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二章 北线警讯

    教一营是全教导师装备最精良的部队，班有火力支援组，排有火力支援班，连有火力支援排，营有火力支援连，除了步兵炮、掷弹筒外，火箭筒配备到每排的火力支援班，各步兵班一色的八一自动步枪和八一机枪。单纯从火力上讲，教一营的火力比特战大队、狙击大队要强大的多。

特别是教一营的火力支援连，是严格按照刘一民的扩军思路建设的。两个炮排，配备了六门步兵炮；一个重机枪排，配备六挺加了对空射击三角架的九二式重机枪；一个火箭筒排编有六个火箭筒组、一个高射机枪排，编有三挺日式高射机枪。加上各连、排的支援火力，整个教一营的重火力远远超过日军大队火力，甚至远远超过警备师团的日军联队火力。

李凌风、王同生、王老虎和李山柱一心想留下十四师团，等主力赶到予以围歼，因此，在向刘一民发报报告安驾庄之战战果和目前敌情后，倾尽全力对安驾庄外的小鬼子发动猛攻，目的是要让小鬼子暂停难逃，集中力量来报复安家庄内的八路军。

特战队和一营联手作战，方式方法与别的部队不同。除了步兵炮、掷弹筒和重机枪瞄着小鬼子猛轰猛扫外，轻机枪和战士们手里的八一自动步枪、狙击步枪打的全部是点射，那是枪枪咬rou。这一打，整个安驾庄就成了四处喷射炮弹、子弹的堡垒，炮弹、子弹向安驾庄周围的小鬼子撤退部队泼去。

就这还不算，在李凌风的命令下，特战大队日语水平最高的隋晓峰，打开了缴获小鬼子的留声机，放开了日本流行歌手南邦雄的歌曲。放一阵，就让俘虏的日军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对着铁皮喇叭求救，那些日军的女护士本来就害怕，有了求救机会，也想不了太多，拿着铁皮喇叭一声声喊着“师团长阁下、救救我”、“关井君，我是莱子，救救我，我害怕”，一声声，好像小鸡被老鹰抓住时的呼号似地，听得关井隆昌和日军士兵们一阵阵心生哀伤；再放一阵，隋晓峰自己拿着铁皮喇叭宣读一遍八路军奖励日军士兵枪杀军官、下级军官枪杀上级军官的奖励办法，然后就是八路军优待俘虏，欢迎日军士兵放下武器投降，八路军保证人身安全、发给路费、护送回国等。

关井隆昌大怒，觉得八路军欺人太甚，一个偷袭安驾庄的小部队就敢挑衅第十四师团，简直是不知道什么是大日本陆军的厉害。

关井隆昌恨不得马上命令南撤的各部队停止前进，一举荡平安驾庄，让猖狂的土八路知道知道第十四师团的厉害。但是，他毕竟是中将师团长，一眼就看出了这支八路军小部队的企图，知道他们积极进攻的目的就是要缠住自己，为八路军大部队赶到争取时间，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都是极不明智的。

听着安家庄内八路军铁皮喇叭里的日军女护士的哭喊声，看看北面、东面、西面越来越近的车灯和火把，关井隆昌断然下令，安田兼人大佐率骑兵第十八联队断后掩护，各部队不必理会沿途八路军小部队的纠缠，快速南撤，到汶河南岸建立阵地。

就在关井隆昌就要离开安驾庄的时候，第三十五师团参谋长乘坐装甲车赶到了。一见面，第三十五师团参谋长就向关井隆昌报告，请求立即命令重炮部队开火，摧毁八路军炮群，掩护第三十五师团撤退。并请求关井隆昌派出强有力部队，接应第三十五师团撤退。

关井隆昌没好气地说：“重炮部队遭到八路军偷袭，已经不存在了。第十四师团也遭到了八路军炮群炮击，部队损失惨重。你看看，第三十五师团还有挽救的可能么？”

第三十五师团参谋长一路奔逃，对战场情况确实不了解，听了关井隆昌的话，这才顾上四面张望。这一张望，只见北面、东面、西面到处都是八路军的车灯和火把，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在快速向宁肥公路涌来。不用说，第三十五师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完了。

第三十五师团参谋长还要罗嗦，关井隆昌已经转身钻进了坦克，带着警卫部队轰隆隆隆朝南面驶去。这家伙再也不敢迟延了，也不再想什么救援前田治的事情了，钻进装甲车跟在关井隆昌屁股后面溜掉了。

李凌风想不到关井隆昌这么狠，竟然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气的不行，马上下令追击，并呼叫炮群快速赶上来。但是第十四师团是机械化部队，虽然被八路军炮群炸的损失惨重，但八路军炮群也不可能把小鬼子的车辆全部炸完。大部分侥幸未死的小鬼子还能爬上汽车，向南逃跑。而李凌风率领的特战大队、狙击大队和教一营，因为需要在安驾庄隐蔽，车辆都已经交给了其它部队，依靠战士们的双脚，是不可能赶上的。何况日军还留下了第十八骑兵联队担任阻击。李凌风只好聚精会神对付日军的骑兵联队。

