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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着钢盔的苏联人正在下令,似乎在布置攻击阵型。很显然,他是这群突击对手当中的指挥官。“卡勒,你准备好了?”弗里茨压低嗓音。“当然,就等你的命令了。”一个声音回答。那人不停地变换位置,必须抓住他移动的节奏和规律。对于弗里茨这样的阻击高手而言,哪怕只有半秒钟的停顿,都会成为对方的死xue。当这颗头颅出现在他的瞄准镜中,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然后枪响了。子弹穿透那人的大脑,他在同一时间内倒毙,而这一枪的代价是两人的位置也随即被暴露。与此同时,苏联人的机关枪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横扫地面。如果不是两人面前的断石作为屏障,两人没有生还的可能。“撤!”这个指令不需要他下第二遍,卡勒已经拔腿。弗里茨忍不住狠狠地诅咒了一声,这小子逃跑总是第一。但他很快没有心思开玩笑了,身后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破声,在空旷的工厂里简直是回声轰隆,那一股巨大的气流将他掀翻。他就地滚了几下,撞到一堵断墙,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几乎可以将人完全震碎。不料因为这阵手榴弹的气浪,反而让弗里茨逃过一劫,卡勒奔跑的身影很快被随后而来的机枪子弹扫中。他试图用爽身将自己支撑起来,可是才抬高了一点身体,就被高射枪炮打得血rou模糊。“该死!”见状,弗里茨抓紧手中的步枪,向后一滚,将自己完全藏入右侧的散兵坑里。没想到这些苏联人的战斗力那么强,指挥官被射杀,力量还没有溃散。他现在处境非常不妙,尹万离得很近,而他孤掌难鸣,无法发起进攻,只能躲在坑里等战友援救。埋伏东侧的德军人马见形势不对,立即蠢蠢欲动,企图接近敌方,替弗里茨解围。而驻守在阵地里的掩护部队也做了相应的调整,派出了一部分的后援部队。两支队伍搏杀地难解难分,战壕里的气氛十分紧张,这次突击相当于一次小规模的战役。如果防线被苏联人突破,这里的战壕不保,他们这些人想要活着被苏联人俘虏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六十多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等被杀,要么杀敌破围。“小心,手榴弹!”有人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句。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有银色的东西飞近了右侧的窗户,砰的一声,一股火焰腾空而起,整栋楼都在震荡,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天花板下了一阵石灰雨,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将身体尽量蜷缩在了一起。林微微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坐着一样的动作,趴在地上,将脸贴在地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回神,感觉自己正处身于莱坞某枪战片的拍摄现场,也许一回头就能看到等着喊卡的大导演和一脸认真的技术指导。步枪、冲锋枪、手榴弹、地雷,其实只是道具,而这些士兵、伤兵其也不过都是群众演员,伤口是画上去的,场景是人工布置的,没有人死亡,也不会有人受伤。她真的想找个人来告诉自己,眼前看见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可是,没人来告诉她。手中摸到的伤是真,战士的血是真,地上的尸体是真……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不是电影!而她现在,正活生生地经历着这一段残酷而又血腥的历史。斯大林格勒战役,对其的了解也仅限于书上的几行字,只是这一场奇妙的穿越,让她和这些悲剧人物的命运连在了一起。陷在时光洪流中,共同进退。假如,他们最后的结局是战死被俘,那么她又将被引去哪里?魂穿简妮,后来简妮死了,她也回到了现代。这一次,她是身穿,如果这一副躯体也死去了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她林微微这个人?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战线上,没有人会记得她,甚至……没有人认识她。她究竟是否来过这个世界?还有弗雷德,她一辈子都辜负了的男人,要让他情何以堪?摇晃停止之后,人们重新坐了起来,又不停有人加入了前方战斗,而弗里茨还是没有回来。士兵们在周围大声叫嚷,耳边听到的都是‘手榴弹’、‘喷火器’、‘机关枪’,仿佛人们只会说这几个词了。她抱紧了自己发颤的身子,使劲缩在角落里,仿佛这样子弹和炸药就不会落在身边。恍惚之中,有人拍了她一下,本能地转头,看见一张苍白憔悴却友好的脸。是巴克,被他们抬回来的六人中的一个,她刚替他包扎了伤口。他见她魂不舍守地在发抖,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轻松些。”“轻松?”她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转过头望向他。“在战线上,像这样的突击是正常的。不过,他们想要攻占我们的战壕,简直是在痴心妄想。”“为什么?”这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因为,弗里茨从来没有失手过。他是我们的王牌狙击手,也是最好的指挥官。”他拧开烈酒的瓶盖,灌下几口,然后递给她,“你要和我们一样,信任他。”信任鬼畜?怎么可能?这辈子她可以信任弗雷德、信任鲁道夫、信任迈尔、信任韩疏影、信任奥尔嘉,信任沃夫冈,信任任何一个人,但绝不会信任他!她接过烈酒,喝了一小口,但立即被这辛辣的味道,刺激得皱起了眉头。身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她抬起头,正好撞见巴克温和的目光。心里明明是害怕到了极点,但她还是抿起嘴唇,回以一个笑容。见她笑,他也笑开了,道,“你的笑容真漂亮,像我的妻子。”“你的妻子是亚洲人?”“不是,是德国人。”闻言,林微微住了嘴。巴克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短暂的交谈就这样被截断了,两人再度将注意力移向前方。“情况很糟,我们正在一点点丢失阵地。俄国人马上就要攻到这里。我们撑不住了。”说话是刚才被弗里茨派遣镇守在西侧的海德尔,他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镇定和自信,身上溅满了血。但他没有时间查看伤口,只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带给大家。“不是说突袭的只有十个人?”有人问。“那不过是先行部队,他们得到了支援,我们干掉了这十个人后,又冲来了一批。他们的援军源源不断,现在上尉等人被困死在1号车间。防线快奔溃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