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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乐见其成。她觉得等到社会再往前发展一些,成立一个皇家科学院,也未为不可。反正历代帝王只忌惮宗室从军从政,钻研科学技术,想来是没有大碍的,还可以为社会发展贡献一份两。有了大量的钱财支持,内宫局这边又不缺少材料和上好的工匠,加班加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几十台摆钟就被生产了出来。第一台自然是要送到宫中的。太皇太后见了这种新式的计时器,也觉得比之铜壶滴漏和日晷都更方便,欣然赞赏,在咨平殿摆了一台,又特命内宫局造一台摆在金銮殿里。此外,还往政事堂赏了一台。有了皇家带头,打上“内宫制造”“皇室使用”的标签,这摆钟的身份自然就抬上去了。剩下的不是被高官显贵带回家,就是卖给外面的富商大贾,开了个好头不说,连第二批第三批的订单都爆满,只等着生产了。这还只是京城,若是能扩展到整个大楚,进项自然更多。不过,德王看得清楚,摆钟这东西虽然算是必需品,但是又不容易坏,买了一台或许可以用上几十年,是个一锤子买卖。如今看着虽然红火,却不可不为之后做打算。总得要有接得上的,能长久做下去的生意,才算是安稳。不过这方面,贺卿也给不了什么帮助,只能暗示他多多让大家钻研科学,或许就会生出奇思妙想,制造出如今没有想到的好东西。尤其是年轻人,他们脑子灵活,不受束缚,往往能有惊喜。德王深以为然,回去之后便让人去报社定了几十份报纸,分法到各家各户,鼓励年轻人们多多钻研其中所学。反正大多数宗室子弟整日里斗鸡走马,玩物丧志,倒不如把精神放到这上面来。贺卿的问道宫里也有一台摆钟,就是贺端最开始送来的那一台。送了德王回来之后,她盯着这台钟看了一会儿,便对贺成君道,“回头你出城一趟,去见青城郡王,请他若是有空,可以将设法将这摆钟做得小些……算了,我写一封信,你带去吧。”她是想跟青城郡王探讨一下机械表的制作,相较而言,要比摆钟更加实用方便。而且缩小之后制成怀表,手表,不但美观,而且便于携带,可以作为身上的装饰物,想来会更受市场欢迎。只不过这其中的原理,她自己也不甚了了,只知道是利用齿轮转动,至于到底怎么组合,又怎么转,怎么工作,就不知道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写一封信说说自己的构想,剩下的就只能靠贺端自己去琢磨。好在齿轮这种东西是早就存在的,只不过暂时没有运用到新的科学领域。对贺端这样的发明家而言,有一点提示,就可能会产生许多新的灵感。至于摆钟的改进,内宫局的能工巧匠就完全可以胜任,倒不必浪费贺端的时间了。写完了信送出去,贺卿正琢磨着自己最近忙于各种事务,荒废了道经的学习和钻研,很不妥当,打算临时抱佛脚多翻几页,问道宫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了。“平日里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人里一趟,今日倒是宾客盈门了。”玉屏惊讶的说了一句,赶着去开门了。没一会儿,她就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真师,是太后娘娘驾到!”贺卿一惊,连忙起身迎出去。张太后由一个宫女扶着,正站在问道宫门口。日色很好,却越发衬得她皮肤苍白,神色郁郁,周身笼罩着一股阳光都驱散不去的阴沉。“娘娘怎么来了?”贺卿没敢多看,连忙迎了上去。张太后等她走到了跟前,才道,“闲着无事,就出来走走。想着这问道宫我还没来过,便顺路过来看看,也该参拜一番才是。”贺卿疑心她是孩子不在身边之后心情不好,寄情于宗教,便也不多言,亲自扶着人进了门,引她去各个殿内参拜上香罢,这才回到她日常起居的偏殿里,坐下来说话。张太后只带了两个宫女出门,这回儿还把人打发出去了,一看就是要说体己话,玉屏见状,上了茶之后也跟着退下了。“娘娘可是有什么事?”贺卿见张太后脸上的忧色不加掩饰,却一时没有开口,只好主动问道。张太后转过头来,无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道,“真师救我!”“这是怎么了?”贺卿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说这种话,听着实在是叫人误会。张太后摇着头,面上一片凄惶,“我收到消息,陛下已经病了两日!太皇太后虽然命太医诊治,却封锁了消息,不叫外头知晓。我听闻之后,便去了一趟乾光宫,想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却被挡了回来,说是太皇太后有命,不许任何人打扰陛下。”她说着,眼泪就跟着滚了下来,“真师,我实在是无法了,思来想去,只能来求真师指点。我不求孩子能回到我身边,只是想去看他一眼,看看他究竟好不好!真师若肯帮忙,我必结草衔环以报。”贺卿倒不需要她结草衔环,再说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大都指向下辈子,也就是知道自己这辈子报答不上,实在没必要指望。但看她哭得那么可怜,一片母亲怜爱孩子的拳拳之意,却是正戳在了贺卿的软肋上。她自己亲缘淡薄,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兄长侄儿也从未关照过,在这深宫之中默默无闻长成。大抵是缺什么就见不得什么,正因为清楚没有母亲是什么样的感受,贺卿才不希望小皇帝也如自己一般。乾光宫里那个孩子,说是帝王至尊,其实也不过是个未满两岁的孩童。他将来要走的路千难万险,称孤道寡,这个爱他的、肯为他打算的母亲,或许就是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了。贺卿愿意帮帮他们。其实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装神弄鬼,可惜贺卿在这方面着实没有太多的了解,除了上次那种先祖托梦之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就只能设法引起太皇太后的同情心,让她体会到张太后爱子之心,从而软化态度。这么想着,贺卿便问,“不知太后娘娘手中是否有先帝遗物?”张太后凝神想了片刻,有些为难地摇头。也不知道是年纪小还是性情如此,先帝并不沉溺女色,身边一直只有几个教导人事的宫女,也不甚亲近。张太后只承宠了寥寥数次,只怕先帝连她的长相和名字都记不住,又怎么可能会赏赐贴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