就在八路军炮群开始集中炮击的时候，洪超远指挥八路军泰西战役南集团向泗水、曲阜、兖州发起了突然攻击。

主力正在前线激战，留守的日伪军根本想不到会有八路军前来端他们的老窝。而且，这一带都是第三十五师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的防地，前田治和森田正范率领部队与八路军激战一天，伤亡惨重，留守泗水、曲阜、兖州的日军，几次奉命增援前线，留下的留守兵力越来越稀薄，到最后一个县城里也就只有一个中队的兵力了。这点兵力怎么能是泰西集团三个旅的对手？因此，南集团攻占泗水、曲阜、兖州的战斗毫无悬念。

攻占兖州后，洪超远立即向刘一民报告，要求迅速北上，到汶河一线截断日军退路。

此时，在泰安的教导师师部内，刘一民和罗荣桓关注的已经不是泰西战役主战场的情况了，而是北线的黄河河防阻击战了。

经过航空一大队的空袭轰炸后，担任北线两翼包抄迂回的第一师团、第二师团都受到了重创，特别是第二师团，失去了炮兵联队，战车也基本损失殆尽，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是，第一师团只是第一联队丧失战斗力，补充兵员后，很快就可以投入战斗。第一师团师团长、日军北线集团指挥官岗部直三郎中将，迅速调整部署，将第一骑兵联队调了上来，向泺口黄河铁桥快速迂回，与我阻击部队展开了激战。

晚上六点半，泰西战役我炮群发动炮击的时候，鲁西警备旅旅长许世友和新六旅旅长符竹庭总算抵达了泺口大桥。

两个人一见面，相顾莞尔：黑壮的许世友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白净的符竹庭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军帽上还有一个弹洞，两个人站到一起，看上去有点象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一样。

许世友看看符竹庭军帽上的弹洞，关心地问道：“老符，没事吧？”

那么文静的符竹庭张口就骂：“日他姥姥的小鬼子，品了命地追老子，差点让老子去见马克思。不愧是第一师团，狗日的炮火猛，枪也打的准，新六旅伤亡大了。要不是冯达飞他们来支援一下，这个时候恐怕就把我们包饺子了！奶奶的，这笔账早晚得向他们讨回来。”

许世友看了一眼夜色中正匆匆过桥的部队，叹口气，说道：“老子的鲁西警备旅损失也不小。开始打的还行，我们依托阵地，小鬼子拿我们没办法。第二师团一迂回包抄，正面的鬼子就发疯了，紧追不舍。加上头顶有小鬼子的飞机，这仗打的真他妈的窝囊。早知道第一师团、第二师团会来迂回包抄这一招，还不如直接撤回黄河东岸，依托河防工事固守，打它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军情紧急，两个人也顾不得再多罗嗦，快速过桥，在南泺口与曾中生、蔡中汇合。

八路军主力撤退后，北泺口各阻击部队边打边撤，通过大桥撤回了东岸。日军的迂回包抄部队和正面突击部队前锋接踵而至，很快就开始对东岸河防阵地实施火力侦查。

泰安、肥城距离泺口前线并不远，八路军炮群又是那么大的声势，炮声隐隐约约传到了这里。

蔡中眉头上的瘊子一抖一抖的，脸上满是兴奋：“泰西战役正戏开场了。参谋长，我们两个打个赌，我说天明前就可以全歼第十四师团和第三十五师团、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赌5块钱，你敢赌不敢？”

符竹庭说：“蔡主任，你这赌注下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十二个炮兵团，加上飞雷炮团就是是十三个炮兵团，还有一个装甲团，上百辆装甲车、几百辆汽车，八个主力旅外加一个骑兵旅、一个防空旅、一个重机枪团、七个新编旅、两个支队和两个警备旅，那是多大规模的兵力？要是再不能在天亮前解决战斗，教导师就不叫教导师了！叫我说，给师长发个电报，快点打完泰西战役，把所有的炮兵拉到河防上来，给北线日军也来个万炮齐射，保证让小鬼子灰溜溜的退回德县去。”

曾中生看着黑黝黝的夜空和对岸日军火力侦查的炮火密度，对蔡中、许世友、符竹庭和济南警备旅旅长朱良才说道：“小鬼子要连夜渡河了。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了第十四师团、第三十五师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被包围的情况，要和我们拼命了。鲁西警备旅、新六旅不能撤退，立即加强河防阵地。在消灭第十四师团之前，我们不能放一个小鬼子渡过黄河！”

许世友嘿嘿一笑：“参谋长，你就放心吧！这是晚上，不是白天，没有小鬼子的飞机下蛋。老子们不怕小鬼子！加上这黄河天险，再把黄河铁桥炸了，小鬼子想连夜渡河，做梦去吧！”

