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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离,柏翊又会醒来。夜里将近两点,助理帮忙,姜芷溪得以出病房换口气。没想到这个时间,没睡的不止她一人。周医生就坐在走廊里,似乎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出门,温和的笑笑:“我请你喝牛奶?”片刻后,她握着一瓶温牛奶落座在周医生身边:“您有话想说吧。”周医生笑:“姜小姐一直很聪明。”……病房内。黑暗中,柏翊睁开眼,眼中没有一丝睡意。他稳稳起身,正常下床,走到门口。护工本来在小憩,听到细微的声响睁眼,看柏翊已经走到门前,吓得魂都要掉了,慌忙起身就要阻拦。柏翊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别多事。”吐字清晰,神情镇定,这表现哪里像个精神病人!护工竟然被他的表情吓到,果真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没有出去,推着门板开了一道细小的缝,于是门外的声音模糊传进来。……陈医生喟叹:“我只是想同你聊聊,我们聊聊好吗?”姜芷溪尽可能让自己放松:“您想聊什么?”“聊聊你。”“我?”“对,聊聊你的病。”她笑:“我的病已经好了,您尽可以放心。”周医生仿佛很感兴趣:“情感缺失症自愈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从前是什么样的。”“我从前啊……”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我是个很难接触的人,您可能想象不到,我有很多朋友,我正常交往正常生活,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我无法对他们产生分毫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幻想模拟出来的。我告诉自己我喜欢这个,我讨厌那个,假装自己知道喜欢和厌恶究竟是什么感受。”周医生侧耳,双手交握在一起:“那你能说说,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感觉的吗?”姜芷溪笑出声:“我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柏翊握我的手?也可能是他第一次纠正我的错误,也许是他喝光了我煮的粥。现在回想起来,每次都有可能。”周医生问:“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第一次见面可不太美好。”可是她的表情却好像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当时我受罚去他的班上做代课老师,他可是当众给了我难堪。谁也没想到,后来我们会产生那么多交集,哪怕他离开这里,在异国他乡停留那么久……我都没想到,一个脱离了我的生活的人,我会在心里默默记了那么久。”周医生道:“所以说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的病状就已经有了变化?”“现在想想,是这样没错。”“现在你确信自己已经好了吗?”姜芷溪苦笑一声:“第一次为一个人笑,第一次为一个人哭,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恨不得与全世界作对……您说,我的病好了吗?”周医生不语了,气氛又沉寂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再度开口:“你知道柏翊的病因在哪里吗?”她懵懵点头,眼神有一瞬空滞:“知道的……他不相信我爱他。”因为不相信,所以一直折磨自己,因为不相信,所以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因为不相信,所以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可其实……我是爱他的啊,我从没有爱过人,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柏翊相信我爱他呢?”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四更第93章姜芷溪回到病房是三点以后的事了,柏翊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闭着眼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这个晚上她只睡了四个小时,柏翊七点钟睁眼,姜芷溪就像有意识似的也跟着睁开眼。短时间的睡眠令她头痛,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两个人挤在不大的病床上,肌肤贴着肌肤,体温隔着体温。她摊手摸了摸他的脸:“睡的还好吗?”像反应迟钝的机器,半晌才有回应,他缓慢的点头,双眼从有焦距开始,就一直定在她脸上。医生目前给出的方案只能保守来治,需要他一点点接触外界社会,重新找回正常社交人类的感觉。但是柏翊现在明显对外人很排斥,连陌生的医生面孔进入房间,身体都会紧绷起来。姜芷溪不想逼他,就算时间再长也没关系,她可以等,等他慢慢变好。谁知道一起吃完早餐,柏翊突然开口,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你回家休息吧。”姜芷溪还当自己听错了,也没想到是对自己说的,完全没反应。身边的护工却停下了工作,又问了一遍:“柏先生您说什么?”他放下粥碗,面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比昨天要好得多。“这粥太难喝了,我要喝你煮的白粥。”柏翊抬手看表,表情平淡:“晚上六点前可以吗?”姜芷溪动作稍滞:“我吗?”柏翊点头,从桌边离开,径自走到窗前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不再把视线放在这里。柏文建的助理轻咳了一声,快步出去了,没一会儿周医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姜芷溪被护工提醒,才看到周医生对她比手势。“我出去买水,你想喝什么?”没急着出门,她问柏翊。柏翊没抬头:“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他的急性咽炎原本就没好,只输了一天液,昨天和前天又因为发病喊坏了嗓子,如今的状况是雪上加霜。早上醒来就挂了针,嗓音更是哑的不成声。温致昨天来过一次,下午三点左右。那个时候他还是处于不见外人的状态,姜芷溪没让他进去,在门外简单聊了聊。看样子温致最近过的也不太舒服,平时打扮精致的男人胡茬都冒了出来,他穿着最简单的运动套装,抬手摘掉鸭舌帽,撸着刘海往后压。短叹一声,压着声音问:“怎么回事?”一言难尽,柏翊离不开姜芷溪,她不好与他细说。温致的表情很难受,一手指了指自己咽喉:“刚才我听到他说话……”姜芷溪抿唇:“会好的,时间问题。”他像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他天生是唱歌的人,这把嗓子不能坏……”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心情多说两句。温致故作轻松的笑,临走前拍她的肩膀:“又要辛苦你了。”姜芷溪低头:“这段时间柏翊的事还需要温哥多费心。”“嗨,我们不说这个,他的身体要紧。”临走时,她曾低声说了一句:“我会让他好起来的。”也不知说说给温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直到现在,乍然听到他讲话是沙哑的仿佛或者砂石的声音,姜芷溪还是免不了心口一阵抽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