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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神君,加入本庄,否则,哼,休想活着走出庄院一步。」 蓉姑娘一声冷笑,不屑地说:「莫说你拦阻不住姑娘,就是你们神君在此,姑娘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就在蓉姑娘的话声刚落,秃头贡元正待暴叫之际。 一声震撼峰谷划破夜空的狂笑,骤然由后院传来。卫天麟心头一震,蓉姑娘粉面色变。西岳双星和疯婆婆俱都精神一振,发出一阵嘿嘿冷笑。秃头贡元望着蓉姑娘,阴恻恻地说:「不出片刻,就要你血溅当地。」 卫天麟听了不由有气,正待怒声叱问。 一阵风声,大厅之上烛火微动,一道如烟的人影由大厅内疾射而出。天麟、丽蓉,同时一惊,心说:这人必是庄主。果然,老道、老叟、疯婆婆,俱都恭身而立,面带肃容。卫天麟定睛一看,又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驼背独目,颚下蓄有短须的糟老头子。 蓉姑娘一脸不屑地看了驼背老头一眼,又望了正在转首望着她的卫天麟一眼,两人竟忍不住笑了。的确,两人确没想到,这座震惊江湖的神秘庄院的主人,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驼背老头独目中冷电一闪而逝,看也不看院中立着的天麟和蓉姑娘,直对阶前肃立的三人,问:「今夜何人值巡?」 西岳双星两人双双上前一步,同时躬身说:「启禀掌院,是卑职地院督巡洪玄、贡元两人。」 天麟一听,顿时又是一惊,心说:原来这糟老头子并不是庄主,只是数个院落之中的一个掌院,看来这座庄院之中,尚不知藏有多少武功惊人的高手。心念未毕,只见那驼背老头,又对疯婆婆毫不客气地问:「疯婆婆,今夜并非轮你值巡,为何擅自离开本位?」 这时的疯婆婆也不疯了,脸上狂态尽失,恭谨地说:「方才听这丫头言语狂妄,目中无人,竟敢来此撒野,辱骂神君,是以,忍气不住,贸然与那丫头动手。」 驼背老头一声冷笑,独目冷电暴射,冷冷地问:「可曾将那丫头击毙?」 疯婆婆麻脸一红,立时躬身说:「老婆子一时急怒,违犯院规,特向掌院请责。」 驼背老头独眼一瞪,厉叱一声,说:「退下去。」 疯婆婆立时喏喏连声,退至一侧。卫天麟与蓉姑娘俱都看得心头一震,心说:想不到一个分院掌院,竟有如此权威,那被武林人物一直瞩目的庄主,又该如何? 两人心念未毕,驼背老头冷冷地望了两个人一眼,一手撚须,神色傲然地问:「你们两人快将师门姓名及为何深夜入庄,一并报出来,老夫驼背猿或许念你两人年幼无知,放你俩一条生路。」 说着,老气横秋晃了晃脑袋,一只独眼,直在卫天麟手中的折扇和蓉姑娘背后的剑柄上,闪来闪去。 卫天麟看看驼背猿那副倚老卖老的神气,心里就有点火往上冲,于是剑眉一立,星目电射,刷的一声,折扇倏然紧合。这时,蓉姑娘冷哼一声,不屑地先说了:「别在姑娘面前耍威风,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何必囉嗦套交情。」 驼背猿嘿嘿一笑,阴沉沉地说:「你俩不说师门属谁,也瞒不过老夫一双眼睛……」 蓉姑娘噗嗤笑了。于是,立即一绷粉脸,顽皮地问:「你有一双眼晴?」 驼背猿勃然大怒,一声厉喝,须发俱张,双臂一伸,格格作响,枯瘦的两手,顿时大了一倍。正在这时,一声哈哈大笑,由左侧房面上响起。这声大笑来得突然,所有在场之人,俱都不禁一愣。卫天麟立即循声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何时,左侧房面上,竟坐着两个任何人看了,都要发笑的人。左边一个,蹲腿而坐,蓬头垢面,一身鹑衣,两手抱着大酒葫芦。右边一个,盘膝而坐,光头油脸,破旧僧衣,手中拿着一只熟狗腿。这两个僧不僧,丐不丐的人,看来俱有八十多岁,两人喝酒吃rou,似乎是一对特地赶来看热闹的人。 卫天麟心中止不住一阵好笑,心说:这座庄院中真怪,怎的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呢?再看院中几人,俱都面色大变,即是蓉姑娘,也显得有些紧张。卫天麟心中一动,暗说:莫非这就是庄主,叫什么神君的人?心念间,又向房面上看了一眼。 