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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军官才能佩戴。他从未给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母亲,但没想到现在却被她夺去当成开罐头的工具,不由一阵心痛。林微微一抬头就看见迈尔僵化的脸,没有笑容的神情异常严肃,双目有神地虏获她。她一惊,忙问,“怎么了?”“算了,没什么。”想说的话,出不了口,最后决定还是出去转悠,眼不见为净。好不容易撬开了关头,林微微用袖子擦了一擦刀身,将罐子里的牛rou挑出来切成小块。从来没觉得火光也可以变得如此美丽,照在身上暖洋洋,血液流通,僵硬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灵活。迈尔出去打探情况,而她乘着这个空档烧水热食物。用酒精反复擦拭这伤员的手指,他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知觉,手劲一松,终于放开了她的脚踝。林微微也跟着松了口气,缩回自己的脚,上下左右地转动了下,活络活络筋脉。“渴……”听见他这么说,林微微脱下他的头盔,将烧开的热水倒了一点出来。没有勺子,只能先用干净的碎布沾湿了润一润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撕开衣服。查看了一下伤口,他被子弹射中了肺叶,并不是伤在致命要害,如果及时得到整治,还有活路。翻开自己的急救包,林微微喂了他止痛药、抗菌素各一片,尽量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天气太冷,沸水很快凉了下去,她用热水擦了一下他的脸。一张年轻的脸显露了出来,虽然狼狈,但还是看出他的年龄不会超过25岁。看着他,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伤员有了意识后,艰难地睁开眼睛,呆滞地望了林微微足足一秒,然后颤颤巍巍地伸手扯着自己的领子。林微微以为是领口太紧,让他无法呼吸,所以帮他解开了纽扣。可是他还是没停手,继续拉领子,似乎想要挖什么东西出来。她虽然不解,但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间,然后手指一凉,摸到了一条项链。她急忙拉了出来,问,“是不是要找这个?”他点了点头,费力地握住项链,用力一拉,然后交到了林微微手中。她低头望去,项链上挂着一块名牌。以前听鲁道夫说过,他们当兵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军号和名字,每当一场战争结束,军队里都会有人来收尸,而鉴定身份的方式就是这块名牌。借着火光望去,牌子上果然有一串数字,是他的军号,下面写着他的名字:彼得﹒福格尔。看到这个姓氏,心中陡得一亮,她突然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新郎!他竟然没死!她虽记不住他的脸,却对他的姓氏印象很深,福格尔(Vogel)在德语中是小鸟的意思,那天她还偷偷地取笑他,说鸟先生娶了鸟太太,生一窝小鸟,结果被鲁道夫好一顿教育。命运之轮真是奇妙,先是让她遇到他们俩,然后遇到他的妻子,现在又遇到他!他的妻子以为他阵亡,在教堂里为他黯然神伤,可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就连林微微这个局外人都不由心潮澎湃,感叹万千。福格尔仿佛知道自己的伤势,时日不多,紧抓住林微微的手,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告诉我的妻子,我非常爱她!”“不,我不会告诉她,你必须自己回去找她。”林微微抽出手,强硬地拒绝。“这种伤我懂,死定了。请转告海伦娜,我……”“你要放弃,你要让你的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父亲吗?”她飞快地打断他,“你妻子有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雷,他闭上的眼睛突然又睁开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颤抖着嘴唇,道,“你,你说什么?”“是的,你的海伦娜怀孕了,我在教堂碰到她,她为了你伤心欲绝。既然非常爱她,你怎么舍得她为你伤心?这种伤并不致命,有希望活下去的。”她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脑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他的妻子有了他的骨血。他反复呢喃着海伦娜的名字,眼睛一闭,一颗眼泪从他脸上滑了下来。现实,为什么总是残忍得叫人崩溃?“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放弃!”林微微眼睛也有些湿润,对现状的无奈,唯一能做的只是鼓励他、安慰他。是的,要活下去,他要活着看见他们的孩子……林微微用力握了下他的手,又将名牌替他挂回了颈间,这个是收尸用的,他还没死,所以不需要被收走。福格尔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去,对妻子孩子的爱是他求生的全部希望和信念,所以他不得不和死神奋战到底。希望爱情、亲情能够让他带着奇迹回家。迈尔回来时,看见她正呆呆地看着伤员在发愣,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蹲在她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林微微立即回神,安顿好福格尔,问,“怎么样?”“我找到一辆汽车,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动身?”“自然是越快越好。”她看了眼地上的福格尔,然后将目光转向他,道,“先过来吃一点东西,我煮了牛rou汤。”“牛rou汤?”迈尔挑眉,觉得有些意外。“是我从A区带过来的罐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将头盔里的热水倒掉,简单地洗刷了下,倒了些牛rou汤进去,递给迈尔。“没想我们的头盔还有这用处。”他嘲讽地笑了笑。林微微无奈地耸肩,“我找不到碗,只能将就了。头盔我用热水洗过了。”将别人的头皮屑、头虱一起吃下肚子,事实上,她也觉得挺恶心。但,形势迫人啊~~~迈尔接托头盔,没说什么,喝了几口。见他脸色不佳,她忙道,“我煮的牛rou汤比罐头好吃多了。”“是吗?”他看着她,脸上总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林微微忙点头,“如果有命回柏林,我做给你吃。”有命回柏林,听到这几个字,他不禁扬起了眉峰,嘴里道了声,“好。”其实,迈尔一个大男人并不在意这些,在外面行军打仗,条件艰苦。在这种冰天雪地中,有口热汤水果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真正让他急躁的是,他们如何绕出这个战场、如何取胜。就他亲身参与的这几场小规模战役而言,他看不到获胜的机会。“你怎么会到前线来?”迈尔想起几天前纠结在心底的疑问,忍不住问道。“我通过教授,申请了前往野战医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