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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着脑袋,似是有些伤感,语调也较往常不同:“本系统最粗的金手指就这样给你了,本来是最后一个世界撮合男女主最便捷的途径,用在你们身上也不知道有用没有,你自己决定吧。”“你们系统还真挺人如其名的哈。”师青寐笑着逗它:“月老红线,金手指还真的是红线。”“本系统公司向来有一说一,童叟无欺。”丘比特提起劲来补了一句。师青寐想了想自己签下的劳务合同,闭上嘴不说话了。她的目光从丘比特的身上移开,悠悠地落在少时臣的身上。今日的少时臣一身碧色,沾染了清晨的薄雾,似现沏的春茶,平淡冲和。“抱歉,要让你红配绿了。”师青寐拉过少时臣的手腕,将红线系了上去。有关最后一段时间的记忆日渐模糊,唯有临别时的话语言犹在耳:“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有最繁华的地段和最盛大的节日,我在那里等你。”后来的故事已经不算故事了。下一世的师青寐再也没有遇见他。无尽的虚空中传来最后一次系统提示音:“系统013设定任务已完成,现解除与宿主师青寐的劳务合同,按原计划传送至原世界......”倒计时3秒后,时空隧道开启,空间维度不断地拉扯延伸,师青寐手腕上的红线在长时间的拉扯中断开,如一阵轻烟般消弭在时空隧道里。长安街,繁华夜,公元622年。俗世的烟火吞噬了落寞的孤星,浩瀚的长河阻截了历史的洪流。花灯交叠下,人影幢幢。“这幅画要多少钱?”“二十两。”“嗯,收好给我。”“好嘞,客官,要裱一下吗?不贵,再加十两银子就好。”师青寐低头陷入沉思,没等她纠结完,身后便有一人出言道:“五十两,我要了。”二十加十总共也才三十,这人的算数是和武术老师学的吧。师青寐回头看他,见是位骄矜十足的贵公子,难怪于钱财不甚计较。那人回望她,忽然客套地补了句:“考虑让给我么?”“我们小姐先看上的,凭什么让给你。”师青寐额上的青筋突地一跳,没错,这就是她活泼可爱的小丫鬟苏青,专注打抱不平二十年。师青寐忽地有了种骑虎难下的错觉。“一百两。”那公子恍若未闻地对摊主道,理所当然地收获了摊主谄媚的笑容和麻利的裱画手速。师青寐侧目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一百零一两。”“两百两。”“两百零一两。”“成交。”此话不是来自摊主,师青寐侧身看,见那公子缓若清风地一笑,接道:“既然姑娘这么喜欢,就让给你了。”?师青寐尚未从对方就这么放弃了的处境中回过神来,不过眨眼功夫,那人便抱着折扇离开了。“少爷,你不是说这画你不卖的么?”“府中的字画实在囤的太多了,既然我娘想卖就由着她吧。难得有人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买我的画,也不错。”......“这画还是个无名氏画的,小姐你这回可亏大发了。”苏青接过裱好的字画,慢半拍地懊恼起来。师青寐瞥了一眼那副画。上面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只单单用几抹色彩勾勒出了轮廓,看上去不亚于中世纪的抽象画。嗯,的确亏大发了。师青寐一阵rou疼,虽然她两年前被时空隧道甩到这个世界意外得到了个便宜土豪老爹,但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在上元节逛集市了,老是被坑。”“我来这不是为了逛街......”“是为了找人。”苏青接上师青寐的话头,叹道:“可小姐你小时候遇见的那位也不一定在长安。就算在,这里人那么多,也不一定能遇到。”苏青话一出口便觉不妥,可她明白,哪怕现下不说,迟早也要说。能早日让小姐放下她就心满意足了。苏青默默地等待着师青寐的回话,脸上的表情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淡然。“你说的对。”苏青讶然地看向师青寐,见她面色平静道:“其实我有时想过,他若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缘,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师青寐笑着看向自己的手腕处,“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感么?都是假的,即便我再爱他,过了奈何桥,我照样不认得他。”苏青听得伤感,相当后悔自己方才说了那番话,笨拙地安慰道:“其实世上像小姐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就拿这幅画来说,作画的人也想不出心中所爱的人究竟是何面孔,才会只留下这样一个背影。”师青寐体贴地笑了笑,眉眼间的伤感荡然无存。苏青放下心来,越想越觉得亏:“就这么一幅画,还有人跟你抢。我都怀疑那人是和摊主串通好的。”“现下也退不了了,我倒挺喜欢这个装裱的檀木框,起码雕工不错。”“只是配这画可惜了。”苏青灵机一动,“小姐,要不我把这张画取下来,刚裱上去的浆水还没凝固,好取。”“嗯。”师青寐对这副抽象画的印象也一般,当下便同意了。苏青是个行动派,不过片刻便将字画完完整整地取了下来,拎在风中抖了抖。浆水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开来,苏青捏着鼻子打量了下有些皱巴巴的画卷,忽然呆住了:“小姐。”“怎么了?”师青寐不解地看向苏青。“作这副画的人不是无名氏!”“哦,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青寐,师青寐。”苏青惊了:“竟然是名女子画的!”师青寐被风噎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苏青将画拿到师青寐眼前,师青寐这才发现那蝇头小字写在画卷的背面,难怪先前没发现。脑海中的那抹身影变得异常清晰,躲藏于万千星辰下的夜色尽数散去,荧荧灯火拟作万缕晨光。“小姐你去哪?”护城河面上漂移着万千盏黄色的莲花灯,粼粼的水波倒映着两岸湍急的人流。先前的摊位已经不见了,剩一堵白墙立在那里,光照不进,只留下一片黯淡的惨白。师青寐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只觉情理之中与理所当然。任谁宰了头大肥羊,都不会留着摊子等那肥羊反悔。她释然一笑,转身离开。人生便是如此,若是走到尽头,总免不了穷途末路,留下一抹黯淡的惨白。可人生又不全然如此,望得到尽头,却望不断春风。暗处的人负手站着,仅有的一道光擦着他的发丝映上墙去,他向前一步,灿灿然一笑:“先前那副画忘了署名,方便让我