左边蓬头老丐咚咚喝了两大口酒,举起破衣袖往嘴上一抹,伸手抓过破衣和尚手中的狗腿,啃了一口,说:「老二,你看驼子活了这大把年纪,还硬要与小娃儿们动手打架,真不要脸。」 破衣和尚嘿嘿一阵傻笑,瞇着一对小眼,一晃秃头连声说:「嘿嘿,真不要脸,真不要脸。」 厅上的驼背猿,一声怪叫,暴跳如雷,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蓬丐、秃僧,你们不要自认武功高绝,便仗着那几手鬼画符前来欺人,须知我们神君一向礼待你们,是为了保全你们武林二怪杰数十年的声誉,并不是怕了你们。」 卫天麟一听,心头骤然一惊,他确没想到,房上坐着的两人,竟是嫉恶如仇,黑道人物闻名丧胆的两位武林怪杰。 只见蓬头丐转首对秃头僧说:「老二,听到没有,你那套仙翁醉拳十八式,不是老哥哥瞧不起你吧,人家驼子也说你那是鬼画符呢。」 驼背猿只气得老脸铁青,浑身直抖,老牙咬得格格作响,想是恨透了这两个武林出了名的「活宝贝」。于是,独眼一瞪,凶光暴射,大喝一声:「值巡何在,快将这丫头拿下,看谁敢管。」 喝声未毕,青袍老道,飘身飞下厅阶,锵一声,寒光闪闪,长剑已然在手。 蓉姑娘神凝秋水,面罩寒霜,皓腕一翻,嗡然声响,一片耀眼光华笼罩了整个庭院,周围宫灯立被逼得黯然失色。蓉姑娘长剑一出,驼背猿 立即沉声警告说:「洪玄小心,这丫头手中是柄宝刃,极像传闻中的伏魔宝剑。」 房上的蓬头丐又说话了:「老二,人人都说驼子独具慧眼,看来所传果然不虚。驼子这只独眼还真识货,宝刃一出鞘,便看出是妇孺皆知的伏魔剑。」 说着,将酒葫芦交给秃头僧,不禁又极轻蔑地哈哈一笑。 驼背猿看了,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只独眼,凶光闪烁,一直瞪着房上又喝酒又吃rou的两位怪杰,不禁咬牙恨声说:「臭要饭的,你除了一张贫嘴,还有什么能耐?」 蓬头丐听了,毫不生气,仍嘻嘻哈哈地说:「独眼驼子,少废话,你的老道不出三招准现眼。」 青袍老道洪玄,素极狂傲,手中一柄长剑颇具功力火候。驼背猿也自信洪玄凭手中剑,定能将白衣少女擒下。这时,蓬头丐嘻嘻哈哈一阵讥笑,顿把个手持宝剑缓缓逼进的老道洪玄,气得面色发青,双臂微抖。于是,一声怒叱,起剑欺身,一招「秋风送雨」,手中宝剑,恰似一道白练,宛如划空银虹。继而,右腕一抖,剑尖指向眉心,刺咽喉,削肩刺胸。 老道洪玄一招四式,快如电闪,势如雷奔,幻起一片光雨,直向蓉姑娘罩到。蓉姑娘一声冷哼,力透剑身,顺势一挥,光芒暴涨。娇躯一闪,已至洪玄身侧,一声娇叱,剑势倏变,顿时,寒气砭骨,劲力万钧,剑光如雪片纷飞,直向洪玄肋背各大要xue点到。 洪玄心神一凛,立取守势,抱元守一,企图拖延时间,以待驼背猿出手,无奈对方剑势凌厉,身法奇妙,顿觉头晕眼花,虚实莫辨。蓉姑娘一声娇叱,身形疾转,银芒如雨,剑气弥天,立将老道洪玄,罩在重重光幕之中。老道洪玄,顿感手足无措,心神紊乱,硬着头皮,掌剑齐挥,乱舞一阵。 倏然,剑光一旋,哧的一声,白影闪处,蓉姑娘飞身飘落丈外。再看洪玄,手持长剑,满面羞红,呆立场中,兀自发愣,豆大冷汗,倏下如雨。众人细看,俱都心头一震,老道洪玄的青缎道袍,已被蓉姑娘一招「玉带围腰」齐腰削断,两片下摆,倏落脚前。 一阵哈哈大笑,发自武林二怪杰之口,蓬头丐一敛大笑,说:「怪哉,怪哉,真怪哉,三招不到,剑削下摆。」 说着,两手抱着酒葫芦,咕噜噜又喝了两大口酒。 驼背猿一声怪叫,发须俱张,两臂又发出了格格响声。于是,独眼一瞪,绿光闪闪,圈着两臂,缓步向着阶下走来,面目狰狞,怕人已极。突然,蓬头丐的双唇一张,噗的一声,天上骤然洒下一阵疾雨,银丝闪处,落地有声,火花四射,石屑横飞,顿时之间,满庭俱是浓醇的酒香。 再看驼背猿,面色骤变,倏退五步。因为,在他身前的石地上,被蓬头丐喷出的酒雨,已击了数以千记的小孔,深约一寸,整齐如锥,蓬头丐功力之厚,由此可见。驼背猿气得一阵哇哇乱叫,暴喝一声,说:「臭要饭的,你要怎么?」 蓬头丐大脑袋一晃,怪眼一翻,嘿嘿一阵冷笑,说:「你要以大欺小,违背常规,我老花子可就坐不住了。」 驼背猿面现狰狞,眼布红丝,厉声说:「什么叫以大欺小,我可不管这一套。」 蓬头丐纵声一笑,说:「很好,很好,那你就不妨试试。」 说着,抱起酒葫芦,「咚」又是一大口酒。 驼背猿独眼望了一下地面上如麻的小孔,只气得浑身剧抖,怪叫一声,说:「臭要饭的,这丫头是你的什么人,要你来袒护她?」 