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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怎么了?”他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她,满脸不解。“俄罗斯,你竟然要去俄罗斯。”而现在已经是41年春!比起她的不可思议,他却不以为然,“驻莫斯科的德国大使馆急需人手,上头……”她急切地打断他,“你可不可以不去?”看她这么紧张,弗雷德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当然不成。这是上头批下来的文件,也是我特意申请。驻守大使馆当领事,没这里事多,可以经常在家陪你。我答应过你,要做你的声音,你的拐杖,我不会食言。”“你这个笨蛋!谁要你当拐杖。”她气急败坏地说道,惶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不要去,不要去苏联。”“为什么?”弗雷德看着她,目露疑惑。“会死的。”她紧紧地拽住他的手道,“你会死的!”被她的手指甲划痛了手背,弗雷德不禁挣了挣,“怎么会死?”德国和苏联签订了和平协议,那里不会有战争,他完全不懂她在害怕什么。“因为……”到嘴的话又被吞了回去,她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接受?“因为什么?”见她欲言又止,他不禁问。她皱着眉头,真是有口难开,41年6月德国和苏联就要撕破面子,正式拉开战争的帷幕。苏德战争的爆发是纳粹德国法西斯统治的转折点,损耗兵力物资无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冲去莫斯科,不是找死吗?可是这让她怎么说?怎么说才能既不引起他的怀疑,又可以说服他改变主意?无奈她反复思索,始终找不到答案。他挑眉等着她的回答。“因为,”她咬咬牙,豁出去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不想失去你啊。”听她说得煽情,他不禁心一动,嘴角边随即浮现出一朵笑容,道,“你不会失去我,我说过会用生命守护你,一直到心脏停止的那一刻。你放心,我会做到的。”他说得是如此认真,蓝眸中盈满了诚挚,让她怔了怔,想说的话一时被堵在口中。然而,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个口头许下的承诺,在8个月后,竟一语成了真。--------自从知道弗雷德要被调去苏联,林微微心中一直不快。见她闷闷不乐,弗雷德挑了一天风和丽日的下午,载她去外面兜风散心。华沙的东边有一条叫做维斯瓦的小河,和煦的阳光将平静的河面照出粼粼波纹,尤为宁静。在这里,万物都是静止的,感受不到战争的硝烟。三月初,大地开始回暖,树枝上都爆出了嫩芽,地上的冰雪也早已消融,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绿色,总是给人一种生气盎然的气息,带来希望。借助着拐杖,林微微勉强能独立行走,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她在一点点好转,只不过恢复的速度奇慢无比。她要在河边散步,他就在一边陪着她,太阳的光辉照出了两个相扶相伴的人影。无可厚非的,弗雷德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她身体虚弱,他就亲自下厨给她补营养;她喊腿酸麻,他就替她按摩;她急着想恢复,他就陪她练习走路,伸手给她当拐杖。对她,他已经倾尽了全部的真心。这一辈子,无论对谁,恐怕他都不能够这么爱了。他的好,看在眼里,林微微岂能无动于衷?如果他是一个活在21世纪的男人,那么他做这些或许还不至于让她那么感动,可问题他不是。他是谁?是让人们闻风色变的盖世太保啊!他的手中握着多少人的性命?他是如何对待犹太人的?可他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就是说他负尽天下人,唯独对她一人情有独钟也不为过了。心中开着小差,走路没注意看地,一个不小心,突然脚底一滑,她踉跄着摔出去。“小心。”弗雷德叫了一声,急忙伸手去勾她的腰,不想却被她手中的拐杖扫到了腿。没拉住她,反而被她带倒。此处的地势略高,两人从草地的上坡一路滚到了下坡。停下的时候,她在上,他在下,身体贴在了一起。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十分不妥,林微微忙想抽身坐起。谁知,他却抱着她一个翻滚,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弗雷德背着光,一双眼睛比他身后的天空还要清亮。“简妮,你的心里还记挂着鲁道夫?”他问。说是,怕伤了他的心,可要说不是,却违背了自己的心。她索性闭嘴不答。迟迟得不到回答,只听他又在耳边说,“把我当成他吧。”林微微一怔,本能地抬头去望他,这一眼却深深地望入了他的灵魂。那双眼眸中除了对她的深情,还有那满满的无奈和自嘲。这种神情在他脸上出现,极具杀伤力,让她的心也不由地跟着一起痛起来。他凝视着她,这灼热的目光比任何情话更动人。见他越来越近的脸,林微微一时变得手足无措。“可以吗?”他问。他要吻她,这个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大脑在拒绝,因为他不是她日夜所思的那个人;可是,心,早已妥协了。因为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为了她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他所做的已远远超过了鲁道夫。而向来,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所以,如果他要,她就给,用这种方式偿还他,她心甘情愿。因此,当他凑近时,她没有拒绝,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下,什么话也没说,这一刻她是愿意给他的。他男人的气息离得很近,看着她的唇,缓缓低头,再近一点,就可以碰到她的唇了。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唇瓣上的温度,那双眼睛是那样的蓝,透出水晶般晶莹的光芒,好似北冰洋上澄净的薄冰,只是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带着绝望的忧伤。而伤他最深的这个人,却也是欠他最多的那个。最终,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他还是没有吻下去。头一沉,他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中。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她不解问,“为什么不要?”“为你并不想给。”她咬着唇,道,“不,我愿意的。”“那鲁道夫呢?”林微微侧过头不语,沉默半天才闷闷地道,“不要提起他。”弗雷德苦笑,“我不想逼你,不然后悔的不是你,而是我!”不是不要她,而是太想,一旦吻下去,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再也收不住势,会忍不住要了她。她觉得亏欠自己,想要报答他,她心里的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向往常一样卑鄙无耻一些,装作不知,索性让一切木已成舟。可是,偏偏这一刻,他太理智、大脑太清晰,就是做不到。心在痛,而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可以带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