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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叹气道:“我家主子极为看重你家姑娘。日后若是姑娘遇了麻烦,你不知该如何应对,递个消息出来就是。”雪雁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如何、如何能递?”内宅往外宅递消息,被抓住那可是大罪过!那人笑了:“此事你便不必忧虑了,我家主子已经办得妥当。务必不会让你吃了罪去。”那人又怜爱地看着雪雁:“我是你的兄长,又怎会害你?”雪雁咬了咬唇,问:“兄长的主子相当厉害么?”那人笑着,与有荣焉地道:“今科状元。”雪雁自然晓得这是何等厉害的,当即瞪圆了眼。见雪雁这副模样,他心底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去吧。这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雪雁惊喜地接了过去,发现里头放着的还是些女孩儿爱用的东西。都是些瞧着不起眼的,但却都包含着nongnong的关怀在里头。“去吧。”雪雁点着头,这才离去了。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了,那人才心想道,若是他的meimei还活着,怕是也该如此的……待转过身,他的神色立时就变了。该去向公子复命了。贾政将和珅引到了他的院子里。待落座以后,没说上两句话,便有丫鬟进门来报:“宝玉来了。”贾政的面色立刻便沉了下来:“他来作什么?”“来向父亲告罪的。”少年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响在了门内。话音落下间,那年轻公子便已经跨足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个身形瘦小的仆从扶着。和珅摩挲了两下茶杯的杯壁,看向了这位鼎鼎大名的贾宝玉。倒是正与书中形容无二。嵌宝冠,金抹额,大红箭袖,排穗褂。面如傅粉,转盼多情。只是这副好相貌上,添着几分苍白之色,再加上神色恹恹,瞧着像是病久了似的。这人却并不似他表现得那样虚弱得很,因为他在站定后,目光便霎地落在了和珅的身上,甚至眼底还亮了亮。“站直了说话。”贾政厉声道。其实换了往日,见了宝玉这副模样,贾政便也不会如此严厉了。偏偏此时和珅还在一旁,贾政见了宝玉的羸弱姿态,反倒更觉得心头火起。宝玉被贾政吼得一激灵,勉强站住了。“父亲,我知错了。”他耷拉着脑袋,目光却是在偷偷瞥和珅,哪里有半点像是知错的样子。只怕是他来道歉,也是王夫人哄着来的。贾政面色稍霁,问:“大夫如何说?几日可好?”“要躺上三五日呢。”正说着,就又听见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薛蟠来拜见他。贾政有些头痛。怎么净是捡着这时候来了?只怕是让和珅瞧了笑话去。“可是那个皇商薛家的子弟?”和珅主动问。他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个薛蟠。贾政点了头,无奈之下,只得挥手让人进来了。而此时,另一边,雪雁也刚回了碧纱橱。黛玉瞧她踏进门来,嘴角还噙着笑意,不由出声打趣了一句:“如今可高兴了?”雪雁用力点着头:“高兴,高兴了。”说到这里,雪雁顿了顿:“说来也是巧,兄长父亲服侍着的那家主子,像是与老爷有些交情的。”黛玉:“是哪位世叔?”“不晓得呀。应当年纪不小吧……四五十吧。”雪雁全然没往和珅身上去想,她只想着,既是中了状元,年纪怕是不小的!第九章薛蟠身量较宝玉更高些,五官周正,华冠丽服在身,倒也透着几分贵气。并无半点呆相。也或许是在贾政的跟前,畏惧得很,便收敛了平日里的模样,好显得恭正些。贾政沉着脸引了他们见和珅。这二人素来都喜好美丽的坯子皮囊,此时见了和珅的模样,都是一呆。直觉这人生得好气度,明明模样俊美无害,但又叫人不敢逼视他。又听见贾政说,此人乃是今科状元。近来传得满城风雨,说是年少便得今上委以重任的人,便是他。两人又觉一阵晕眩。宝玉不爱读书,薛蟠更是整日里斗鸡走马,没个正形,身边常伴着玩儿的,要么便是京中纨绔,要么便是那些个风月场里的。他们哪里这样近地见过和珅这般人!因而此时不仅未曾觉得烦闷厌憎,反倒还升起了些拜服之情。两人便朝着和珅躬了躬腰,算作见了礼。贾政便也就趁机,命人去将给宝玉瞧病的大夫找来。宝玉忙笑了笑,多嘴问:“这个哥哥病了么?”贾政皱眉:“没规矩。该唤‘侍郎’。”宝玉便忙又改了口,问了句:“侍郎生得什么病?”他口吻透着股本能的亲近,倒是半点没有刚见面的生疏。和珅早知晓宝玉的这等脾性,淡淡道:“心中有疾,睡不安好。”如此强大的人物,原也有难以入睡的时刻。宝玉二人瞧着和珅,反倒更觉拉近了一些。总觉从这了不得的人物身上,也寻得了一点同他们无二的地方。这头贾政也心底暗暗念叨。如此年轻,便已有如此成就,若是再有强悍的一颗心,那岂不是妖孽?这样倒还显得正常了许多。不多时,大夫至。和珅自然是没有病症的,那大夫瞧不出毛病来,但又不敢得罪贵人,便随意开了些安神的药,和珅笑着应了。贾政有话要同和珅说,便先将大夫打发走了,遂又将宝玉二人打发走了,这才与和珅欢喜地一同饮起茶来。和珅有上辈子的阅历,这辈子的阅历更是也不浅,两世加起来,要同贾政聊得宾主皆欢,实在再容易不过。但和珅并未久留,一个时辰后,他便告了辞。这个时候,刘全也已经归来了。一主一仆出了荣国府,待上了轿子,背后都还有不少打量好奇或惊叹的目光。“如何了?”“问过了,有些不大好。”刘全皱着眉道。“什么不大好?”和珅登时便坐直了:“可是身子不大好?”“我问了雪雁,她面上藏不住心思。一说起进府那日,便有些不大痛快。”和珅心底立刻便明了了。原著中,贾家荒唐,让表兄妹住在了一处碧纱橱,只以里外隔断隔开。如今虽不至如此荒唐,但想来,为黛玉安排住处,也不至如何上心,恐怕还是随意安了个地方,先让黛玉将就着了。黛玉从前过的甚么日子,如今自然难免委屈。和珅心中便也有气不顺了。若非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男女大防实在不得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