飞速而过。肖慧在警局抽不出身,没有人来接他们,车快到医院,助理因为担心自家老板的伤势,一直开得很快,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瞠目结舌,两人的脑袋居然是紧挨着的,老板的半张脸甚至贴在苏小姐发顶上……无意识地磨了磨。方向盘不觉打滑了一下,他吓得赶紧稳住。按照老板清傲的性格,估计是病狠了,生病中的人会比平时脆弱,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到了医院的住院楼前,熄了火,打开车内灯,悄悄叫:“苏小姐……”“苏……”对上缓缓睁开的眼,漆黑沉静。助理住了嘴,灰溜溜地下来开车门。陆邱庭低头,看着靠在手臂上的人,掌心里裹着她的手指,轻轻放开,下了车,再把她抱起进了楼,安静地回到病房,将她放平到病床上脱去外套,掖上被子。助理早就去喊医生。等他带着人赶到,老板正坐在沙发里,双颊透着病态的红潮,合着眼,医生过来给他检查,结果令人不得不佩服,接近四十度的体温,本来他受的伤就偏重,应该卧床休息几天。“先把烧退下来吧。”医生说着,看见床上昏睡的人,怔了怔:“再加个陪床?”陆邱庭听了:“陪床我用,你们动作轻一点。”医生挑挑眉,了然地一笑:“行。”这里的陪床就是折叠床,睡着没病床宽软,他在沙发上打完了针,期间助理拎着水壶灌了一满瓶温水来,他喝了几口,看床上的人睡得正熟,于是脱掉外衣,谨慎地把门反锁,回来躺到病床旁边的陪床上。沉沉入睡。窗帘拢得毫无缝隙,外面大晴,正午通亮的日光穿过布帘铺上被褥。他一觉睡醒,前方是天花板,惺忪的看得不清楚,手摸向床头想拿手机,却摸了个空。渐渐的,房间里陌生的陈设让他回过神来。记忆似潮水,伴着清醒全部回笼,陆邱庭的头还痛着,就听“噔噔噔”的脚步走近,她还穿着那套衣服,抱着饭盒,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格外清爽,一双眼弯成明亮的月牙,说:“你终于醒了。”陆邱庭看到她的第一眼,默了默,低声:“你的心还真大。”“嗯。”她放下饭盒,“别再用陪床了。”一看他躺在陪床上,愧疚的情绪复苏泛滥,跑上前去扶他起来,陆邱庭瞅着来拉他的那两只小爪,没说什么,起身挪上病床,自己拉过被子一盖。苏南沫则颇为勤快地束窗帘,摇高床头,拿枕头垫在他身后。“阿年已经被放出来了,现在应该在我妈那儿,至于那两个绑匪,也都被抓了,这是肖阿姨告诉我的。”“那么,救命之恩,在你这两天的观察期里,我来照顾你。”※※※※※※※※※※※※※※※※※※※※阿年啊~~~第四十五章陆邱庭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出落得白皙轻灵,典型的南方女孩的特征,连眼珠都是澄清的,盈着剔透的笑,染着日光,“但是呢,我一会得回家一趟,拿点东西。”主要是给爱胡乱吃醋的某只顺顺毛,做下他的心理工作。想着,从袋子里拎出饭盒,拿起装有勺和筷子的保鲜袋走进了厕所,用肥皂洗手,冲洗勺筷。大片的阴影挤进来,在不宽敞的室内,没有穿西装,加上那股威压被刻意收敛,并不迫人,只有说不清的拘谨。墙上的镜子倒映着他们,男人站在她身侧,高阔的像是堵墙。以为他要上厕所,苏南沫赶紧甩干餐具上的水,一抬头,他目不转睛地俯视着自己,眼瞳异常的黑,深暗不明,像陷进某种迷思,直到她看过来,他微怔,苍白的薄唇动了动,太阳xue就牵起剧痛。“陆邱庭!”他慌乱地扶住洗脸台,质地极冷,隐隐有无数根冰针刺在太阳xue,寒冷地鼓跳,之前在饭馆里打的那一架,受了别人结结实实的一铁棍子,正中头侧。苏南沫急忙挽住他:“我扶你去床上。”清甜的香软忽然凑近,暖绵绵地从手臂包围,陆邱庭的身体一紧,有种熟悉的,陌生的心悸,但不是害怕,被搀扶着回到床上,模糊的眼帘晃到她的手,特别白,在灯光晕黄的车里,他牵着这只手,感觉细腻的没了骨头一样,而他对于异性的抵触,连握手都不肯。混混沌沌的画面闪过,慢慢停驻。红绒幕布垂在两侧,木头搭建的舞台上,暖光明亮。小女孩穿着蓝白宽松的校服,也扎着马尾辫,比现在的辫子要短,脸孔稚嫩太多,她唱着歌儿,非常紧张,两手僵白地紧贴裤线,站得就更加笔直,神气倔强。再一次醒来。医生正在讲话,“没什么事,这几天尽量少活动就行,下床时间别太久了。”“好的,谢谢医生。”她同样小声应。他的头发磨过枕面,侧过脸,那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门边送走了医生,然后越来越近,坐回到床头凳子上,自然地抬手来试额头温度,保持轻轻的语调:“你饿不饿?”一张嘴,清软的热气扫过了睫毛尖,陆邱庭霎时绷紧,撑住床要起来,惊到了她:“你干嘛?!”他坐在床上,神色隐着淡淡窘迫,没有看她,露出微红的耳廓:“……去厕所。”陆邱庭觉得嘴里发苦,卫生间里备着一次性的洗漱用具,最后干净整洁的回来,看见她拎开饭盒盖,饭盒有三层,第一层是菜,第二层是米饭,第三层是稀粥。等上了床,她重新摇起床头,捧起装粥的碗,“他们说你只能吃点清淡的,吃了再睡吧。”作势要来喂,他一时反应不及,那瓷勺递过来,女孩的面庞跟着近在咫尺,在久久的沉默里,不禁微歪着头表示奇怪,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