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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才艺,又是个不安分的,他家中没有女人主事,若是闲着,恐怕闷出病来。于是托了人在天一阁寻了个差事,专职抄写校对,既清闲,又能避人。院内一应服侍的管家、奴仆,奶爹,都是从王府挑选办事得力又牢靠拨过去的;旁的用度,多是王府贴补。是以司马氏,也常常来沂王府拜访。这一次芊芊来沂王府,找颜嫣闲话些家常,便见着颜嫣脸色不佳,打趣道:“呦,殿下没回京之前,就像块望妻石一般,如今听说沂王回京几日,怎么你却焉了?之前不是一封接着一封书信往来,鸿雁传书的吗?”说罢只是拿了手帕,痴痴地笑。颜嫣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位女医,从门外走来,按时请了平安脉,又细细了问了今天的饮食,开了膳食的方子,查看了屋内摆放的盆栽,打起十二分小心,才告辞退下。芊芊见了疑惑,还没细问,就听见迎春急着诉苦道:“便是这位女医,听说医术高明,是杏林的好手,寻常请不到的,殿下专门去了一趟余杭才请来的,如今专为公子调养身子。她倒是好,来了府上,便拘了公子的行迹,什么这个不好,那个不许入口,又开了些苦得不行的方子,要公子每日按时喝。屋子里摆放的盆栽是什么,几日一换,从哪里浇的水她都要管。虽说是殿下的好意,可细致到这地步,司马公子,你说,这不是折腾人吗?”司马氏上下左右打量,见屋内陈设果然变了一变,又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了计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遣了这个爆竹下去,我与你说。”颜嫣知道司马芊芊在世道人心处比他娴熟,王府又有恩于他,恐怕此刻有什么知心话要说的,便示意迎春与众人退下。迎春还老不高兴,咕哝道:“怎么又避着我?谁是爆竹呀?”“你就是火爆的性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知道,可不就是爆竹么?一点就燃。”眼看人都走的差不多,屋里就只剩下颜嫣与司马两人。芊芊于是说:“我猜你心里不痛快,恐怕就是为了殿下请来的这位名医吧。我看她这个架势,从饮食到日用器皿,就是恐怕有什么不好,妨碍了你的身子。归根究底,是为了皇家繁衍子嗣。”颜嫣听了此话,脸色更难看了。芊芊还是说:“殿下明年就加冠了,旁的亲王在这个年纪早都儿女成群,她却膝下还没个一男半女,怎么都说不过去;你又是她唯一的房里人,她不找你找谁?我却是奇怪,你若是不愿意,做什么不走?人家当初可是说好让你离开,不要你报恩的。你若是留下,便拿你当房里人里待。不是留下了吗?便是当时不好拒绝,如今这三年,你若是心里不愿意,怎么呆得住?可是你等着那一个月一封的回信,也欢喜得很,可见你对殿下,也是一样的心。可那就奇怪了,如今殿下回来了,为你准备了调养身子的女医,如今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怎么你倒是不高兴?”颜嫣心下有个计较,只是难说,此刻见司马猜到了一半,心中只是迟疑,不好全盘拖出的。芊芊见他这个模样,知道自己猜中,徐徐地说:“我怕颜侧君心中不快,是殿下所为是为子嗣计,全然不将侧君的意愿放在心上,是也不是?”颜嫣大惊,虽然恰好说出了心中所想,但此言,却是不符合世间对夫道人家的规范,是以急忙撇清:“不是,我……”“这也没什么,侧君不必承认,也不必否认,左右不过我一个人自说自话,与侧君什么相干?”芊芊叹了一口气,又说,“若是侧君真是这样想,那可不妙。先不说殿下是否是绵延子嗣的意思。若不是呢,还有个计较;若是,侧君这样,怕是有些不知好歹。”芊芊见颜嫣作色,忙说:“侧君莫恼,芊芊不过实话实说。为的我在史书上看的也多,像皇家,顶要紧的就是子嗣。像旁个亲王,哪个不是三夫四侍,子女环绕的?如今沂王,近加冠的人了,身边连个房里服侍的人也没有,府里就你一个正经主子。听说之前沂王对侧君也是有所许诺的,我们也不知。若是殿下稍稍和侧君谈及下一代的事,侧君是这个反应,可怕寒了沂王的心。”“沂王对侧君是少见的,去打听一下旁的王侯的侧君过的什么日子,你又过得什么日子,这也不说。只说侧君有这样的机缘,进了这样的人家,岂能不守规矩的?再说,殿下少孤,父亲连面也没见上一面就去了,自幼养在深宫,身边没个知心人照看到了如今,心中什么想头,便是比照民间,也可知了。若是侧君能如愿生下长女,不定殿下有多高兴,侧君的位置也将固若磐石。”“再有一个,虽说殿下带了女医为侧君调养身子,也不一定就是为了子嗣计。我听皇家密闻中说,颇有些不入流的伎俩用在其中,是以这些皇亲身边,都有一个医术精湛的,以备不测。我看殿下是一个心思九曲回肠、走一步看十步的,如今殿下关心侧君的身子,也许是为了侧君的安危着想,不是侧君想的那个意思也未可知。”“侧君如今只想着,殿下只顾着孩子,不顾你。这样的想头,怕难在这朱门高墙生存吧。”芊芊最后说,“我看殿下的心意,怕也与侧君的心意相通。侧君若是心存疑虑,不若好生与殿下说一番,好过自己在这里生闷气的。这也是我的浅见了,若是能帮到二位,也是报答二位为我儿的恩情。”第39章同归虽说之前钟情于长宁两个闹得不可开交,放出来了“交绝”的狠话,长宁离京的时候钟情也没有来送。其实在钟情上任之后,两人便像没事人一样在来往的书信里说笑。钟情在上党郡担任郡守,上党是百年前的要害之处,易守难攻的,兼之当地民风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钟情初来乍到,之前又不惯处理这些庶务,对此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于是写了信向长宁讨教。长宁岂是有经验的?见她求助,不过古书上寻了圣人的法子,一五一十地说一些“以士大夫之贤者为师,以士之贤者为友”之类的古训与她听。等收到回信,钟情在信中果然好生调侃了长宁一通,说什么如今斗转星移是,时移世易,上古的教训用到如今,不是迂阔?又说,现今局势好转,上党贤公子中众多,无惧。两人皆独自一人,远在千里之外,平时有鸿雁传书,颇能慰藉寂寥之情。相互问过近况了,长宁不方便问钟情的公务,钟情也不方便过问长宁的学业,两人便聊起了京中的家眷,司马芊芊与颜嫣。府内常有消息报到南山,不过是京中的近况。长宁学业颇紧,有时连“平安”二字也不看,只投入箧中。如今,司马氏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