曾中生看了看许世友：“不要大意，黄河防线这么长，我们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全线防守。小鬼子能使出两翼迂回的招数，就能分兵从上下游渡河。再说了，东线日军机械化兵团正向济南快速前进，它们的火力更强，攻击力度更大。师长为了避免部队伤亡过大，已经严令胶东警备旅、清河警备旅、鲁中警备旅放弃阻击，改为两翼袭扰。这等于是放鬼子大踏步向济南进军。从潍县到济南200公里距离，小鬼子装甲旅团、近卫师团、第五师团五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加上我军用地雷战迟滞鬼子进攻速度，我估计，到夜里12点左右，小鬼子应该就到济南了，随时可以扑向我们的背后实施夹击。这河防我们是守不住了，只要能在我军主力消灭十四师团前不让北线日军渡过黄河，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朱良才忍不住说道：“我有点看不懂。我军主力这么强大，为什么要放小鬼子大踏步向济南进军？这山东可是我们的根据地，是烈士们用生命换来的，师长怎么能这么轻率地放弃济南呢？应该命令东线我军坚决阻击才对，就不应该让小鬼子占领潍县！”

蔡中笑道：“好你个朱良才，才当了几天济南警备旅旅长，就舍不得了？我还是济南市长呢！师长的部署岂是你一个小旅长能够猜透的？不让小鬼子东线主力快速东进，就得抽调主力旅和炮兵团去阻击，凭胶东警备、清河警备旅、鲁中警备旅是挡不住鬼子的装甲旅团和机械化师团的。这样一来，势必分兵把守，拿什么去快速消灭第十四师团呢？拿一座济南城换小鬼子的第十四师团和第三十五师团、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这买卖赚大发了！叫我说，师长这是神来之笔，完全符合我军机动灵活作战的原则！”

朱良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知道用一座空城换两个师团值，但是我这济南警备旅刚刚组建，就丢了济南城。没法向济南父老交待，也没法向战士们交待。心里窝火啊！”

曾中生不耐烦了，挥挥手说道：“都是大老爷们，哪里有这么多罗嗦！赶快到各旅的阵地去，告诉战士们做好防炮、防毒准备。小鬼子马上要开始进攻了，这一次，他们一定是集中炮火炮击我河防阵地。我们得小心了。”

曾中生猜的真准，西岸的鬼子大部队赶到后，竟然也学开了八路军集中炮火的打法，把第一师团、第二十三师团、三十二师团、三十六师团的炮兵集中起来，一字儿排开，对着东岸的阵地轰开了。

在炮火掩护下，小鬼子开始进攻了。进攻重点自然是泺口黄河铁桥，也有小鬼子试探着在黄河冰层上铺麦秸、高粱杆、玉米杆甚至军被，要通过黄河河面直接发动进攻。

狡猾的小鬼子，在完成一轮炮击后，马上开始发射毒气弹，意图打八路军一个措手不及。

小鬼子这招确实阴险，眼见鬼子炮击停止了，八路军各部队都忙着进入阵地，这个时候小鬼子的毒气弹纷纷落下来，战士们确实是被打了个冷不防。

好在八路军与小鬼子交手多了，对小鬼子的阴谋诡计了解的比较多，战士们上阵地时，硬是把毛巾在刺骨的水里蘸湿，有防毒面具的还戴上了防毒面具，就这还是有不少战士吸入了毒烟，马上被卫生员拖下了阵地。

要是只有这些招数，岗部直三郎就白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华北方面军参谋长了。这老鬼子，早就算到八路军会以泺口大桥为防御支点，甚至会炸桥。因此，他将第二师团、第二十三师团、第三十二师团、第三十六师团的骑兵集中起来，编组成骑兵集团，跟在第二师团后面隐蔽行动，任务是在第二师团向泺口方向夹击时，经吴官屯向强渡黄河，经吴家渡东进，抢占长清县。渡河得手后，接应第二师团一部渡河，开始沿河北上，夹击八路军河防部队。

小鬼子这些招数曾中生预先已经想到，也做了部署。但是当前的敌情是日军集中炮火攻击泺口一线，很明显日军的主力也集中在这里，他不可能把主力分散使用。加上这天晚上天阴的很重，小鬼子骑兵集团也是早已抵达黄河岸边，泺口这边炮声一起，小鬼子骑兵就开始大规模渡河。这群狗日的鬼子，打定了偷袭的主意，竟然全部下马，不打手电，不打火把，爬在黄河冰面上，悄没声息地摸了过去。

等曾中生接到报告的时候，日军骑兵集团已经偷渡黄河成功。我军防守吴家渡的一个连全部牺牲。

曾中生大吃一惊，一边向刘一民报告，一边即令鲁西警备旅前往阻击，争取打退日军骑兵，将他们赶过黄河。

接到报告的刘一民，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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