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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会做出什么逾礼无形的事来,但想想,左不过也就是吻一吻,抱一抱,他一个奴婢家还能做什么?尤其他平日在外面奔忙,应付朝堂和后宫诸事,也着实不易,自己正该知冷知热,好生慰藉,莫让他伤心才是。这般想着,也就不觉如何羞怯了。徐少卿却也没说话,垂眼看着她微红的俏脸上带着几分羞喜,显然并没听懂自己话中之意,但那单纯的笑意却令人怦然心动,忍不住要好好怜惜一番。他将双臂又紧了紧,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仿佛生怕这一刻的幸福突然从手边消逝。微风撩起窗帘,融暖的阳光透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泛起一层柔润的荧色。……秣城与京师永安相隔千里,这一路绕行,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日行不过二三十里,直走了月余,方才到了京畿地界。当初走时正是盛夏时节,如今回来却已是深秋。天地间已不见万物茂盛之景,但那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却如赤焰一般,无边无际,官道上落满了红叶,如同铺了一条赤锦织就的地毯。正是夏尽秋来时节至,片片绯叶红胜火。高暧这一路心中欢愉,此时伏在窗边,望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鼻中嗅着那清新淡薄的馨香,只觉更是惬意,仿佛连那不愿踏入的京城也不如何讨厌了。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正午时分,车队便到了城北正门。徐少卿命手下心腹档头带人护送高暧先行回去歇息,又吩咐东厂其他人自回衙门领职,自己则入宫复命。高暧虽有些担心和不舍,却也不敢多言,只得惴惴地跟随车马去了。徐少卿目送她的马车没入人群,轻叹一声,策马径至五凤楼外,早有几名司礼监内侍候在那里。他翻身下马,立刻便有人上前接了马鞭,又替将墨色流云披风披在他身上。“陛下如今人在哪里?”一名年轻内侍躬身应道:“回二祖宗话,陛下一早都在坤宁宫,这会儿只怕是又去内苑静闭了。”他剑眉一蹙:“静闭?”“是,陛下这半月来,除了每日去坤宁宫外,便是在内苑素心斋静闭,已许久未上朝了,连咱们司礼监和内阁几位阁老都不见。”“备轿,去内苑,本督要求见陛下。”“是。”几名内侍哪敢怠慢,急忙招呼着抬了一顶小轿过来。他上去坐好,从券门而入,经奉天门,一路向北,又过了后花园折向西南,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下得轿来,只见门口立着几个金盔金甲的卫士,一名持拂尘的中年内侍立在一旁,见他来到,赶忙迎了上去。“奴婢参见徐秉笔。”“去报知陛下,就说本督返京,要面圣复命。”“这……陛下早已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还请徐秉笔不要为难老奴。”“哦,那本督便自己进去好了。”“徐秉笔息怒!这……好,老奴这就去通禀。”徐少卿哼了一声,不再去瞧他。那内侍抹了把冷汗,匆忙躬身入内,不多时便又转了回来,抬手向门内一比:“陛下召见,徐秉笔请随老奴来。”“不必了。”徐少卿解了斗篷,扔在他手中,便快步走了进去。院落并不大,入门右手边那一片翠竹掩映的便是静斋。外面的内侍见他来了,赶忙开了门。他大步而入,穿堂过室,过不久到了书阁外,就见厚重的大门紧闭,于是上前轻敲了几下,恭恭敬敬地叫道:“陛下,臣徐少卿觐见。”里面没有应声,但很快就听“轰轰”声响,那厚重的门缓缓移开。徐少卿躬身缓步而入,抬眼便见那几具硕大的古旧书柜下,显德帝高旭正面无表情地仰躺在软榻上,满面木然,见他进来,也没瞧上一眼,仍旧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大门重又关上,将不大的书阁完全封闭起来。“陛下……”“徐卿终于回来了……皇妹那边如何?”徐少卿抬眼看看,近前低声道:“回陛下,臣擅做主张,已将云和公主带回京师。”作者有话要说: 大转折的精彩剧情即将上演\(^o^)/~第77章凌烟阁“回京?”高旭吃了一惊,回头望过来。徐少卿跟着道:“回陛下,臣以为公主留在京城最好,既可以掩人耳目,不易被察觉,又可随时照应,臣已寻了个妥当地方安置公主,请陛下放心。”高旭略一沉吟,便点头淡然道:“徐卿说得有理,只要不入宫,让她呆在京城,任谁也不会想到,总比在外漂泊受苦的强。罢了,反正都是朕的旨意,以后你就多看顾着些,衣食用度还照宫里的规矩好了。”“臣遵旨。”徐少卿抱拳一躬,却又问:“臣方才进宫,听闻陛下已许久未上朝,也不见臣工和奴婢们,不知……”“唉……”高旭长长一叹,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感伤,仿佛心中哀怨丛生,将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然而他却只是哀叹,半个字也没说。徐少卿见他眼中毫无生气,面色重又变得木然,暗自皱起眉来,又向前走了一步,仍旧微微躬身道:“恕臣斗胆妄言,皇后娘娘小产……应是意外之事,不必过于伤感,陛下与娘娘春秋正盛,后宫井然,日后必会子孙繁茂,保我大夏万世基业。”高旭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微微撇着唇角嗤笑道:“满朝文武各个阳奉阴违,这宫里也是死气沉沉,现在瞧瞧,连徐卿你也没了真心,看来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徐少卿闻言一愕,当即撩起曳撒下摆,双膝跪倒,伏地道:“陛下息怒,臣对陛下之心,天日可表,怎会没有真心?”“那为何方才尽把些无用的言辞来说,却没一句实心诚意的话?”高旭仰面躺着,唇角满是冷笑。世间险恶,宫中更是荆棘丛生,容不得半点疏失,一个不小心,便满盘皆输。这道理徐少卿比任何人都清楚,服侍皇帝十几年,两人之间早非主奴、君臣那么简单,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总是至理名言,不能不有所顾忌,尤其是此等牵涉宫闱的大事,更是马虎不得。他想了想,仍旧伏在地上应道:“陛下误会了,臣说的就是肺腑之言,况且又刚刚回京,诸事未曾理会,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