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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之人。然而,当沉以北将这一切都说完之后,清宵道人的神色却丝毫未改。若不是她之前已然捕捉到那一丝异样,她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说一个故事给他听。“我是修道之人,心中有道,自是无不净之处。”他这般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了沉以北。“郡主久未回京怕是早已不太习惯京中气候,这个香囊郡主且带在身上,多有宁神之效。”沉以北将香囊收下,道:“多谢道长。”而后她又左右看了看,道:“时候不早了,我表姐还在府中等着我回去,就不陪道长了,告辞。”沉以北辞了清宵道人,一路回到浓园,手里头始终摆~弄着那个香囊。才步入园中,就差了小厮去将府中大夫常先生给请了过来。她始终觉得,像这般物件还是需要一个熟悉药理之人来看看才是。常先生拿着香囊左右看了看,又将香囊放仔细闻了闻,挺开香囊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件看了看,说的不外乎就是有宁神之效,与清宵所言大同小异。沉以北摆了手让人退下,随手拿起一个药草把~玩着,外人下人便来报,尹灏大人到。☆、第二十章沉以北知晓,前头秦宣这么来过一出,后头定是还有旁人会来,只是不曾想到,会是尹灏。她整了整衣裳静坐在回廊之上,并未打算在正堂见他。闲坐花亭,绿袄就青丝,愿求一世安宁。尹灏步入后院,见着坐在回廊中品茶的沉以北,不自觉便想起了这句词。他摆手让引路的下人离去,缓步向前,走向沉以北。沉以北放下手中茶盏,抬头迎上了尹灏。今日的尹灏着了身浅蓝色的常服,与那日初见时着的海蓝色衣裳明显是同款深浅不同色罢了。她见尹灏已行至跟前,便伸手斟了杯水摆到了矮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二人,行动之间都只有手势,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俨然是不打算轻易开口了。沉以北对尹灏其人着急不了解,尹家既然能取许氏而代之,自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换在琼川,怕他尹灏刚进城,她便能知晓。而现如今,她离家远行,身边未带一兵一卒,她一个在京毫无权势的挂名郡主,自然还是万事小心为上。自家母亲保下来的安宁,她可不能失言损毁。二月初的天气,人还未察觉到暖意,万事却已然先一步生长起来。沉以北所据这一方院子里头栽着几颗梨花树,此时已是生出不少绿叶。其实,像沉以北的身份,沉月浓不该将她安置在种有梨花的院子中,毕竟不吉利。然而抵不住沉以北喜欢,便也随了她了,左右她不介意便是。正是人不语,猫不管。沉以北所养的狸花猫在屋顶上晒了会儿太阳就跳到院子里头,溜达了几圈后就跳到沉以北腿上,喵喵叫了几声,便团做一团继续睡去了。沉以北这些年养它也是熟知此猫习性,伸出手慢慢抚着它,助它安眠。“午后闲坐,抚猫自娱,郡主好兴致。”“这是习惯罢了。”沉以北除了好武,还有一绝技,那便是懂得将话茬聊死。这等绝技用在对付不想过多交涉之人身上,最是管用。尹灏被她这一句话堵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再接下去。他静坐了会儿,见沉以北一直只顾着怀里的狸花猫,并未有接话之意。“二月之期,万物复苏,郡主这院中栽种的是什么花树?”既然她不接话题,那便由他来提问题。尹灏想,寻常话语她可不回,但这疑问,她总归是要解上一解的。“不知道。”这三个字又将尹灏原本准备好的话尽数堵死。憋屈,很是憋屈。“我看着到不像是桃花树,莫不是梨花?”尹灏不死心,继续开口相问。“也许吧。”又是三个字。尹灏忽然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想他堂堂太子少师,满腹经纶,学识渊博,怎奈到了沉以北这头,却是连着三败。是可忍孰不可忍。“梨花寓意分离,郡主这院中栽种梨花,怕是不太吉利。”“哦。”这回,沉以北回答的更加干脆,直接回一个字。尹灏明白自己显然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她虽是以礼相待,但字里行间真是多与他说半个字都觉得累的模样,只一心顾着自己怀里头的猫。“郡主可是病了?”既然旁敲不行,那就再换个法子。沉以北摇了摇头,继续挠着吱吱的肚皮。“郡主话越来越少,与我初次相见郡主之时,相差甚远。那时的郡主气势逼人,那架势像极了沙场领兵的将士,怎得今日却像一个寻常女子一般闲坐院中,不言不语。”“我饿了。”得,又变回三个字。尹灏是想激将法激她一下,却没料到这沉以北压根就不能用寻常套路去算计,他这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就只换了沉以北三个字。“小竹,我饿了,备午膳!”沉以北扯着嗓子冲着院外喊了声,外头立着的丫头闻言便去后厨,怀里头的吱吱被她这一嗓子吵醒,伸了爪子挠了下沉以北,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尹大人若也同我这般不曾用过午膳,不防一同吃罢。”沉以北才不信,他尹灏会同她一起吃饭,自己这道逐客令下得可谓悄无声息。“正好,我也饿了。”尹灏笑得灿烂,像是看到满树梨花开满枝头一般。叹,沉以北不按套路出牌,尹灏也一样。可惜自己话说出口,断没有中途收回的理。言多必失。沉以北扁了嘴,决定之后只顾吃。于是,这二人就坐在院子里头,等着下人把一道道菜都端了上来。素白雪衣如意鸡,留春鲤鱼烧,四喜丸子,银针素丝,湖上素,雪里白行春。端上来的菜到大多也是尹灏爱吃的,尹灏等着沉以北启筷,却不料她直接就将那盘鲤鱼烧放到了一旁,而后挠了挠怀里的猫,这便是让它去吃了。“郡主不爱吃鱼?”“嗯。”沉以北应了声,自顾自地吃着。尹灏不死心:“那郡主爱吃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沉以北不耐烦。武棣之是读书人,他也是读书生,怎得一个少言另外一个话就这么多。忒烦。论语所言,有理有据,尹灏没话接,只得安静吃饭。然而沉以北是饿着肚子,尹灏却是吃过饭再来的,只稍稍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沉以北一个人扫光了桌上的菜,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矮桌旁的吱吱也十分给面子,一盘鲤鱼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