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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暗渠只有我等四人知晓,他和太子妃死在此处,日后便是一个侍卫和一个宫人的白骨,就算被发现,谁人认得出来?”“你置天下于何地?”沈冲冷冷道,“圣上不能主事,皇太孙死了,难道城阳王便做得了储君?你以为那些个个手中有兵马的宗室都是摆设?到时天下大乱,你我皆是罪人!”“谁说圣上不能主事?”桓瓖忽而反问。这话出来,四周倏而寂静。“你说什么?”公子压低声音问。“长公主已经找到了医治圣上的灵药。”桓瓖缓缓道,“我今日从宫中出来之时,他已经可模糊说些话语。”公子和沈冲盯着他,神色惊疑不定,一时竟是无话。我心中叹口气,轻咳一声,道:“太子妃和皇太孙,范少傅接走了么?”“他们出了暗渠之后,范少傅便将他二人接走了。”沈冲道。“他们可发觉了子泉公子的举动?”我又问。“不曾。”沈冲冷冷地看了一眼桓瓖,“他下手前我便阻止了,太子妃与皇太孙走在前面,并未发觉。”桓瓖一脸不甘,没说话。我和公子对视一眼。公子道:“如此,旁事不必多言,先出去。”说罢,拍了拍沈冲的肩头,又推了推桓瓖,示意他们起身。桓瓖和沈冲各不言语,也不再枯坐,依言走了出去。☆、第87章长夜虽然是半夜三更,但慎思宫中的大火,显然将许多人都惊了起来。犬吠声远远近近,我们回到别院门口的时候,旁边的许多人家都有了动静,不少人家都点起了灯,且街道上还出现了绰约的人影,似乎是走出来打探城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幸好夜色仍浓,公子他们三人里面都穿着玄衣,在暗渠中脱掉了那身容易引人注意的侍卫衣服,潜回别院的时候,并没有被人发觉。进了院子之后,桓瓖没有跟着他们去堂上,沉着脸,径自回了房中。进门的时候,他一脚把门踹开,“砰”一声响,吓人一跳。未几,院门外忽而有仆人叩门,道:“公子,公子可醒了?”桓瓖那般怒气冲冲的模样,应当不会有心情去应付,且他和沈冲脸上都带了伤,要是被仆人看见,恐怕会让人起疑。公子对我低声道:“霓生,你去应答,莫让他们进来。”我颔首,走到院门上,道:“几位公子都喝醉了,方才回房时不慎出了响动,何事?”仆人道:“慎思宫那边起了火,今夜似是出了大事,周围的人家都醒了,小人来禀报公子。”我说:“知晓了,几位公子皆不许打扰,待得他们酒醒些,我自当告知。”那仆人应了,未几,不再有动静。我回到堂上,只见公子正查看着沈冲的伤势。我也过去看,只见沈冲的脸倒是不像桓瓖那样揍得难看,只是方才也吃了拳头,一边脸上有青紫,嘴角肿了起来。“觉得如何?”公子问他。沈冲淡淡道:“不如何,不痛。”他面色沉重,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这里没有别的仆人,只有我来给他们清理。我去院子的井里打了水,端到堂上,正要到沈冲面前给他擦拭,公子忽而道:“我来。”他说罢,径自将水盆从我的手中接过去。“你去看看子泉。”他说,“若那边有何事,便来告知我。”我应下,往堂外而去。桓瓖的所作所为,其实我并不觉得意外。与公子和沈冲不同,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正道不正道,在遮胡关时便可看出,他是一个很能看得清自身利益的人,也知道自己所求为何。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便如方才,他说出了太子妃和皇太孙假死之计以及长公主的后续打算之后,我一直担心他会直接地将我参与了长公主那些阴谋的事说出来。虽然他不至于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只要说出来,无疑便能让公子和沈冲的怒气分摊到我的身上,或许也更能将他们说服。然而他并没有。他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似乎连灯也不曾点。我走到房门前,叩了叩。“谁?”桓瓖的声音**,似压抑着怒气。“我。”我答道。桓瓖没有说话,我等了片刻,推门进去。“谁许你进来。”黑暗中,他冷冷道。“公子也未说不许。”我说。桓瓖没有出声。我也不点灯,在黑暗中与他对坐。“公子还在气恼表公子么?”我说,“表公子是救了你。”桓瓖冷笑一声。“云霓生。”他讽刺道,“你是思春思多了,便来给他做说客?”我不以为忤:“公子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么可说说何处不对。”“我方才说得还不够多?”桓瓖反问。我说:“公子所言诸多好处,关键其实不过在于一事。那便是圣上将要病愈,可对?”桓瓖没有说话。“公子可曾想过,若圣上仍然不治,后果如何?”黑暗中,桓瓖的影子似动了动,片刻,火石光闪起,他将榻旁的灯点亮。我眯了眯眼睛。“什么不治?”桓瓖用他那双黑了一边眼眶的眼睛看着我,“你说清楚。”我说:“公子可知圣上那治病的药从何而来?”“自是蔡太医所配。”“那么蔡太医的药方从何而来?”桓瓖哑然。我就知道长公主不曾告诉他,于是,将蔡氏这药的来由一一告诉了他。桓瓖听了,神色诧异。“那又如何?”他神色随即如常,“能治便是药。”我摇头:“此药在许多人身上试过,起初亦有效用,但人身体各异,受不受得此毒亦不可一概而论。如那些试药的人身上所见,大多亦有一时之效,但不久之后,因身体无法抵御毒性,不久便会死去。”桓瓖闻言,面色一变。“此言当真?”他问。“我怎敢骗公子?”我说,“公子若是不信,可去问长公主。”桓瓖看着我,目光不定,好一会,低低咒骂了一声。随后,他的神色却有些兴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霓生,我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你!”他的神色配上那只黑眼眶,甚为滑稽,我忍俊不禁。“子泉公子既如此看重我,便该听我一言。”我正色道,“此事表公子既然选在那暗渠中过问,便是他不打算与公子追究。公子便是有理,也不可再往下做,否则如表公子所言,天下陷于大乱,只怕亦非公子所愿。”桓瓖神色犹疑:“可若是圣上病好了呢?”我说:“无论圣上病好还是并不好,公子将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