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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白荷(十四)“这算什麽道理?”“这就是这里的道理!”陈三肯定的说到,又看了看正偷眼望著他们的刘哥,“就算你现在叫他在这码头上来回的爬,他也只能照著做。这就是这世道的道理,谁身後的底子硬,你就得听谁的话。不听,你前两次的伤就是教训。”“所以,当初我没有依靠,他就那样欺负我。现在我有了靠山,他就马上过来巴结?”“没错!”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你也别看他可怜,放他一马。你现在放过他,等你哪天落了势,他不会记著你的好,照样糟蹋你。”陈三不屑的,满脸鄙夷的指著远处的刘哥。莫尘忍不住皱眉,“这样有意思麽?谁没权没势就欺负谁,可是这世上总有比自己更有权势的人。将心比心,这又何必呢?”“你到底是怎麽长到这麽大的?”陈三扯著嘴角,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违著心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是什麽理,但是在这,你这套行不通。得势的时候就尽情威风吧,等到以後没权没势了,也别怨谁。”不知道为什麽,莫尘突然就没了说下去的兴趣。闷闷的,转身就回了白荷的小仓房。白荷还在看帐,眼角瞄到他进来,问到,“这麽快就回来了?”“嗯。”应了声,就站在了後面。白荷又接著看帐,张管事在边上时不时的插上两句。一直看到下午,事情才处理的差不多了。白荷把张管事和两个保镖都赶了出去,回头看著从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莫尘,“怎麽?谁又招惹你了?”“没有。”“没有?那你那张脸怎麽跟谁欠了你钱似的,跟我生闷气呢?”“不是,我不会生你的气,只是有点难受。”“难受什麽?我看你闷著难受才放你出去,怎麽反倒回来更难受了?”“刚刚,我碰上刘哥……”“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说不下去。从外面回来後,他就一直在想。虽然明白陈三说的道理,可就是怎麽都接受不了。“他要是惹你不痛快了,抓过来打一顿就是了,打到你痛快。为了这种人闷闷不乐,你还真是有趣。”听著白荷不在意的话,莫尘更是低著头。他并不傻,虽然白荷对他很好,但是他知道白荷也是讲这种理的,甚至比陈三更相信这个道理。自己为什麽难受,白荷是不会明白的。“别耷拉著脸了,帮我把这个送到大宅去。”说著,白荷就递过了几本帐册过来。“大宅?”“就是风哥那里。你门口随便叫辆车,跟他说到杜谦风家,全都认识。这帐册你亲手交给他,谁替你转交都不行。”莫尘答应著接过了帐册,一路出了码头叫了辆人力车。本来还有点担心,结果那拉车的还真的认识,一路小跑就把他送了过去。下了车一抬头莫尘就一愣,这房子竟是比白荷的小楼更壮观雄伟。白荷的小楼就像白荷的人一样,翠绿的树林里一幢白墙细瓦的三层小楼,周围还种满了各色的花草。这里却是深色的大块石墙,栏杆、拱门、窗台,全是石头的。大门内小花园里的一块奇石更是绵卧而起,陡然拔峰冲天。只这一块石头,细心体味就觉得绵延浩瀚,却一力独揽苍生的气魄和韵味。光看这幢房子和装饰,就让人觉得这杜谦风不是个寻常的人物!跟门口的看护说了来意,一路跟著他进了大门里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这房子周围竟然到处都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这种紧张的气氛,跟白荷的小楼尽是如出一辙。隐隐中,莫尘总觉得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好像这如临大敌的架势,正等著什麽的东西出。一到楼里,那人就叫住了一个男人,“箫总管,这人说是白小姐那来送帐本的。”那男人二十多岁,脸上不苟言笑,冷冷的看了莫尘一眼。“知道了,我带他上去。”领著莫尘上了楼梯,男人突然问到,“白小姐怎麽让你送帐本来了?”莫尘一愣,怎麽这送帐本的人还有讲究?“白小姐只说叫我送来,没说为什麽。”箫正明没再说什麽,一路领著莫尘上了三楼,停在了一扇红木雕花门前。叩了叩门,“先生,小姐那里派人送帐本来了。”“进来吧!”箫正明帮他开了门,让他进去後就关门离开了。莫尘进了里面才发现,那应该是间书房。满满得,三边的墙上都只见格子不见墙,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和稀奇古怪的装饰玩意儿。只有正对著门的那面墙开著一排窗,却没有书架。墙边上放著一张小桌两把藤椅。杜谦风正坐在其中的一把上,一手拿著书,正细细的看著什麽。这就是白荷爱著的男人。上次他来得急去得也快,莫尘只来得急大概的看了几眼。现在知道了他跟白荷的关系,莫尘看著他就觉得心里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帐册。”走上前,莫尘把帐册放到了那张小桌上。杜谦风这才合上了书,抬头看著莫尘,“白荷怎麽让你送帐本来了?”竟是跟刚刚那人问的一样的话,莫尘不由的疑惑,“这送帐本,还有规定谁送的麽?”“来之前,白荷就没有交待你什麽?”莫尘想了想,“只交待我要亲手交给你,别得没了。”杜谦风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让你亲手交给我,就是不放心别人。这帐册都是要紧的东西,白荷倒放心让你送来!”被杜谦风这麽一说,莫尘才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应该拿这帐本。尘中白荷(十五)“坐下吧!”杜谦风指了指对面。“东西送到了,我要回去了。”“我叫你坐下,你现在就走不了。”淡淡的,就像在说著“走好”,却是说一不二的霸道。莫尘顿了顿,没再说什麽的坐了下来。“你喜欢白荷?”怎麽也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突然被说中心事的莫尘顿时脸就烧了起来,热得满头都开始冒汗。杜谦风看他这麽老实的反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起来,“白荷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就很难拒绝她。不过单纯的爱情对她是没有用的,你就算再爱她,她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反应。”“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答应做她的保镖,也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只是希望她能平安。”以为杜谦风是在对他示威,想让他知难而退。莫尘心底阵阵的抽痛,虽然说不出的难受,却也无意去跟杜谦风争什麽,只求他好好对白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