极少讲话的秃头僧说话了:「驼子,你妄自活了这一把年纪,你不认识这位姑娘,难道你还不知道伏魔剑的主人吗?」 驼背猿听了,身不由主地打了个冷战,脸上狞恶神色顿时全消。 卫天麟一直手摇折扇,冷眼旁观,几乎忘了自己是处身强敌环伺之中。尤其,对房上一僧一丐,与这驼背老头,是友是敌,一直没搞清楚。是敌,双方却尽说不打。是友,双方又怒眼相对,声色俱厉,剑拔弩张。正在这时「噹」地一声巨钟大响,声震屋瓦,地颤灯摇,钟声嗡嗡,历久不绝。 武林二怪杰面色一沉,立收嬉笑之态,但仍兀自默默喝酒吃rou。驼背老人飞身纵上厅阶,闪至一侧,恭谨而立。老道洪玄、秃头贡元和麻脸婆婆,俱都面色肃穆,垂手躬身。蓉姑娘轻翻玉腕,光华骤失,伏魔宝剑卡的一声,收入鞘内。只有卫天麟,手摇折扇,气定神闲,星目注视着厅上。 第05章 九孔珊珠 一阵轻步履声,大厅屏风之后,左右鱼贯走出数人。为首一人,黑袍虯髯,浓眉环眼,背插钢鞭,这人正是出名的独脚大盗塞上玄坛邬天保。第二人,绿袍黄面,塌鼻高颧,身系长剑,这人即是称霸长江下游的奇门一剑郝正年。 第三人,是一葛布老叟,剑眉虎目,垂鼻方口,花白胡须,飘散胸前,手捏一柄铁拐,看来威武至极,此人正是震惊全蜀的铁拐震北川。第四人,是一中年道姑,柳叶眉,桃花眼,一身淡黄道装,轻持拂尘,狐媚撩人,正是武林尤物三妙仙姑纪翠莲。 四人身后,陆续走出十数人,有僧有道,俱是身着劲装,手持兵器,面罩杀气的武林人物。先前四人,分立大厅两侧。后随几人,俱站大厅阶前。顿时,人人面带肃容,转身侍立,全场寂静无声,落叶可闻。又是一声震撼夜空的巨钟大响。紧接着,大厅正中的屏风,骤然大开。 卫天麟看了这番威风气象,不禁呆了,手中的折扇也不摇了。他举目向里看去,屏风之后,是一道长廊,直通后庄。廊上,悬满了精致宫灯,照耀如同白昼。地上,铺满了地毡 ,直达后院二厅。蓦地,四个如花侍女,手持宫灯,丫髻分挽,衣裙飘飘,步履跚跚而来。 一个意念,闪电掠过天麟的心头庄主来了。他想,根据这些人的年龄,庄主必是一个武功高绝,年已近百的白胡子老头。心念未毕,一片彩衣之中,拥着一人,跟在四个持灯侍女之后,向着大厅走来。定晴细看,心头又是一震,中间一人,竟是一个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面如满月,长眉入鬓,一双星目,朗朗有神,身穿淡青儒服,头束浅黄儒巾,丰神如玉,儒雅至极。身后,紧跟两个年约二十八九的妇人。一着淡紫衣裙,雍容清丽。一着艳红劲装,并罩同色大披风,面目姣好,媚眼横生。 再向后看,卫天麟顿时吓了一跳,身不由主向着身后阶前一排花树中隐去。因为,两个妇人之后,正是他一直怀念的黄衣女孩和小翠,以及另三个侍女。的确,黄衣女孩变了,两年不见,竟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尤其,那双晶莹大眼晴,宛如秋水,清澈明亮。 这时,中年书生已端坐厅中唯一特大的椅子上,两个妇人,分坐两则,黄衣少女立在身着淡紫妇人的椅后。卫天麟想:这位雍容清丽的妇人,一定是黄衣少女的母亲。中年书生坐在大椅上,神情冷漠,双目电射,一扫全场之后,面上顿时罩上一层煞气。卫天麟心中动,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中年书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显得有些熟悉。卫天麟苦苦地想,他只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中年书生。 一阵凉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卫天麟本能地看了看天空,乌云更低了。他无心注意这些,他的视线依旧在厅上中年书生的英挺面孔上,闪来闪去。由于距离稍远,风吹灯动,他不能极快地断定这中年书生是谁。于是,他竭力在他脑海的记忆里去翻找,突然,卫天麟的全身一战,身形疾向花树下面隐去。他想起来了,他是洞壁上所绘的恶人。 中年书生扫视全场之后,又冷冷地望了一眼左侧房面上正在兀自喝酒吃rou的蓬头丐、秃头僧一眼,然后,对驼背猿沉声说:「孟掌院,武林二杰久未莅庄,今夜前来,为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