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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直直的看着自己,仿佛是盯着什么猎物般。她是姜令蓉的女先生,之前颇得徐氏敬重,也晓得这姜二爷生性风流,可她却觉得这姜二爷再如何的色胆包天也不敢动她……是以这大半年,她也不过偶尔碰过几回,这姜二爷对她还算是敬重。可目下这般的眼神,倒让她觉得恶心……就凭他,也配惦记自己?姜二爷同姜柏尧是亲兄弟,这眉眼五官自是有些相似,可常言道“相由心生”,姜柏尧是饱读诗书的翩翩君子,而这姜二爷却是终日留恋花街柳巷的放荡子弟,自然不能相提评论。沈如意蹙眉,见姜柏尧也朝着她这儿看了一眼,顿时一颗心“砰砰砰”直跳,然后一低头,红着脸转身走了。姜柏尧不过是匆匆一瞥,自然未放在心上,只低头继续同女儿说话。姜二爷却是情场老手。方才沈如意那一番小女儿娇态尽数落入他的眼中,如何不知沈如意对姜柏尧已动心?姜二爷笑笑,伸手揉了揉怀里女儿的小脑袋,神情却若有所思。姜令菀晓得自家爹爹魅力大,可她爹爹洁身自好,从来不干那些个沾花惹草的勾当,这一点她还是极有自信的。姜令菀抬眼,瞅了瞅边上站着的陆琮,瞧着他高高瘦瘦的,这三个月仿佛也长高了一些。她也长高了呢——不过略胖了一些,仿佛也瞧不出差别来。姜令菀小胖身子灵活的从自家爹爹的怀里下来,跑到陆琮的身边,亲昵抱着他的胳膊,仰头道:“琮表哥,陪璨璨去院子里玩儿吧。”陆琮见她一张染笑的包子脸,丝毫没有因为数月不见而变得生疏。他点点头道:“好。”说着便任由她拉着自己去院子里。姜令菀却停下了小短腿,朝着陆琮伸出胖手臂:“要抱抱。”陆琮无奈,弯腰将人抱起起来。姜令菀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璨璨重不重?”陆琮对上尽在咫尺的大眼睛,晓得这小rou包大抵是不希望听到真实答案,便用力托着她的小屁股,眉眼温和道:“……不重。”姜令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在陆琮的脸颊上香了一口,蹭了陆琮一脸的口水,之后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姜柏尧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女儿,脸上的笑意一直是暖暖的。想着前段日子妻子还念叨着,女儿没心没肺将陆琮给忘了呢,怎么说这陆琮说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啊。如今这陆琮刚一来,女儿又黏上去了,哪有半分忘记的意思?若不是因为女儿年纪太小,他还真担心女大不中留的问题。姜二爷道:“这荣世子对璨璨可真好,平日里据说是个沉默寡言的主……也难怪了,璨璨这么招人喜欢。”窝在姜二爷怀里的姜令蕙听了不满的撅了撅小嘴,小手环着姜二爷的脖子娇气的嚷嚷道:“蕙儿也很招人喜欢。”姜二爷看着怀里的女儿,见她一张小脸的确是清丽娇美,长大之后定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可生得再好看,这性子太娇纵并非一桩好事。他这女儿完全是被徐氏给惯的,也亏得徐氏走了,若是再留在府里,日后这女儿也不晓得会被教成什么样子……万一成了徐氏那般的河东狮,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吗?哪有男子忍受得了这般的女人?姜二爷一笑,捏了捏姜令蕙的白净小脸,道:“是呀,爹爹的蕙姐儿最招人喜欢了。”姜令蕙终是小孩子心性,被姜二爷这么一夸,还真觉得自个儿是这世上最招人喜欢的人呢,此番嘴角弯弯翘着,眉眼处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倒是一旁的姜令蓉,乖乖巧巧的。自打徐氏走了之后,原是安静的姜令蓉性子越发孤僻了些,除了偶尔黏着沈如意,旁人倒是不想再多接触。·到了晚上,姜令菀沐浴完便抱着陆琮送给她的木偶在榻上玩儿。周氏见女儿今儿心情极好,而且还同陆琮形影不离的,陆琮回去的时候,更是依依不舍将人送到门口才肯回来。这倒是奇了怪了。先前几个月,女儿可是一个字没提。而且四五岁的女娃娃记性本就不大好,她这女儿尤是,如今还能念着陆琮,当真是稀罕。周氏瞧着女儿怀里可爱的胖木偶,道:“可是你琮表哥送的?”姜令菀睁着大眼睛,得意洋洋的炫耀:“是呀是呀。娘,好看吗?是不是和璨璨长得很像啊?”今儿收到的生辰礼物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陆琮送的不是因为多少名贵,只是因为送得那个人特殊罢了。周氏配合的点了点头,道:“好看。你琮表哥待你当真不错,不过——”周氏把女儿抱在怀里,捏着女儿的小脸颊,低头看了一眼女儿胸前的玉佩,道:“璨璨,这玉佩,咱们不能要,下回还给你琮表哥,好不好?”姜令菀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她自然晓得,上回娘就故意提过玉佩之事,可这是陆琮心甘情愿给她的……姜令菀垂了垂眼,奶声奶气道:“娘,为什么?璨璨很喜欢。”周氏晓得女儿年纪小,可并非什么事情都不能商量的,遂好声好气道:“璨璨若是喜欢戴玉佩,下回娘给璨璨买一块比这个更好看的,好不好?”上回她同陆琮说过,等女儿腻了就将这玉佩送还回去,可如今过去几个月了,女儿还是不肯呢。姜令菀听了,道了一声“我就喜欢这个”,之后小胖身子立刻从周氏的怀里爬了出来,一骨碌钻进了被褥里,没再吭声儿。周氏见女儿不肯,也不再劝了,只道:“那璨璨早些睡,娘明日过来看你。”“……嗯。”被褥里头传来小奶猫似的声儿。床幔被放下,姜令菀窝着小身板躺在被褥里,待听到自家娘亲出去的声音,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垂了眼蹙着眉。小手下意识摸上了胸前的玉佩。她之所以于这块玉佩心心念念,其实是有原因的——上辈子洞房花烛夜之后,次日她醒来,胸前便多了这块玉佩。那会儿她并不在意,而且素来爱打扮的她日日都要换新的首饰,这玉佩的气质也与她不符,自是不愿再戴,便将这玉佩随意搁在妆奁里。她梳妆打扮之后,陆琮见她脖子上没戴那玉佩,只是眼神一愣,旁的倒是没多说什么。直到后来她同陆琮闹脾气,一起之下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摔到了地上,这玉佩一下子摔碎了……那会儿陆琮倒是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她肆无忌惮挥霍他着对她的宠爱,却没有尽过当他妻子的责任,甚是连这荣王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她都不曾珍惜过。从成亲的头一日,陆琮便将她当成了亲人疼爱,只要能给的,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